书名：中国的经济制度
副标题：中国经济改革三十年
作者： 张五常著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ISBN：9787508616438
出版时间：2009
页数：205
定价：25.00
内容简介： 神州增订版序 回顾平生，在学术研究上我老老实实地走了一段漫长而又艰苦的路。一九六七写好博士论文《佃农理论》，二○○八写好《中国的经济制度》，相距四十一年，二者皆可传世，思想史上没有谁的智力可以在自己的顶峰维持那幺久。上苍对我格外仁慈，给我有得天独厚之感。 也回顾平生，自己认为足以传世的英语文章约九篇之谱。一般朋友举《佃农》为首，科斯选《蜜蜂的神话》，阿尔钦选《座位票价》，而巴泽尔则肯定《价格管制理论》是无与伦比的。我自己呢？选《中国的经济制度》！两年前写好初稿时我那样想，两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那样想。似浅实深，这里独立成书的《制度》一文牵涉到的话题广泛，细节多，史实长达三十年，合约理论的分析达到了一个前不见古人的层面，而其中好几处要靠机缘巧合，或时来运到，才找到答案。没有任何「缺环」，完整若天衣无缝也。读者要记住，《制度》一文其实写到二○○七，分析的是新... 神州增订版序 回顾平生，在学术研究上我老老实实地走了一段漫长而又艰苦的路。一九六七写好博士论文《佃农理论》，二○○八写好《中国的经济制度》，相距四十一年，二者皆可传世，思想史上没有谁的智力可以在自己的顶峰维持那幺久。上苍对我格外仁慈，给我有得天独厚之感。 也回顾平生，自己认为足以传世的英语文章约九篇之谱。一般朋友举《佃农》为首，科斯选《蜜蜂的神话》，阿尔钦选《座位票价》，而巴泽尔则肯定《价格管制理论》是无与伦比的。我自己呢？选《中国的经济制度》！两年前写好初稿时我那样想，两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那样想。似浅实深，这里独立成书的《制度》一文牵涉到的话题广泛，细节多，史实长达三十年，合约理论的分析达到了一个前不见古人的层面，而其中好几处要靠机缘巧合，或时来运到，才找到答案。没有任何「缺环」，完整若天衣无缝也。读者要记住，《制度》一文其实写到二○○七，分析的是新《劳动合同法》引进之前的经济奇迹。 学术过于专注有机会发神经，而我的集中力惊人，往往一发难收。我因而喜欢这里那里分心一下，于是搞摄影、练书法、写散文、好收藏，尝试过的投资或生意无数。这些行为惹来非议，而我喜欢到街头巷尾跑的习惯，使一些无聊之辈认为我早就放弃了学术，不是昔日的史提芬·张云云。这些人不知道经济学的实验室是真实的世界，不多到那里观察算不上是科学。至于那些认为我转向研究中国是浪费了天赋的众君子，属坐井观天，既不知天高，也不知地厚。是的，我这一辈在西方拜师学艺的人知道，在国际学术上中国毫不重要，没有半席之位可言。也怪不得，在学问上炎黄子孙没有一家之言，恐怕不止二百年了。今天老人家西望，竟然发觉那里的经济大师不怎么样。不懂中国，对经济的认识出现了一个大缺环，算不上真的懂经济。 《中国的经济制度》这本英、中二语的书，在香港出版过三次。这次攻进神州，应该有点前途。为此我补做了两件事。其一是在正文之前我加进两篇有关的文章，介绍正文的重要性。其二是在正文中我作了些补充。此文早就修改过无数次。科斯要把该文与其它文章一起结集在美国出版，问我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反复重读，找不到有什么地方要改，但有几处不妨多说几句，尤其是在第八节之后加了四段我认为是重要的。就让国内的同学先读这些补充吧。 是为序。 张五常 二○○九年八月一日 张五常，国际知名经济学家，新制度经济学和现代产权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现任香港大学教授、经济金融学院院长。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经济系，获博士学位。曾当选美国西部经济学会会长，是第一位获此职位的美国本土之外的学者。 1969年以名为《佃农理论——引证于中国的农业及台湾的土地改革》的博士论文轰动西方经济学界。1991年作为唯一一位未获诺贝尔奖的经济学者而被邀请参加了当年的诺贝尔颁奖典礼。 个人认为，中国的经济改革始于一九八○。一九七九的秋天，我到离别了多年的广州一行，看不到任何改革的迹象。北京当局与将来的史学家无疑会选一九七八为改革的起点。这里日期明确：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那天，中国共产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公布了一项极为重要的决定。有了这个日子，朗奴？高斯策划的这个中国研讨会议就有一个特别的意义：肯定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改革，今天刚好.. 这套丛书还有 《多情应笑我》,《佃农理论》,《货币战略论》,《五常学经济》,《经济解释》 等。 某些观点很精彩，某些观点不敢苟同。书中存在某些逻辑上不太合理的地方，又缺乏足够的注解，不知道是否是张五常认为那些不需过多解释读者就可以理解（信服）。还有，不知道这本大陆版比起港版删节和修改了多少。 一个国家的经济与经济学家无关，与经济学无关，与文化，肤色，地域无关，与科学，教育，工业，军事有关。 持自由主义观点之经济学家，面对瓷器特色的管制市场30年之奇迹发展，于矛盾中提出的解释。理论核心是“租约—县际竞争”，本质就是把“县”与“国家”剥开，根据“租约”理论指出：“县”的行为是一种“市场化”行为。此说固有可商榷处，但确实是思考进路之一种，比之书生骂娘，端显大师气度。 前半部分的契约理论阐释和对腐败的分析很有洞见。后面对县域竞争的理解有些过分粗糙了… 中国的经济发展做对的地方在于有效的激励了省、市、县级参与经济竞赛。竞争层级多了一层县，就充分调动了基层工作的积极性。 提到的几个观点很有意思： 1.经济发展一定是做对了什么。 2.资源的稀缺一定引发竞争，就需要一套约束竞争的机制，控制交易费用，防止租值消散。这套制度一定有明确的分成。 3.层级是不可避免的，只要资源稀缺就一定存在。 4.直接关注实质物资而不是虚假... 好书，好的研究都是从实际出发。 中国的经济发展做对的地方在于有效的激励了省、市、县级参与经济竞赛。