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中东行纪
副标题：（全彩修订版）
作者：张信刚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ISBN：9787549506620
出版时间：2017
页数：428
定价：39.80
内容简介： 恐怖主义为何主要在大中东猖獗？ 突尼斯小贩自焚何以点燃北非局势的燎原之火？ 巴勒斯坦、黎巴嫩、苏丹、索马里、埃及、利比亚、也门、叙利亚等纷乱不断的前因后果？ 大中东有怎样的历史和文明？ 伊斯兰世界的现状和前景何在？ …… 寻路大中东， 从历史解读硝烟，用脚步探讨文明。 本书由作者逐一游历大中东各国的经历，追述大中东各国的历史与文化，并以人类历史的纵深和国际政治的视野，探究中东、北非、高加索等地区硝烟不息的历史缘由和现实原因，汇聚作者对人类不同文明之间横向交流与纵向演变的观察和体会。 伊斯兰教、基督教、犹太教之间的碰撞与消长，罗马、波斯、拜占庭、阿拉伯、蒙古、奥斯曼等帝国的冲突与兴替，英、法、意、俄（苏）、美等强国百余年来在大中东的掠夺和影响，以及大中东各国谋求独立、发展的抗争与曲折——作者将在大中东31国的经历、见闻和思索，连缀起来，拼接出一幅波澜壮... 恐怖主义为何主要在大中东猖獗？ 突尼斯小贩自焚何以点燃北非局势的燎原之火？ 巴勒斯坦、黎巴嫩、苏丹、索马里、埃及、利比亚、也门、叙利亚等纷乱不断的前因后果？ 大中东有怎样的历史和文明？ 伊斯兰世界的现状和前景何在？ …… 寻路大中东， 从历史解读硝烟，用脚步探讨文明。 本书由作者逐一游历大中东各国的经历，追述大中东各国的历史与文化，并以人类历史的纵深和国际政治的视野，探究中东、北非、高加索等地区硝烟不息的历史缘由和现实原因，汇聚作者对人类不同文明之间横向交流与纵向演变的观察和体会。 伊斯兰教、基督教、犹太教之间的碰撞与消长，罗马、波斯、拜占庭、阿拉伯、蒙古、奥斯曼等帝国的冲突与兴替，英、法、意、俄（苏）、美等强国百余年来在大中东的掠夺和影响，以及大中东各国谋求独立、发展的抗争与曲折——作者将在大中东31国的经历、见闻和思索，连缀起来，拼接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大中东文明图景。 张信刚，世界著名生物医学工程专家。曾在美国、加拿大著名大学任教20多年。1990年任香港科技大学工学院创院院长，1994年任美国匹兹堡大学工学院院长，1996年任香港城市大学校长，2007年退休。之后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山东大学及土耳其海峡大学讲授人文通识课程，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校的名誉教授，也是北京大学叶氏鲁迅讲座教授。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出版中、英文著作12部，近年作品有《尼罗河畔随想》、《大学之修养：张信刚人文随想》、《茶与咖啡：张信刚文化与经济讲座》等。 张信刚教授于2000年获选为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2008年当选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2000年获法国政府颁授“国家荣誉军团骑士勋章”，2009年又被授予“法国国家学术棕榈司令勋章”；2002年获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颁授的“金紫荆星章”。曾任香港文化委员会主席、香港科技创新顾问委员会... 张信刚，世界著名生物医学工程专家。曾在美国、加拿大著名大学任教20多年。1990年任香港科技大学工学院创院院长，1994年任美国匹兹堡大学工学院院长，1996年任香港城市大学校长，2007年退休。之后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山东大学及土耳其海峡大学讲授人文通识课程，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校的名誉教授，也是北京大学叶氏鲁迅讲座教授。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出版中、英文著作12部，近年作品有《尼罗河畔随想》、《大学之修养：张信刚人文随想》、《茶与咖啡：张信刚文化与经济讲座》等。 