竞争层级多了一层县，就充分调动了基层工作的积极性。 提到的几个观点很有意思： 1.经济发展一定是做对了什么。 2.资源的稀缺一定引发竞争，就需要一套约束竞争的机制，控制交易费用，防止租值消散。这套制度一定有明确的分成。 3.层级是不可避免的，只要资源稀缺就一定存在。 4.直接关注实质物资而不是虚假的货币数字。货币（人民币）锚定一篮子物价，比锚定虚假的货币美元，要有用的多。 5.一穷二白时，人财物的活力都激发出来了。发展了一段时间后，就要警惕各方利益代表上台抢食了。人类总是有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本事。 薄薄一本小册子，不算英文原文，百页不到的内容，卖到36，令人乍舌。不过，文中的洞见确非凡响，言辞的犀利让人读来过瘾，对经济趋势的预测使人诚服。只一点，张教授对中国的制度性腐败之严重，还是低估了，或者说善良的相信了一些官员的话语。 张教授有个独门法宝，就是从最基本的经济概念看破大问题。他看中国经济制度，就是从“竞争”这一概念入手，竟能看出那么多门道，可见功力。但是中国经济发展实在是个复杂现象，张老的观点只是一面。最好配合白重恩教授等人的新成果来理解为好。 网友 绝代双波 问： 我本来挺喜欢张五常的，他的《卖桔者言》是我的启蒙书，让我懂得自由经济的可贵。他的很多观点我也赞同，例如反对最低工资、反对反垄断法等。但是现在我简直受不了他，他好象老人痴呆了，越来越傻。以前他说上面的伟光正，腐败的都是下面的人干的，... 看透不一定要说透 ——张五常《中国的经济制度》读后 谌洪果 在去年北京的一个研讨会上，张五常再次热情洋溢肯定了中国改革三十年的经济奇迹，他说，“平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制度”。这一判断自然引起各种异议，但生就一个清爽利落的“经济脑袋”的张五常能够发出如此定论，显... 在那本著名的《经济学原理》里，曼昆便提到了两种表述世界的角度，世界是怎样？或者世界该怎样？ 通常作为一个科学家来说，选择很简单。你所需要做的工作便是如实描述你所发现的世界。至于所描述的那些中子、质子、夸克等等是否符合人类的期望，那不是太重要。因为这已不是黑...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那天，中国共产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公布了一项极为重要的决定：中国开放推动经济发展。这之后，中国出现了持续三十年的高速经济增长，超越了日本的明治维新。这样的经济增长发生于一个那么庞大，人口那么多而又是那么复杂的中国，近于不可置... 闲来无事翻了下张五常的这本书，是人大学经济的同学推荐的。作为一个非经济专业的同学，看这本书确实有点小吃力。因为很多概念都不懂。不过，倒是通过他的推导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想法，特别是他的“佃农理论”，觉得很有意思。 张五常首先阐述了租值消散的概念：租值消散的... 这本书试图介绍30年来取得经济奇迹的制度原因。 或许是经济学的造诣还不够，我没有明白张五常译出的密码。书中提到的县际竞争是我以前一直不了解的，在读完这本仍对其存有疑虑。他似乎只看到了长三角一带（以苏南居多）的情况，而对于吸引外商投资较少的其他地区的经济快... 中国30年的快速发展张教授归结为了县和县的有序竞争。在一种政策不一样的经济中，作者把中国的发展归结为政府正确控制下的开放。而陈志武教授更多的解读中国经济的发展在于制度的建立。 刚翻完张五常的《中国的经济制度》，老实说，俺没太看懂，看来需要再结合着英文版细读几遍。 此书似浅实深，非对合约理论非常熟悉的人，莫能读懂。张五常在成书之前，就说此书乃可以传世的大文。 张五常当然是个非常有才华、非常自信的经济学家，但俺以为中国的事情不是学问... 很特立的视角，说得通的解释，但长居于国外的事实限制了对中国政治的了解。然而不论是“政治化”、“去政治化”还是“重新政治化”的中国，对于经济的分析，政治因素必不可少。要揭开中国成长的面纱，纯粹的经济学家恐怕难以企及。 个人对新《劳动法》还停留在浅显的层面，不... 首先在张五常的博客中见到对此书的推荐，也就是书的序言，将此书捧到了很高的位置。因为张的文章很早就读过，的确有几篇文章在经济学上是比较有份量的，故此也就相信了，一直想买本看看。在书店买的时候外边有塑封，也不清楚什么内容，没有多想就买了。回家一看原来是中英文对... 大约2003年，几位熟知中国的朋友向我投诉国家的多种不是。我回应：“不要告诉我什么不对。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一本厚厚的批评中国的书。然而，在有那么多的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告诉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不要重复某些人相信的：贪污对经济发展有利。朱镕基的肃贪行动早就把这假说推翻了。中国一定是做了非常对的事才产生了我们见到的经济奇迹。那是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把一个问题简化是.. 2011-02-19 15:30  4人喜欢 大约2003年，几位熟知中国的朋友向我投诉国家的多种不是。我回应：“不要告诉我什么不对。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一本厚厚的批评中国的书。然而，在有那么多的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告诉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不要重复某些人相信的：贪污对经济发展有利。朱镕基的肃贪行动早就把这假说推翻了。中国一定是做了非常对的事才产生了我们见到的经济奇迹。那是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把一个问题简化是有很大风险的。运气好，去除掉周边的藩篱和障碍，直至核心，问题看得更清楚。运气不好，鲁莽地切断了分问题之间的联系，自以为抓住了关键，实际上是低估了问题的复杂程度，只抓到了一个方面。也许，光谈中国做对了什么就属于后者。中国能做对这些，依靠了什么？如果依靠的是做错的那些，那么做对的这些有意义么？谈论县际竞争，认为这个是中国创造经济奇迹的源头，行文中，张老一次次的褒扬中国的县级干部，说他们的水准是世界级的。张老完全依据经济学的理论来解释，把县级政府作为一个具有独立自主权的公司来看待。但政府并不完全是公司，创造GDP并不是它全部的任务所在。同时，它能做到这些依靠的是对土地的完全控制，独裁式的政策运作，是建立在牺牲了广大底层群众利益的基础上的。这不是经济问题，是政治问题。而政治带来的社会不公正的问题是难以用经济数据来考量的。 此书思想核心，沿袭的是作者1969年博士论文《佃农理论》的理论逻辑，我也是读了佃农理论后，才加深了此书的理解。 佃农理论讲的是地主与耕农的分成合约，而中国的经济制度，本质上是一个多层的分成合约体系，这里的分成，是各地方企业与当地政府的分成、地方政府与中央的分成，分成的... 2012-05-04 15:16  2人喜欢 此书的重点，是指出，中国经济制度的本质是一个分成合约。最近重读此书，以前看的是热闹，现在才算看到一点门道，勉强算知其所以然吧。此书思想核心，沿袭的是作者1969年博士论文《佃农理论》的理论逻辑，我也是读了佃农理论后，才加深了此书的理解。佃农理论讲的是地主与耕农的分成合约，而中国的经济制度，本质上是一个多层的分成合约体系，这里的分成，是各地方企业与当地政府的分成、地方政府与中央的分成，分成的比例呢，就是全国统一的增值税。各地方把农用土地整理出来，引进各种企业，企业获得收入里，按增值税率上缴分成收入给政府，而地方与地方之间存在竞争，企业和企业之间存在竞争，这些竞争和增值税率分成，促使地方政府和企业都有足够的动力去追求经济收入的增长。这里有一个关键问题是，当年佃农理论推出的是，在存在竞争、土地可交易的情况下，地主和耕农会确定一个最优的分成比，来保证双方的利益都达到最优。但在县际竞争模型里面，分成比——增值税是固定不变的，这样如何达到有效率呢。本书其实是当年佃农模型的一个拓展，张五常受马歇尔一个注脚的启发，解决了分成比固定的问题（P152）当分成比固定为统一的增值税率时，要保证分成合约获得效率解，需要地主（政府）能自由调整相关的资本投入才行，这里资本投入，具体表现就是各地出现的“负地价”。负地价其实指的是，由政府而不是企业，来承担非土地的资本投入，比如通水通电通气等工程、修路等，这些非土地的资本投入，如果说分成比不固定的话，是可以由双方分摊，或全由企业来承担的。那么，负地价的底线在哪里呢，粗略算的话，临界点应该是政府的增值税收入与政府非土地投入资本的利息（P157，其实就是一个永续年金的计算）。所以，总结一下，1）过去中国取得经济增长的制度原因是，各地方政府有经济决策自主权+招商引资各地存在竞争+增值税分成+允许政府负地价，以上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凡一个要素不满足，都会影响这套制度作用的正常发挥。2）目前促使增长的竞争点，是农业用地转为工业用地，即工业化、城镇化。但随着农转工的边际价值下降至均衡点，这种工业化的县际竞争会转弱，若想经济继续保持增长，可以在保有县竞争制度下，寻找新的增长点，比如科技的发展。以上是二读后的理解，for now。********************************************2年前读后感的浅陋的分界线*****************************【这是两年前写的读后感，以前的认识浅陋啊】首先，这不能算是一本书，只是一篇paper。 有不少人觉得，老张老了老了，晚节不保，开始拍Z@F的马屁，抱G@D的大腿，中国现在是，买不起房子，贫富差距越拉越大，教改和医改越改越糊涂，上网发表个言论还要注意敏感词，公仆们不管事贪污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吃黑混江湖的。就这样，老张还说中国经济制度好，这不是跟人民作对吗？ 我的理解是，先把爱国主义的愤慨放到冰箱里，再来看这篇paper，大概更容易看清文章论点成立的前提和分析的逻辑。 老张对自己的分析强调了两点。 第一，文章的主旨不是要批判以上提到的各类问题，而是要解释，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制，使得中国在改革后的三十年里，即使存在这么多问题，依然能够做到持续的高速经济增长，农民收入大幅的提高？ 第二，只谈效率，不谈福利公平。不是说，中国现有的经济制度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最优的，各类问题都可以忽视了，并非如此！只是，在中国地大人多、资源短缺的自然条件下，中国的这种基本制度安排是有效率的，完全可以带来经济增长。对此，基于福利分析的论点不必无谓争论。 在此基础上，主要结论是，要想保持经济增长和扩大收入提高的农民范围，至少在短期的近几十年内，即使改革，也应该是在不破坏当下基本制度安排的前提下进行。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制度安排做到了这一点呢？ 简单总结，是中国的改革开放对经济制度做对了两件事情： 第一，改革前，制度中交易合约的安排，主要按权力的等级排列进行，不同权力级别享受不同的待遇；改革后，渐进转移到以资产界定权利的合约安排。在农村，这表现为，通过承包责任合约赋予农民土地使用权；在城市的工业领域，则表现为政府出让土地使用权来招商引资，土地买卖合约以行政区域为单位来层层分包。 第二，在以上的基本制度安排下，以全国统一增值税率下的财政收入分成框架，构建了以县为基本单位的地区竞争格局。中国地区关系的特点是，“上下连串，但左右不连”，所以地区竞争是“同层的不同地区互相竞争”。今天的中国，主要的经济权力不在村，不在镇，不在市，不在省，也不在北京，而是在县的手上；因为，决定使用土地的权力在县的手里，各县以买卖土地为起点，进而推动建设基础设施、开展农工商等各类企业，这意味着一系列经济合约由此展开，从而能保证县级政府的财政收入，在财政收入分成框架下则进一步能保证上级以及上上级政府的财政收入。由此，县与县之间的竞争，成了促成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决定因素。 