张信刚教授于2000年获选为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2008年当选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2000年获法国政府颁授“国家荣誉军团骑士勋章”，2009年又被授予“法国国家学术棕榈司令勋章”；2002年获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颁授的“金紫荆星章”。曾任香港文化委员会主席、香港科技创新顾问委员会委员等公职。 不得不说是一部很有深度很严肃又不缺乏作者个人经历和感受的文化随笔，比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伪文青们出的无病呻吟又走马观花的游记值得读多了。 已毁于萌萌。相对去年大热的新欧洲还有寻路中国这些，本书实在太差了，作者老他妈写自己那点破事儿干嘛呢！好处是图片跟印刷质量还可以，没了。 张信刚《大中东行纪》很容易被误会成游记散文，其实游记只是载体，背后大中东各国千丝万缕的历史渊源、宗教沿革、文明冲突与融合就像是一块块零散的拼图在作者的如花妙笔下勾勒出其本来的轮廓，承载着东西方文明，地接亚非欧，各种文明在这里交融，碰撞出璀璨的文明火花，也带来动荡和不安。大中东的春天已来到，可是我们的春天在哪里？任何社会都有容忍值的，超越了改革的最佳时机，街头政治就不得不上演 一本大中东入门读物，对中东历史、文化、政治有初略印象级入门理解。宗教发展，人种迁徙，文化碰撞、各方战乱、社会关系…很多之前意识模糊的概念有了一点头绪。对我们这些穷其一生也去不到那么多中东国家的小白来说，感谢作者以这种视角将复杂的中东打开一扇小窗呈现出来，启蒙程度，有兴趣的点启发我去了解更多。毕竟是文化随笔，很多政治观察和分析也只是浅尝辄止，适合小白阅读，所以高知们要求不要太高嘛，要高度深度可以去看... 一本大中东入门读物，对中东历史、文化、政治有初略印象级入门理解。宗教发展，人种迁徙，文化碰撞、各方战乱、社会关系…很多之前意识模糊的概念有了一点头绪。对我们这些穷其一生也去不到那么多中东国家的小白来说，感谢作者以这种视角将复杂的中东打开一扇小窗呈现出来，启蒙程度，有兴趣的点启发我去了解更多。毕竟是文化随笔，很多政治观察和分析也只是浅尝辄止，适合小白阅读，所以高知们要求不要太高嘛，要高度深度可以去看学术类啊。。 这本书游走于“历史分析与时事评论”与“游记随想”之间，定位很不明确。小小的一本书，想涵盖“历史、文化、政治”多个方面，势必什么东西都说不透、说不明白，不过《大中东行纪》这个标题似乎在说——这就是本普通的游记，你们不要读得太认真啊。 看了一下豆瓣评论，不少人读... 在读这本书之前，脑海里的伊斯兰世界只有“神秘”“激烈”这些浅显的关键词，对伊斯兰教义的理解也不过是新闻中常见的几个关键词。作者的文笔及其真知灼见让我对中东地区产生了不同从前的向往，“战乱”“混乱”不足以描述真实的中东，这便是所谓的“眼见为实”。作者诠释的大... 读书：《大中东心纪》，张信刚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9月。 我太喜欢这本书了。 对于新闻虽说自己不算是感兴趣的人，但是，生活在当下，热点的新闻耳边眼角总会刮进来一点，约旦，加沙，两伊，基地组织，沙达姆，卡扎非，伊朗。。。 这些语... 本书作者是一个非常认真严谨的学者，又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践行者。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便时常前往大中东地区，半个世纪一晃而过，作者一直关注着多样化的地区。 本书的“大中东”跟小布什提出的大中东不尽相同。作者不仅观察着传统意义上的西亚北非，还游走于东非三国、外高... 之前我对中东地区的印象是模糊的。两伊、加沙、拜占庭、利比亚、海湾战争、逊尼派、什叶派……这些字眼经常从我的耳边划过。他们为什么而战？那里有多少个宗教？当地的经济发展怎么样？政治格局又如何？我一概不知。我却对它毫无感觉，甚至“中东”这个字眼还是通过《战地2... 要去以色列旅行，读了张老师这本行记，发现前言部分非常有用，根据张老师对世界历史的阶段划分，我写了一个中东视角的世界史，与大家分享： 有很多历史书籍和文章，我认为都不够好。有的纯粹是不加理解的拼凑，有的任意划分历史阶段，于是我们为以色列壮游撰写了本文。 我们把... 这本书是在书店闲逛时无意中看到的，不得不说封面设计比较符合我的口味。我之前对于中东的历史、文化不了解。随手翻了几页便没有放下，果断买下。内容涉及的面挺广，历史、地理、文化、种族、宗教等等，是一本不错的启蒙之书。 1.我们有刻意的像徐霞客、顾炎武那样去追求知行合一，很大部分是源于兴趣与机遇。毋庸讳言，我喜欢读书，即便不走路，也喜欢读书。但我也喜欢走路，有机会走路，所以兼顾了这两件事。尤其是在法国那一年多，因为没有语言障碍，又全家开车在欧洲四处转，那一年里对欧洲的认识，... 