此外，老张也解释了县际竞争中出现的一些看似低效率、实则合意的现象，比如各县为了招商引资，大肆修路架桥建园区，投入人力出去招商，给县级官员以奖励，给被占地的农民补偿，减免落户企业头几年的税收等等，这些投入带来的成本可能会使得政府卖地的净收入为负，即张五常提到的“负地价”，但是落户企业后续给政府带来的税收等收入效应完全可以cover这些投入，这也是各县不出现财政赤字，并且可以保持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 当然，以上只是目前的理解。 资源使用的竞争要受到约束，而没有约束的竞争必然带来租值消散。约束可以有不同形式和权利结构，界定着经济制度本质。约束即代表合约的存在。 改革开放前，中国是等级界定权利（即论资排辈），改革开放后的经济改革，即把此转向为另一种合约安排来约束竞争。中国转向了承包责任合约。 约束资源使用的竞争需... 2016-12-01 15:26  1人喜欢 市场价格是唯一不会导致租值消散的准则。市价需要私有产权。可采用所有权与使用权的分离来折中，即承包合约。资源使用的竞争要受到约束，而没有约束的竞争必然带来租值消散。约束可以有不同形式和权利结构，界定着经济制度本质。约束即代表合约的存在。改革开放前，中国是等级界定权利（即论资排辈），改革开放后的经济改革，即把此转向为另一种合约安排来约束竞争。中国转向了承包责任合约。约束资源使用的竞争需要费用，可称之为制度费用或交易费用。有竞争，这费用就会存在，若其不存在，就不会有市场。有价值的资源若毫无约束地让公众使用，租值就会消散。草原转栽杏仁树的交易或制度费用，一定不会低于租值消散，否则其就会自发出现。如果我们认定这费用在哪方面出现改变，制度的转变即可推断。承包责任合约：国家不放弃土地的所有权，但使用权和收入权归承租人所有，政府的几种征收可合为一个租金，租约可自由转让，为私产最完善形式。后来，农业承包与工业的层层承包组合到了一起，引用到有地理界线划分的地区去，为今天中国的经济制度的重心所在。县域竞争：决定土地使用的权力在县的手上，而经济权力越大，地区竞争越激烈。竞争激烈的程度决定土地使用效率的高低，在竞争下土地的租值上升，经济就是在增长。原因：1、不同地区层面（从省到户）是上下串联，同层不相连，其中县之间的竞争最激烈，因为县可以决定土地的使用。2、出售土地可以获得发展资金。3、增值税给县的分成代替了固定款额上交的承包，鼓励了竞争。张认为增值的17%抽取是租不是税，因为只要用了土地或是有产出，无论赚没赚钱都要交。经济学中，争取最高税收就会被批，但争取最高租金收入会被认可。4、固定的分成租金（增值税）无视地区间差异，为什么还会有效率呢？答案是县可以以“负值”向投资者收取地价，即免费给地甚至贴钱。只要未来其缴税的分成可以弥补低价即可。虽然分账率可能在地区间略有差异。5、县干部的奖励按成绩算。6、把产权织进了市场合约会增加竞争，因为投资者要在合约指定期间履行指定项目才可获取土地使用权，否则会被收回。县有相当大的经济自主权，能够消极抵抗不利于其进行竞争和生存的上头政策，甚至发言反对。地价上升主张国企私有化进程，因为卖地可以够钱补偿职工。无锚货币制会破坏县域竞争。 第一节：中国的问题 没有疑问，2000年起农民的生活直线上升，但官方统计却说他们的增长率低于城市的。他们一定是用了户籍人口算，因为没有谁知道多少农民“流动”去了。 第三节：合约的一般概念 合约理论：约束竞争的权利结构可分为四大类，而任何社会通常是四类并存的。第一类是以资产界定权利，也就是私有产权了。第二类是以等级界定权利，也就是昔日中国的干部同志按资历级别的排列。第三类约束竞争的法门是通过法例管制。最... 2016-11-25 18:13  1人喜欢 第一节：中国的问题没有疑问，2000年起农民的生活直线上升，但官方统计却说他们的增长率低于城市的。他们一定是用了户籍人口算，因为没有谁知道多少农民“流动”去了。第三节：合约的一般概念合约理论：约束竞争的权利结构可分为四大类，而任何社会通常是四类并存的。第一类是以资产界定权利，也就是私有产权了。第二类是以等级界定权利，也就是昔日中国的干部同志按资历级别的排列。第三类约束竞争的法门是通过法例管制。最后，竞争也可以受风俗或宗教的约束。中国等级排列其实是合约的约束，在资产本身没有权利界定的情况下，需要有这种排列界定来减低在竞争下的租值消散。这里的重要含意，是中国的经济改革必须有一种转移，要从以等级界定权利的制度转移到以资产界定权利的制度，或者说要从一种合约安排转到另一种合约安排来约束竞争。这一点，我认为是解释中国三十年来的发展的重心所在。成功的关键，是中国用上一种刚好坐在上述的两种合约之间的另一种合约。后者称为承包责任合约。真正的奇迹可不是他们做到这重要的合约转移，而是他们达到的一种前所未见的经济制度。第四节：承包责任合约的演进让我再次强敌，中国经济改革的重点，是要把等级界定权利转到以资产界定权利的制度去。这是说，约束竞争的方法要改变。八十年代初期出现的一个大困难，是这个转移含意着收入的分配要重新洗牌，既得利益分子不会接受。把等级权利买断终究没出现。另一种补偿的方法出现：贪污。从一种以合约界定权利的制度转到另一种，过程的初期中国幸运地得到一张有市价的合约协助，称为承包责任合约，用于农地功效立见。第五节：承包合约的扩张与县际竞争的兴起承包合约用于农业是成功的，虽然要好些时日才简化为今天的可以转让的土地租约。2005年取消农业税，使农业的承包成为不需要付税的长期租约。形式上还是承包。把承包合约引用到工业去有困难。九十年代，执政的人要把亏蚀的国企免费送出去也不容易。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困难。九十年代初期起，亏蚀的国企的困难是要吃饭的国家职工没有补偿不能解雇。如果一定要在中国经济改革中选出一项关键的发展，我的选择是从八十年代后期开始，农业的承包与工业的层层承包组合在一起。是非常重要的成就：这组合不是引用到个别农户或个别国企，而是引用到有地理界限划分的地区去。我认为这是今天中国的经济制度的重心所在。从性质和活力这两方面看，中国的地区竞争自成一家，天下独有。中国的地区从上而下分七层，每层由地理界限划分，下一层必在上一层之内。最高层是国家，跟着到省，到市，到县，到镇，到村，最后到户。这七层是从上而下地以承包合约串联起来的。上下连串，但左右不连。地区竞争于是在同样承包责任的地区出现，即是同层的不同地区互相竞争。经济权力愈大，地区竞争愈激烈。今天的中国，主要的经济村里不在村，不在镇，不在市，不在省，也不在北京，而是在县的手上。理由是：决定使用土地的权力落在县之手。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决定土地使用的权力最重要。