作者知识渊博，对自定义的大中东地区的历史和政治都了解颇深。正如作者所说，“地理决定历史，历史决定文化”。地中海四周一圈加上近地中海的几个伊斯兰国家，是人类文明尤其是西欧文明的鼻祖，西欧文明的主要渊源宗教都诞生于此。对西欧人来说，大中东就是他们的精神故乡，是... 张信刚教授是生物工程领域的知名专家，曾担任香港城市大学校长。与中东的不解之缘，源自张教授50年前到埃塞俄比亚曲线申请美国签证的经历。 张教授眼中的大中东，不仅包括传统意义上的中东十六国，还包括了北非的五个阿拉伯国家以及十个历史上曾与中东关系密切、未来命运也难以... 图书馆借来的书，读的匆忙 笔记是别人整理的，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6429c8300101n2lf.html 感觉作者写的比较乱，看了一遍很多地方没懂，看了这篇读书笔记，稍微理顺了一点： 这是这两年看得最累也是最有收获的一本书。每次看个几页就被琐事打断，下次却又不由自主被吸引回来。前后断续拖了几个月，中间不得已看了好几本短平快小书以摆脱挫折感，终于看完了！掩卷感叹：张... 2015-03-23 14:14  3人喜欢 图书馆借来的书，读的匆忙笔记是别人整理的，原文地址：感觉作者写的比较乱，看了一遍很多地方没懂，看了这篇读书笔记，稍微理顺了一点：《大中东行纪》读书笔记这是这两年看得最累也是最有收获的一本书。每次看个几页就被琐事打断，下次却又不由自主被吸引回来。前后断续拖了几个月，中间不得已看了好几本短平快小书以摆脱挫折感，终于看完了！掩卷感叹：张信刚老师真个是学识渊博、文理交融、通古识今。当时是抱着多了解中东的想法搜到这本书的，现在却被激发出更多的求知欲。简要归纳一下以便记忆：——关于中东概念1、传统中东：埃及、以色列、巴勒斯坦、约旦、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伊朗、土耳其，共16个国家。其中，以色列以犹太人为主，信仰犹太教，其余15个都是以穆斯林为主的伊斯兰国家。除了埃及在非洲，其它15个均属亚洲西部。2、文化中东：在以上16个之外，加上苏丹、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5个位于非洲的阿拉伯国家。苏丹在东非，其它4个在北非。3、“大中东”：在以上21个之外，加上地中海地区的希腊、塞浦路斯、马耳他，南高加索的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及非洲东部的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吉布提和索马里10个国家。其中，阿塞拜疆、吉布提、索马里3国主要人口是穆斯林，其它7国主要人口是基督教徒。以上31国中，23个是伊斯兰国家，这其中除了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外，其余20个是阿拉伯联盟成员国。（阿盟共22个成员国，另2个是位于西非、与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接壤的毛里塔尼亚，和东非岛国科摩罗）。我画了一个图，最大的圆就是大中东31国： 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3个伊斯兰非阿盟国 20个 伊斯兰阿盟国毛里塔 尼亚、科摩罗 8个非伊斯兰国：以色列（犹太教）、希腊、塞浦路斯、马耳他、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7个基督教国家《大中东行纪》读书笔记由此可见：大中东≠伊斯兰国家，大中东≠阿拉伯国家，但可以说阿拉伯国家涵盖在大中东之内（除了毛里塔尼亚、科摩罗）。——大中东国家发展困境1、政治制度落后。大权独揽现象普遍，家族、部落联盟力量强大。沙特阿拉伯、伊朗等国政教合一，严格执行伊斯兰教法。埃及、叙利亚、伊拉克、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虽是军人通过革命建立的世俗化政权，但当政多年后，贫富悬殊，统治者也渐成为称作“总统”的国王。也门曾分裂为南北也门，逊尼派和什叶派相争。索马里也是不同派系军阀各自为政的失败国家。2、经济缺乏竞争力。3、文化传统受挑战。伊斯兰文化v.s.西方现代文明。4、动荡的国际环境。英美支持的以色列v.s.阿拉伯国家。欧洲殖民主义催生伊斯兰复兴运动，埃及穆斯林兄弟会是表现之一。美军进驻阿拉伯半岛催生恐怖主义。——道路在何方？不同国家可供选择的空间不同，面临两个现实问题。一是政治民主化。问题：如库尔德人不可能通过投票拥有自己的国家；巴林占人口3/4的什叶派民众也不可能通过投票推翻逊尼派王室的统治。二是国家世俗化。问题：不少伊斯兰学者认为，国家世俗化是背弃伊斯兰传统。