没有土地就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竞争的激烈程度决定着土地使用效率的高低。因为县的经济权力最大，这层的竞争最激烈。问题仍在——中心问题仍在：为什么县与县之间的竞争会是那样激烈呢？第六节：县制度的佃农分成在长三角，市场的冲击大约始于一九九三。神奇地，只八九年，差不多所有重要的经济数字，长三角超越了珠三角。这是中国改革的第二阶段，由朱镕基掌管经济。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县的竞争制度刚好在那时形成，开始发挥效应了。1994年形成的县制度在长三角运作的较好。在县与上头之间有一条分配收入的方程式，对鼓励竞争重要。1994年的一项重要发展，从那时到今天，一个地区或县的工业投资者要付百分之十七的产品增值税，而这个税率是全国一致的。县本身分分成，是此税的四分之一，也即是产品增值的百分之四点五。增值税给政府带来最高的收入，县干部最关心此税。问题是增值的百分之十七的抽取究竟是税，还是租呢？我认为是租而不是税。其一是任何投资者，只要用土地或房产从事生产的，都要付此税。其二是只要有产出，不管有没有利润，都要付此税。百分之十七的增值税明显是租金，所以明显是佃农分成制，一方面是投资者与县政府分成，另一方面是县与上头高层分成。把土地视作地主提供的资本，可以用负地价代表地主提供着无限的调整机能。负地价可以去到的尽头，是县的税收足以填补收回农地与改进工商业用途的成本利息。第七节：分成方程式的效果中国地区之间的激烈竞争一个因素是分成的方程式。投资者要付百分之十七的产品增值税。县取此税的四分之一，即产品增值的百分之四点二五。土地出售的收入，如果是正数，县收百分之七十五，百分之二十五交上头。这百分率不是一致的。方程式中的分账奖金也要一提。如果投资者是来自国外的，以他把钱放进指定的银行算，我知道一个县的干部会分的百分之一点五到百分之二。来自国内，奖金是投资的百分之一。这些其实是佣金，由县干部分享。奖金率足以鼓励县干部东奔西跑。第八节：县现象的经济解释不同的地区层面是垂直或上下串连，同层或左右不连。这是同层的地区互相竞争的一个主要原因。今天的县无疑是一级的商业机构了。性质类同的商业机构互相竞争，是县与县之间的激烈竞争的另一个理由。再火上加油，县干部的奖赏按成绩算。1994年全面引进的产品增值税，又再火上加油。那是佃农分成。县的制度对鼓励竞争犹有过之。这是因为县要对上层做交代或报告。上层不仅鼓励竞争——他们强迫竞争的出现。说到底，百分之七十五的增值税是上层收的。这是层层承包促长竞争的激烈性的原因。从科斯的定律看，市场的运作分两步。第一步是界定私有产权，我的看法是以合约来约束资源使用的竞争。第二步是市场本身的出现，通过有市价的合约来交换资源的使用或产品的权利。承包责任制是另一种安排。使用权的界定与市场成交是结合在同一个合约中。问题是为什么跟科斯的分两步处理相比，把产权织进了市场合约会增加竞争的效应呢？答案是在织合的安排下，投资者要履行责任。付钱之外，投资者要在合约指定的期间履行指定的项目才能获取土地的使用权。以一个天然资源相对地缺乏的国家而言，我认为中国的经济制度是人类历史上对经济增长最有效的制度。 “在这奇迹的发展中，中国要面对贪污，面对一个不合格的司法制度，控制言论与宗教自由，教育与医疗公非公私非私，有外汇管制，有互相矛盾的政策，也据说每年有六万次动乱。除了动乱的统计数字--不知定义为何，不同地区的朋友说他们没有见到任何他们会认为是动乱的--其它上述的负面事项皆属实。 不要告诉我什么不对。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一本厚厚的批评中国的书。然而，在有那么多的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高速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 2011-03-10 16:11  3人喜欢 “在这奇迹的发展中，中国要面对贪污，面对一个不合格的司法制度，控制言论与宗教自由，教育与医疗公非公私非私，有外汇管制，有互相矛盾的政策，也据说每年有六万次动乱。除了动乱的统计数字--不知定义为何，不同地区的朋友说他们没有见到任何他们会认为是动乱的--其它上述的负面事项皆属实。不要告诉我什么不对。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一本厚厚的批评中国的书。然而，在有那么多的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高速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不要重复某些人相信的：贪污对经济发展有利。朱镕基的肃贪行动早就把这假说推翻了。中国一定是做了非常对的事才产生了我们见到的经济奇迹。那是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小时候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事物都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主要矛盾是把经济问题解决，现在俺们解决的还算可以吧；但同时教育也告诉我事物都是动态变化的，矛盾也是会转化的，现在的次要矛盾是不是有变为主要矛盾的趋势？贪污、司法制度、言论控制、医疗保障、住房保障等等这些现在对俺们的影响是不是更重要呢？张五常是典型的经济学家，学术人士，他的讨论具有逻辑性和宏观性，但对民生关心不足，但这正是一个经济学家应该做的！ 此书思想核心，沿袭的是作者1969年博士论文《佃农理论》的理论逻辑，我也是读了佃农理论后，才加深了此书的理解。 佃农理论讲的是地主与耕农的分成合约，而中国的经济制度，本质上是一个多层的分成合约体系，这里的分成，是各地方企业与当地政府的分成、地方政府与中央的分成，分成的... 2012-05-04 15:16  2人喜欢 此书的重点，是指出，中国经济制度的本质是一个分成合约。最近重读此书，以前看的是热闹，现在才算看到一点门道，勉强算知其所以然吧。此书思想核心，沿袭的是作者1969年博士论文《佃农理论》的理论逻辑，我也是读了佃农理论后，才加深了此书的理解。