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和埃及世俗化政权的基础是国内有大量基督教徒，且早期领导人提倡包括基督教徒在内的阿拉伯民族主义。现今更多国家面临世俗化v.s.伊斯兰的矛盾。作者著书时是2011年，当时他提出可供选择的三条发展道路：1、伊朗。什叶派教士控制的伊斯兰共和国，什叶派教义比逊尼派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更加重视“公众议决”，与现代民主没有本质冲突。2、埃及。由军事集团推选代表担任总统，与美国保持良好关系同时，团结基督教徒，促成世俗派与伊斯兰主义者合作。3、土耳其。在世俗化原则下，温和伊斯兰政党执政，形成既要伊斯兰也要现代化的新力量。作者对伊斯兰国家未来的发展模式提出很好设想：伊斯兰+民主+科学，即在大众接受的教法范围内找到可行的现代化途径。理想非常美，可是现在，阿拉伯世界风云变幻，真想听听作者的最新见解。——31个国家概览（我用C、M、J分别注明基督教、伊斯兰、犹太教国家）大中东外缘：1、埃塞俄比亚C，人类的起点、非洲之角的雄狮。人类祖先的起源地，今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是有十万年前的同一祖先繁衍而来。统治者强调犹太国和希巴女王王统（传说希巴女王和所罗门王生的儿子是其开国之君）。位居高原，易守难攻，是19世纪非洲唯一保持独立的国家，国民有较强的主体意识。是咖啡的原产地。占主流地位的阿姆哈拉族信奉基督教，与信奉伊斯兰教的住在西部的苏丹人、东部的索马里人有冲突。与北部的厄立特里亚曾组成联邦，1993年承认厄立特里亚独立后，两国边境至今关闭。1990年初，推行社会主义的军人政权垮台，现实行从西方引入的议会民主，但并不顺利。现代化进程艰难。2、厄立特里亚C，红海西南的孤立古国。19世纪是意大利殖民地。4世纪就信奉基督教，比罗马帝国还要早。因其敌人埃塞俄比亚支持索马里另一派军阀，厄立特里亚支持一部分奉行极端伊斯兰主义的索马里军阀。与埃塞俄比亚的战争就像两个秃头抢梳子（造成饥荒、难民）。因历史上连续遭外族入侵，排外心理强。与西边邻国苏丹，与东南邻国吉布提都有争端，国际上孤立，人均收入低。3、也门M。红海的“咽喉”，曾是亚非欧贸易的重要转口地。盛产乳香、没药、卡特叶、咖啡和珍珠。是阿拉伯半岛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约2600万，几乎全是穆斯林。约四成属于宰德派（什叶派的一支），住北也门；略超过半数为逊尼派，住南也门。尽管南北已合并，但各部落间矛盾重重，易滋生极端主义。4、索马里M。彪悍，4000年前首先驯服骆驼，成为红海地区的重要商贩。支离破碎的失败国家，政府实际已不存在。西北部“索马里兰”共和国1991年至今运转良好；西部哈尔格萨治安良好；东部“邦特兰”；余下的几个省军阀割据。海盗猖獗。5、吉布提M。夹在1、2、4间的小国。外交政策面面俱到，激进伊斯兰主义无市场。多国在此租用海港。富国穷民。6、苏丹M。非洲最大的国家，世界第十大国。超7成人口是穆斯林。北部苏丹人自认阿拉伯人，说阿拉伯语；南部说尼罗语族方言，肤色更黑。2011年南苏丹共和国诞生，苏丹一分为二，但很多问题待解决。另有西部达尔富尔问题：阿拉伯牧民和土著农民的冲突。但这些问题的由来不能全部归结于非洲人容易使用暴力，而是有其根源：19世纪欧洲列强瓜分非洲，在谈判桌上划定边界；英国治理苏丹时有意分化阿拉伯人与非阿拉伯人，穆斯林与非穆斯林；苏丹有浓厚的伊斯兰主义思潮，伊斯兰教法高于普通法。以下北非四国统称为“马格里布”，意思是日落的方向，原居民是柏柏尔人。7世纪后阿拉伯穆斯林军队征服北非后两者融合。7、利比亚M。奥斯曼帝国统治之后，1912年意大利殖民地，二次大战后英国托管。意大利入侵前是三个不同的行政区域，分别以西北的的黎波里、新安的塞卜哈、东部的班加西为首府，因此一般人对“利比亚”并没有认同感。平民多数认同自己所属的部落和区域。1969年，卡扎菲发动政变后上台。东西隔阂很难改变，受西方国家支持的东部反对派逼迫卡扎菲下台后，利比亚陷入动荡。（想起前一本书《战火之外》描述的2009年之前利比亚平静、富足的生活，真是令人叹息。）8、突尼斯M。地理小国，文化大国。当年迦太基（黎巴嫩的腓尼基人于公元前6世纪建立的殖民地，曾和罗马为争夺地中海霸权进行一个世纪的战争）所在地，罗马帝国非洲首府，中世纪伊斯兰文化中心。凯鲁万是伊斯兰教继麦加、麦地那、耶路撒冷之后的第四大圣地。1883年成法国保护国，人口欧化程度高，法语、阿拉伯语并用。1957年突尼斯改为共和国，律师布尔吉巴任总统，至1987年副总统本阿里逼其下台后接任。西化派、传统派和军人间的斗争，决定突尼斯的未来。2010.12.17一个突尼斯小贩的自焚，引发示威活动，导致总统本阿里下台，之后引发埃及、也门、巴林、叙利亚等国大规模示威，阿拉伯世界开始全面的政治动荡与变革。9、阿尔及利亚M。在四国中人口最多、面积最大。1962年从法国独立后，是军人专政的世俗化政权，但90年代与伊斯兰力量开始历时十余年的内战。未来走向，不易预见。与摩洛哥有领土纠纷。10、摩洛哥M。真正日落之地。经列强几轮交手后，1912年为法国保护国。最大城市卡萨布兰卡是二战时各国间谍互相刺探底细的地方。自伊斯兰教传入后经历了6个本地人建立的王朝，留下的都城是摩洛哥旅游业巨大收入的来源，代表有非斯、梅克内斯和马拉喀什。1955年独立后，一直是相对稳定的王国。现在当政的穆罕默德六世善于创造尊重人权的开明形象，对示威活动低姿态处理，答应尽快进行宪法改革。城市内大批呼吸着欧洲空气的中产阶级和受激进伊斯兰思想影响的市民有一致的价值观，就是照顾家人的利益。11、希腊（C）。文化大国，现代欧洲文明的发源地，“肥腴新月”文明的继承者。希腊人有共同的文化认同。多世纪的共同生活经验使今天的希腊和土耳其既有政治争议，又有文化重叠。民富国穷。祖孙三代连任总理，社会党联盟多年执政，公务员系统臃肿，福利政策过于慷慨，是财政危机原因之一。希腊历史可用八个年份划分，因为了解希腊历史对欧洲史非常重要，所以详细记一下：①公元前800年左右，希腊人借用并改进腓尼基字母，产生了《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展现了经济、政治、文化巨大进步。②公元前479年，击败波斯第三次进攻，成为地中海世界的霸主，雅典、斯巴达最为强盛和古典文明最为兴旺的时期，民主政治、全民军事化制度是古典希腊城邦制度的两种典型。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是古典希腊哲学和科学的代表人物。③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大帝逝世，标志古典希腊的终结，希腊文化向四周扩散的“希腊化时代”开始，几何学达到高峰。④公元前30年，罗马的奥古斯都征服埃及、小亚细亚，罗马帝国达到顶峰，但罗马人向希腊学习文化。⑤公元330年，罗马的君士坦丁皇帝迁都到拜占庭，改名为君士坦丁堡，50年后罗马奉基督教为国教。再不久，罗马分为东西帝国。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西欧进入中世纪）。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帝国在两个世纪后完全希腊化，改用希腊文。⑥1071年，拜占庭帝国衰亡起点，小亚细亚逐步突厥化。⑦1453年，东罗马帝国灭亡，希腊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⑧1830年，由于教会自治，希腊人在奥斯曼统治下始终保持民族和文化认同，希腊独立。为什么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方？三个要素：古典希腊文明、中古伊斯兰文明、近代欧洲的文艺复兴和启蒙主义。古典中国文明的关注点：人的今世和社会伦理；古印度文明：人的心灵活动和自然界的创生、持续和毁灭过程；古埃及文明：神灵与统治者的结合和身后世界；古典希腊文明：寻找自然界的奥秘和发现真理的途径。希腊文明更注重客观真理和理性思维。古代希腊著作被翻译为阿拉伯文，成为早期伊斯兰文明的学术根源。12世纪后，正统伊斯兰趋向保守，欧洲苏醒，将大量阿拉伯文著作转译成拉丁文，并随着纸和印刷术的应用使欧洲教育普及。15世纪奥斯曼占领希腊后，流亡到欧洲的希腊学者也传播了希腊文著作。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本主义、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都以希腊古典著作为基础。这就是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欧的原因。可以说，希腊是永远的文化大国。关于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三大元素：罗马政体、希腊语言与文化、基督教。1054年，代表西欧的拉丁教会和代表拜占庭帝国的希腊正教正式破裂，双方互相宣判对方为异端。分歧在于：东正教认为是圣父化生圣子又化生圣灵；拉丁教会认为圣父化生生子之后，圣父和圣子共同化生圣灵。20世纪末天主教教宗和东正教大牧首才言归于好，互相撤回1054年的决定。拜占庭帝国的立国之道：把经济力量和军事力量配合使用，互相促进。硬实力：地中海贸易中心，亚欧交通枢纽，经济、军事实力强。软实力：宗教和语文。大部分斯拉夫民族，如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文字和民族宗教都来源于拜占庭派人去该地区传播基督教并创造了斯拉夫文。