佃农理论讲的是地主与耕农的分成合约，而中国的经济制度，本质上是一个多层的分成合约体系，这里的分成，是各地方企业与当地政府的分成、地方政府与中央的分成，分成的比例呢，就是全国统一的增值税。各地方把农用土地整理出来，引进各种企业，企业获得收入里，按增值税率上缴分成收入给政府，而地方与地方之间存在竞争，企业和企业之间存在竞争，这些竞争和增值税率分成，促使地方政府和企业都有足够的动力去追求经济收入的增长。这里有一个关键问题是，当年佃农理论推出的是，在存在竞争、土地可交易的情况下，地主和耕农会确定一个最优的分成比，来保证双方的利益都达到最优。但在县际竞争模型里面，分成比——增值税是固定不变的，这样如何达到有效率呢。本书其实是当年佃农模型的一个拓展，张五常受马歇尔一个注脚的启发，解决了分成比固定的问题（P152）当分成比固定为统一的增值税率时，要保证分成合约获得效率解，需要地主（政府）能自由调整相关的资本投入才行，这里资本投入，具体表现就是各地出现的“负地价”。负地价其实指的是，由政府而不是企业，来承担非土地的资本投入，比如通水通电通气等工程、修路等，这些非土地的资本投入，如果说分成比不固定的话，是可以由双方分摊，或全由企业来承担的。那么，负地价的底线在哪里呢，粗略算的话，临界点应该是政府的增值税收入与政府非土地投入资本的利息（P157，其实就是一个永续年金的计算）。所以，总结一下，1）过去中国取得经济增长的制度原因是，各地方政府有经济决策自主权+招商引资各地存在竞争+增值税分成+允许政府负地价，以上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凡一个要素不满足，都会影响这套制度作用的正常发挥。2）目前促使增长的竞争点，是农业用地转为工业用地，即工业化、城镇化。但随着农转工的边际价值下降至均衡点，这种工业化的县际竞争会转弱，若想经济继续保持增长，可以在保有县竞争制度下，寻找新的增长点，比如科技的发展。以上是二读后的理解，for now。********************************************2年前读后感的浅陋的分界线*****************************【这是两年前写的读后感，以前的认识浅陋啊】首先，这不能算是一本书，只是一篇paper。 有不少人觉得，老张老了老了，晚节不保，开始拍Z@F的马屁，抱G@D的大腿，中国现在是，买不起房子，贫富差距越拉越大，教改和医改越改越糊涂，上网发表个言论还要注意敏感词，公仆们不管事贪污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吃黑混江湖的。就这样，老张还说中国经济制度好，这不是跟人民作对吗？ 我的理解是，先把爱国主义的愤慨放到冰箱里，再来看这篇paper，大概更容易看清文章论点成立的前提和分析的逻辑。 老张对自己的分析强调了两点。 第一，文章的主旨不是要批判以上提到的各类问题，而是要解释，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制，使得中国在改革后的三十年里，即使存在这么多问题，依然能够做到持续的高速经济增长，农民收入大幅的提高？ 第二，只谈效率，不谈福利公平。不是说，中国现有的经济制度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最优的，各类问题都可以忽视了，并非如此！只是，在中国地大人多、资源短缺的自然条件下，中国的这种基本制度安排是有效率的，完全可以带来经济增长。对此，基于福利分析的论点不必无谓争论。 在此基础上，主要结论是，要想保持经济增长和扩大收入提高的农民范围，至少在短期的近几十年内，即使改革，也应该是在不破坏当下基本制度安排的前提下进行。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制度安排做到了这一点呢？ 简单总结，是中国的改革开放对经济制度做对了两件事情： 第一，改革前，制度中交易合约的安排，主要按权力的等级排列进行，不同权力级别享受不同的待遇；改革后，渐进转移到以资产界定权利的合约安排。在农村，这表现为，通过承包责任合约赋予农民土地使用权；在城市的工业领域，则表现为政府出让土地使用权来招商引资，土地买卖合约以行政区域为单位来层层分包。 第二，在以上的基本制度安排下，以全国统一增值税率下的财政收入分成框架，构建了以县为基本单位的地区竞争格局。中国地区关系的特点是，“上下连串，但左右不连”，所以地区竞争是“同层的不同地区互相竞争”。今天的中国，主要的经济权力不在村，不在镇，不在市，不在省，也不在北京，而是在县的手上；因为，决定使用土地的权力在县的手里，各县以买卖土地为起点，进而推动建设基础设施、开展农工商等各类企业，这意味着一系列经济合约由此展开，从而能保证县级政府的财政收入，在财政收入分成框架下则进一步能保证上级以及上上级政府的财政收入。由此，县与县之间的竞争，成了促成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决定因素。 此外，老张也解释了县际竞争中出现的一些看似低效率、实则合意的现象，比如各县为了招商引资，大肆修路架桥建园区，投入人力出去招商，给县级官员以奖励，给被占地的农民补偿，减免落户企业头几年的税收等等，这些投入带来的成本可能会使得政府卖地的净收入为负，即张五常提到的“负地价”，但是落户企业后续给政府带来的税收等收入效应完全可以cover这些投入，这也是各县不出现财政赤字，并且可以保持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 当然，以上只是目前的理解。 在这个奇迹的发展中，中国要面对贪污，面对一个不合格的司法制度，控制言论与宗教自由，教育与医疗公非公私非私，有外汇管制，有互相矛盾的政策，也据说每年有六万次动乱。不要告诉我什么不对。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一本厚厚的批评中国的书。然而，在有那么多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高速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不要重复某些人相... 2014-02-16 19:25 除以下笔记外，另参见谌洪果 《看透不一定要说透》一文以及Stigrex的回应。在这个奇迹的发展中，中国要面对贪污，面对一个不合格的司法制度，控制言论与宗教自由，教育与医疗公非公私非私，有外汇管制，有互相矛盾的政策，也据说每年有六万次动乱。