关于十字军东征。1095年起，西欧罗马教宗倡议欧洲人组成十字军，对占领耶路撒冷、巴勒斯坦、黎巴嫩、叙利亚一带的异教徒穆斯林进行前后7次大规模东征。1204年第四次东征时，却占领了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元气大伤。12、塞浦路斯（C）。中东地区不稳定因素之一，因地理位置方便恐怖分子和间谍活动。希腊人和土耳其人南北分治，没有真正的统一和国家认同。总面积不到1万平方公里，居民略超100万，分裂为：约80万希腊裔人口组成塞浦路斯共和国，统治约六成面积，受国际社会普遍承认，2004年加入欧盟；约20万土耳其裔人口组成“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统治不到四成面积，只有土耳其和阿塞拜疆承认13、马耳他（C）。地理位置独特，曾作为迦太基人进攻西西里的基地，和罗马人进入北非的跳板。现是北非人前往欧洲最便捷的通道。欧洲最南部的天主教国家和唯一有阿拉伯文化联系的国家，双重文化角色。1964年从英国独立。现今被卷入利比亚打工乱，成为内战双方和北约都想借重的国家。关于骑士团。十字军兴起前，天主教修士在耶路撒冷建立医院和招待所，救助贫病朝圣者，十字军到达后，也参与战斗。12世纪初，罗马教皇批准成立圣约翰骑士团，后成为在当地具有主权性质的统治团体。13世纪末，骑士团被埃及马木留克奴隶军团逐出巴勒斯坦，于1309年征服罗得岛，更名为罗得岛骑士团。宗教慈善机构蜕变为岛屿统治者。1523年，奥斯曼帝国攻下罗得岛，骑士团获罗马教皇同意，得到马耳他和戈佐两个小岛统治权，改名为马耳他骑士团。后被拿破仑赶走，总部迁至当年马耳他驻罗马大使馆。近一百年来以开设医院和救济灾民为主要工作，但有主权无领土关于高加索地区。高加索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与美索不达米亚时间上差不多。历史上一直是东西方对峙的地方。高加索问题的基本原因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解体。14、亚美尼亚（C）。苦难深重的民族。长于学识和善于经商，与欧洲的犹太人相似。301年世界上第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王国，亚美尼亚教会和埃塞俄比亚教会一样，独立于罗马天主教和东正教之外。历史上很辉煌。一战时，因支持俄罗斯，遭到土耳其人的报复，据说超过100万亚美尼亚人遭屠杀。1991年独立后，海外侨民支持其收复被判给阿塞拜疆的“失土”，两国发生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亚美尼亚人心理特质：对民族十分自豪；认为亚美尼亚面积应该更大；受宗教影响很强；有被迫害的悲情。目前状况：受土耳其和阿塞拜疆夹击，西方国家同情，俄罗斯密切关注，和伊朗相互冷漠，人均年收入不足3000美元。15、格鲁吉亚（C）。斯大林的故乡。4世纪信奉基督教。领导者和精英阶层想加入欧盟，以便像以色列那样成为位于亚洲的“欧洲国家”，但地理环境决定历史。当前贫富悬殊、官员贪污滥权，内部凝聚力很低，一般人仍以家族为效忠对象。西北部阿布哈兹人独立状态。西南角阿扎拉自治区居民大半是穆斯林，也是独立状态。南奥塞梯也是独立州。东部边境有30万阿塞拜疆人，南部边境有30万亚美尼亚人。16、阿塞拜疆（M）。受波斯人影响，九成以上人口是信仰什叶派伊斯兰的阿塞拜疆人，但俄罗斯人的统治使其对宗教不太执着。石油储量很大。外交政策：亲近土耳其（两国语言很接近），拉拢格鲁吉亚，力抗亚美尼亚，与美、俄尽量保持等距离。关于石油管道的博弈：俄罗斯需要将其天然气经过乌克兰运送到德国等西欧国家，使其对俄产生依赖，不能完全跟从美国，因此反对阿塞拜疆—土耳其—西欧的油气管道；美国相反，支持该管道，因此一再对土耳其示好，支持其加入欧盟。另外阿塞拜疆、土耳其与亚美尼亚的新仇旧恨决定了管道的走向。和解符合美国利益，僵持符合俄罗斯利益。传统中东：17、埃及（M）。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友之一（其它有以色列、土耳其、沙特阿拉伯。）是阿拉伯-伊斯兰文化的中心。九成以上人口是阿拉伯穆斯林。历史上受多个种族统治过，社会包容性很强。1952年在纳赛尔领导下推翻英国支持的法鲁克国王，成立埃及共和国，自被亚历山大征服之后第一次取得国家政权。纳赛尔倾向世俗化阿拉伯民族主义（泛阿拉伯主义），带有社会主义色彩，反对伊斯兰主义，亲苏联反美。去世后，埃及转为亲美，世俗化阿拉伯民族主义也逐渐弱化。近年伊斯兰力量上升，背后是埃及人民对穆巴拉克政府高层贪污腐败的不满，及对全球化之下社会和文化变迁的焦虑。关于埃及文明：埃及最初居住的是考普特人，信奉基督教。后受希腊托勒密王朝统治，受希腊文化影响。该王朝最后一个统治者即“埃及艳后”。后被罗马征服，考普特教会因信仰耶稣只具神性，并非神性人性并存的二元统一论，而被罗马教会视为异端。640年，阿拉伯军进入埃及，之后埃及开始伊斯兰化和阿拉伯化。埃及多神信仰被藐视，埃及古代绚烂辉煌的历史被伊斯兰统治者认为是“蒙昧时期”，古埃及文明被遗忘1000多年。1798年拿破仑进攻埃及，欧洲学者开始研究“埃及学”。18、土耳其（M）。东西方文明冲突与交融之处。凯末尔主义主张土耳其要从西方化走向现代化，国家政权世俗化，宗教是个人信仰和行为。宣传伊斯兰主义的政党和政治人物都会受到军方和法院制止。今天的土耳其军人已不能干政，因为干政行为会引起国内伊斯兰主义者的抗议和欧盟批评，分裂土耳其社会，减低其加入欧盟的机会。而加入欧盟是土耳其全国政治、文化精英（包括温和的伊斯兰主义者）和军人的共同愿望。有种观点是：西方国家并不希望土耳其真的西化以后加入欧盟，而是设法让其留在中东的伊斯兰阵营里，以浅绿穆斯林身份影响深绿穆斯林社会。土耳其虽然大多数是说土耳其语的突厥人后裔，也有信仰亚美尼亚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主要住在东部），说古伊朗语信奉逊尼派伊斯兰的库尔德人（主要住在东南部）。这两个民族的问题是土耳其难题。大学生西化程度高，女生不戴头巾，大部分学生不守斋。但近二十年来，全球伊斯兰社会的自我意识普遍提升，土耳其超过95%人口是穆斯林，也受影响。九年前，单纯的世俗化执政党被温和伊斯兰主义政党取代。外交政策走向预测：在欧而不脱亚。关于突厥人、奥斯曼帝国和土耳其的关系。突厥人最初是在蒙古高原上的游牧部落群。一部分皈依伊斯兰，以喀什为基地，将新疆伊斯兰化。另一部分向西迁徙，从土库曼斯坦渗入波斯，这其中的一支建立了塞尔柱王国，进入小亚细亚，1071年俘虏拜占庭皇帝，突厥人大批进入拜占庭帝国。其中一支突厥人建立的奥斯曼公国1453年攻陷君士坦丁堡，结束了罗马帝国1500年的王统。奥斯曼帝国不断扩张，地跨欧亚非三洲，统治600多年。一战时与德国结盟，成为战败国。战后伊拉克、科威特、叙利亚、黎巴嫩、约旦与巴勒斯坦分别成了英、法的托管地，这之前的19世纪，希腊、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已分别独立，亚美尼亚被俄罗斯占领。今天中东的大部分问题都可以追溯到一次大战后各国瓜分原属奥斯曼帝国的领土。1923年，凯末尔将军领导奥斯曼帝国的主体民族土耳其人通过战争获得独立，成立土耳其共和国。19、伊朗（M）。霍梅尼集团统治下的伊朗，政教合一制度化，教士阶层掌握大权。2011年开始阿拉伯世界的变革之风也吹到伊朗，教士集团和世俗官员间的矛盾愈来愈公开化。伊朗问题的核心是如何如理宗教信仰、教士专政和社会现代化的关系。主要城市：波斯波利斯（公元前4世纪古城）、库姆（什叶派圣城）、大不里士（第二大城，西阿尔拜疆省首府，13-14世纪蒙古伊尔汗国首都，见证东亚与西亚交流）、伊斯法罕、设拉子（波斯诗人故乡）、德黑兰（18世纪末起首都）。关于伊朗和美国关系。曾经的统治者巴列维王朝亲美，推动西方化、世俗化、民族化改革。民族多样：波斯人、土库曼人、库尔德人、阿尔拜疆人、阿拉伯人，凝聚力是什叶派伊斯兰教，全国推行波斯语助长了其它民族的离心倾向。1962-72“疯狂现代化”造成危机，巴列维不相信民主改革，而依赖特务组织。1978年霍梅尼领导伊朗人推翻王权，成立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巴列维身患癌症，美国允许其赴美治疗，伊朗的伊斯兰政权激烈反美，发动学生占领美国大使馆，扣押美国外交人员，“人质事件”使美伊关系恶化到不可逆转的地步。关于波斯帝国。4000年前雅利安人在伊朗高原建立米底王国——2700年前波斯王国吞并米底王国——公元前522-486大流士时代，波斯横跨亚非欧大帝国，比秦帝国早300年。后来与拜占庭对峙数百年，两败俱伤。7世纪被阿拉伯人消灭，开始伊斯兰化和阿拉伯化。另一方面，波斯人也对阿拉伯-伊斯兰文明有所贡献。阿拉伯文学《一千零一夜》素材来自波斯。历史上受过马其顿-希腊、突厥人、蒙古人、奥斯曼人等多次进犯，16世纪后为牵制奥斯曼人而引入欧洲列强。今天伊朗的领土要比波斯帝国小很多，波斯文化圈的范围远不止今日伊朗。这也是伊朗民族主义者的心理伤痛。20、伊拉克（M）。最早出现人类文明。750-1258年是伊斯兰世界的中心，巴格达曾是全世界最壮丽和繁华的城市之一，只有中国的汴梁（开封）、阿拉伯人统治下的西班牙的科尔多瓦、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堡可与之媲美。但如今的巴格达，治安恶劣，没有主体经济支柱以提供就业，逊尼派与什叶派、阿拉伯人与库尔德人战乱不断，未来难以预料。