不要告诉我什么不对。我可以在一个星期内写一本厚厚的批评中国的书。然而，在有那么多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高速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不要重复某些人相信的：贪污对经济发展有利。朱镕基的肃贪行动早就把这假说推翻了。中国一定是做了非常对的事才产生了我们见到的经济奇迹。那是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页116-117）资源使用的竞争一定要受到约束，人类才可以生存，因为没有约束的竞争必然带来的租值消散，会灭绝人类。约束竞争的权利结构可分四大类，而任何社会通常是四类并存的。第一类是以资产界定权利，也即是私有产权了。第二类是以等级界定权利，也就是昔日中国的干部同志按资历级别的排列。第三类约束竞争的法门是通过法例管制。最后，竞争也可以受风俗或宗教的约束。中国的等级排列其实是合约的约束，在资产本身没有权利界定的情况下，需要有这种排列界定来减低在竞争下的租值消散。这里的重要含意，是中国的经济改革必须有一种转移，要从以等级界定权利的制度转到以资产界定权利的制度，或者说要从一种合约安排转到另一种合约安排来约束竞争。这一点，我认为是解释中国三十年来的发展的重心所在。没有经过流血的革命而做到这种合约转移，可以视为奇迹，而我将指出，成功的关键，是中国用上一种刚好坐在上述的两种合约之间的另一种合约。后者称为承包责任合约。真正的奇迹可不是他们做到这重要的合约转移，而是他们达到的一种前所未见的经济制度。(p130)很不幸，制度的转变或合约安排的转变，不一定是朝减低交易费用或增加租值的方向走。史密斯认为土地使用安排的转变是朝改进效率那方向走，不一定对。灾难性的安排单是二十世纪就出现过多次了。（p135）从一种以合约界定权利的制度转到另一种，过程的初期中国幸运地得到一张有市价的合约协助。称为承包责任合约，用于农地功效立见。一九八六我写道：那所谓承包责任合约，从最简单因而最完善的形式看，等于国家通过土地租约授予私有产权。这租约的年期可长可短，原则上是可以永久的。国家没有放弃土地的所有权，但使用权与收入权则为承租人独有。转让或出售可用转租的形式处理。(p138)不怀疑执掌政权的人有本领，但我认为今天的中国制度不是个别天才想出来的。这制度是被经济的压力逼出来——有那么多人要吃饭，改革的浪潮震耳欲聋。处理当时的风起水涌，指导的原则可不是邓小平说过的名句：「摸着石头过河」，而是寡言的邓老曾经说的：「试一试，看一看。」(p143)中国的地区从上而下分七层，每层由地理界线划分，下一层必在上一层之内。最高层是国家，跟着到省，到市，到县，到镇，到村，最后到户。这七层是从上而下地以承包合约串连起来的。上下连串，但左右不连。地区竞争于是在有同样承包责任的地区出现，即是同层的不同地区互相竞争。经济权力愈大，地区竞争愈激烈。今天的中国，主要的经济权力不在村，不在镇，不在市，不在省，也不在北京，而是在县的手上。理由是：决定使用土地的权力落在县之手。北京中央与次一层的省政府提供关于土地及其它经济政策的指导，有权更改地区的划分界线，有权调动地区的干部或把他们革职，也可以把不同地区的税收再分配。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决定土地使用的权力最重要。没有土地就没有什么可以发展。土地得到有效率的运用，其它皆次要。如果在竞争下土地的租值上升，经济是在增长。科技的改进与资产及知识的积累当然重要——目前中国正迈步向这些方面走：私营的科技研究投资的增长率，今天的中国冠于地球。然而，如果人民吃不饱，科技及投资是没有什么用场的。处理好土地的使用，让广大的群众脱离饥寒交迫之境，经济会因为有储蓄、投资与科技改进的支持而上升。(p144-145)不同的地区层面是垂直或上下串连，同层或左右不连。这是同层的地区互相竞争的一个主要原因，而由于县的经济权力最大，这一层的竞争最激烈。火上加油，权利的界定的原则无处不用。县的地理界线划分当然清楚，而县干部的权力与责任的划分来得那么清晰，今天的县无疑是一级的商业机构了。性质类同的商业机构互相竞争，是县与县之间的激烈竞争的另一个理由。再火上加油，县干部的奖赏按成绩算。政治游戏与贪污无疑存在，但这些行为，就是先进之邦的市场经济中的大商业机构也有。除了前文提到的奖赏方程式，县干部的应酬费用相当慷慨，视乎那个县能赚多少钱。每个干部可以按建筑成本作价购买一间住所，而工作成绩好有机会升职。有一个流行的「五十六岁的假说」：六十退休，到了五十六而积蓄不够，干部贪污的倾向上升。他们也告诉我，能干的县干部不难有外间的商业机构招手，因为管理一个县其实是管理一盘生意。一九九四全面引进的产品增值税，又再火上加油。那是佃农分成。我早期的论著指出，在佃农制度下，地主关心农户的操作履行比固定租金为甚，因为地主的收入如何要看佃农的工作表现（注三十八）。一个鲜明的例子可以示范县与县之间的热烈竞争。那是购物商场。一个县可以视作一个庞大的购物商场，由一家企业管理。租用这商场的客户可比作县的投资者。商场租客交一个固定的最低租金（等于投资者付一个固定的地价），加一个分成租金（等于政府收的增值税），而我们知道因为有分成，商场的大业主会小心地选择租客，多方面给租客提供服务。也正如商场给予有号召力的客户不少优惠条件，县对有号召力的投资者也提供不少优惠了。如果整个国家满是这样的购物商场，做类同的生意但每个商场是独立经营的，他们竞争的激烈可以断言。比起上述假设的购物商场，县的制度对鼓励竞争犹有过之。这是因为县要对上层作交代或报告。上层不仅鼓励竞争——他们强迫这竞争的出现。说到底，百分之七十五的增值税是上层收的。这是层层承包促长竞争的激烈性的原因。p161-162互相竞争的县的权利结构不容易瓦解。任何不明智的政策，侵犯了县的利益而县有权说话的，我不担心。例如我不担心价格管制或租金管制，如果这些管制出现，我敢打赌要不是不被执行，就是执行也不会持久。我担心的是县无权过问的政策。这方面，货币政策居于头痛项目之首。p177-178正在竞争的县的权力怎样了？虽然通过新劳动法之前没有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但我说过，他们对中央上头的不当干预有顽固的弹性抗拒力。他们会怎样应对呢？目前，大部分的县对新劳动法忙顾左右。可惜这一次不容易抗拒。有三个原因。其一是新法之前有旧劳动法，软性的，基本没有执行。新劳动法引起人们注意违反旧法的旧帐。其二，因为新法中的第十四条（终生雇用条款），雇主与员工要回头看十年的已往。最后，北京建议如果员工起诉雇主，政府提供律师费。一团糟！如果北京坚持要执行新劳动法，效果会如何？上文说过的不论，两项发展是肯定的，其实已经开始出现了。其一是企业会采取逃避性的合约安排，不仅是员工合约，企业本身的合约结构也会改变。这会使交易费用上升，对经济发展不利。其二，从事生产的老板会多置机械，解雇那些生产力较弱的员工。目前的情况，是倒闭的大部分是较小的或在「边际」的工厂。这可能使北京认为他们成功地推进科技，减少了劳力密集的产出，但实际上，科技的进步会因为少了下层的劳动力支持而转慢了。今天，北京当局显然忘记了邓小平的对改革过程帮助很大的格言：试一试，看一看。他们应该选几个县来试行新劳动法，监管与观察他们的表现，与没有推行此法的其它县比较一下，然后才决定上不上马。（后记） In my view, competition for the use of scarce resources must be restrained for social survival, because rent dissipation under unrestrained competition would result in starvation for all. These restraints can assume a variety of forms or different structures of rights, which then define the institutional nature of the economic system. (Q: why rent dissipation under unrestrained competition ... 2012-12-15 22:20 In my view, competition for the use of scarce resources must be restrained for social survival, because rent dissipation under unrestrained competition would result in starvation for all. These restraints can assume a variety of forms or different structures of rights, which then define the institutional nature of the economic system. (Q: why rent dissipation under unrestrained competition would result in starvation for all ?) 约束竞争的权利结构可以分四大类，而任何社会通常是四类并存的。第一类是以资产界定权利，也即是私有产权了。第二类是以等级界定权利，也就是昔日中国的干部同志按资历级别的排列。第三类约束竞争的法门是通过法例管制。最后，竞争也可以受风俗或宗教的约束。 因为约束竞争含意着互相同意的行为，或暗或明，或自愿或强迫，这就含意着合约的存在。 我们可以把为了约束竞争而界定权利视作一类合约，而把交换权利或市场合约视作另... 2019-02-12 16:40 约束竞争的权利结构可以分四大类，而任何社会通常是四类并存的。第一类是以资产界定权利，也即是私有产权了。第二类是以等级界定权利，也就是昔日中国的干部同志按资历级别的排列。第三类约束竞争的法门是通过法例管制。最后，竞争也可以受风俗或宗教的约束。因为约束竞争含意着互相同意的行为，或暗或明，或自愿或强迫，这就含意着合约的存在。我们可以把为了约束竞争而界定权利视作一类合约，而把交换权利或市场合约视作另一类（虽然市价也是约束竞争的局限）。 资源的租值，会因为没有约束的竞争作用，引起使用成本增加而消散了。 只要不用市场价格，或市价被政策压着，其他的竞争准则一定会出现，而某程度上这些其他准则必会导致租值消散。 2019-02-12 16:37 资源的租值，会因为没有约束的竞争作用，引起使用成本增加而消散了。只要不用市场价格，或市价被政策压着，其他的竞争准则一定会出现，而某程度上这些其他准则必会导致租值消散。 西方经济学发展了二百多年，没有大时代转变写不出来的大作只三件。其一是市场与国际贸易的兴起惹来管制，亚当·斯密1776年发表《国富论》。其二是大资本家的出现惹来贫富分化，马克思1867年发表《资本论》。其三是金融业的兴起惹来大萧条，凯恩斯1936年发表《通论》。 2019-02-12 16:35 西方经济学发展了二百多年，没有大时代转变写不出来的大作只三件。其一是市场与国际贸易的兴起惹来管制，亚当·斯密1776年发表《国富论》。其二是大资本家的出现惹来贫富分化，马克思1867年发表《资本论》。其三是金融业的兴起惹来大萧条，凯恩斯1936年发表《通论》。 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知道没多久之前中国的情况，比起对过往知得不多的年轻人，这些年发生的事来得更属奇迹了。......我意识到这位上了年纪的干部对中国的奇迹感到骄傲，而国家必定有很多像他那样的人，在重要关头站起来准备拼搏。 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肩负的责任和荣耀。虽然在过程中，人性的私利与阴暗必然无法避免，但他们的成就与内心的希望是绝对值得敬重的。制度的存在，就是给人性划出一个底线。而最有意思的也在于，... 2018-12-17 11:10 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知道没多久之前中国的情况，比起对过往知得不多的年轻人，这些年发生的事来得更属奇迹了。......我意识到这位上了年纪的干部对中国的奇迹感到骄傲，而国家必定有很多像他那样的人，在重要关头站起来准备拼搏。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肩负的责任和荣耀。虽然在过程中，人性的私利与阴暗必然无法避免，但他们的成就与内心的希望是绝对值得敬重的。制度的存在，就是给人性划出一个底线。而最有意思的也在于，制度也是在不断的变化着，反复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