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公元前4000年，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苏美尔人形成国家，发明车轮，制定历法，创造全世界最早的楔形文字。公元前2000年被阿卡德人政府，建都巴比伦城，国家被称为古巴比伦，文化成果：汗穆拉比法典、数学。之后历经赫梯人、亚述人、迦勒底人统治，建立新巴比伦王国，文化成果：空中花园。美索不达米亚城市文明比尼罗河谷、印度河谷城市文明稍早，但有很多相似之处，可以认定有过交往。东亚的黄河流域、长江流域的文明，比三者晚。中国周代“小国寡民”的城邦，比伊拉克城邦晚1000多年。关于库尔德人（来自网络，非本书）。是一个苦难的民族，虽然与阿拉伯人、土耳其人、波斯人和犹太人同为中东五大主体民族，却是惟一没有自己民族国家的主体民族。总人口约3000万，库尔德人聚居地被称为库尔德斯坦，这一地区原先大部分为奥斯曼帝国所统治，库尔德人信仰伊斯兰教，多属逊尼派，讲库尔德语。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库尔德斯坦被划分到土耳其、伊拉克、伊朗、叙利亚、黎巴嫩、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其中伊拉克境内的库尔德人占伊人口总数的五分之一，是伊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伊拉克境内的库尔德人一直在谋求建立自己的独立国家。 21、沙特阿拉伯（M）。阿拉伯半岛先后受埃及马木留克王朝、奥斯曼帝国统治，后由沙特家族取代，建立以瓦哈比教义为基础的神权政体。瓦哈比教派源自逊尼伊斯兰最为严格的罕百里派，也被称为“伊斯兰基本教义派”。受其教义影响，伊斯兰极端主义在世界各地抬头。极端“圣战者”主张人不应顺从统治者，只应顺从真主，认为沙特阿拉伯和其它国家的统治阶层都是清除对象。“基地组织”就是由这种极端恐怖分子组成。阿拉伯半岛情势之所以复杂，就是由于瓦哈比主义既是统治者的意识形态，又是企图推翻他们的极端主义者的理论基础。本拉登就是出身于沙特阿拉伯的五大统治家族之一。关于阿拉伯半岛和伊斯兰文明。全世界最大的半岛，约1/3中国大。世界上唯一居民成分历经多世纪保持不变的地区，居民分为定居的人口和逐水草而居的贝都因人（近200年来波斯湾西岸各国的统治阶层），但种族和语言相同。闪族的摇篮，一部分闪族人迁移到新月地区，成为巴比伦人、亚述人、腓尼基人、希伯来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基本要素在此形成。中世纪，具有鲜明闪族特色的阿拉伯民族迈出半岛，建立了自大西洋东岸起、直至中国唐朝边境的庞大帝国。他们继承了两河流域和尼罗河流域的古代文明（即古巴比伦和古埃及文明），吸收了希腊-罗马文明，与波斯文明融合，形成了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并传到中世纪的欧洲，唤醒了西方世界，促成了欧洲的近代文艺复兴。今天，全世界1/4人口是穆斯林，虽说阿拉伯语的民族已不占多数，但诵读《古兰经》必须用阿拉伯文，伊斯兰教的圣地又在阿拉伯半岛，阿拉伯人在伊斯兰世界仍然占有独特而重要的地位。1258年，蒙古军攻入巴格达，处死逊尼派宗教和政治领袖哈里发，使伊斯兰世界进入多个政权并立、互不从属的局面。波斯湾诸国，用石油换来的钱购买想要的现代化：22、科威特（M）。波斯湾西北部战略要地。奥斯曼时代属于伊拉克，发现石油后，英国让他脱离伊拉克成为英保护国。伊拉克想“收复”科威特，沙特阿拉伯也想“统一”它。科威特王室的办法是外交上紧靠西方，国内政治改革小步前进。目前除国王任命的内阁，还有50人的国民议会。23、巴林（M）。重要转口港。由逊尼派贝都因人统治占八成人口的什叶派。2011年以来巴林王室无法应对群众示威，需要沙特阿拉伯动用装甲车助阵。24、卡塔尔（M）。利用石油收入填海造地，创造了阿拉伯世界的发展奇迹。锐意提高软实力，主办了2001年的WTO大会、2006年的亚运会。半岛电视台是其招牌，但言论反映政府亲西方立场。25、阿联酋（M）。面积8.3万平方公里，石油储量全球第7。最大卖点是迪拜。阿联酋及波斯湾各地的人口结构是四层金字塔：贝都因人是老板，欧美人是高级顾问，其他国家的阿拉伯人是技术骨干，超过人口半数的南亚和东亚人是劳动大众。26、阿曼（M）。在阿拉伯世界很受尊重，也得到西方国家的认可。政策是“踩钢丝”：维持传统，对外宽容；亲近西方，效忠阿拉伯；政治专权，社会开放。27、叙利亚（M）。世界上唯一六千年来连续有人居住的城市是叙利亚的首都大马士革，位于肥沃的新月地区，自古是商道重镇。大马士革现在还是地中海东部地区基督教中心。六千年来多个统治者在此留下不同文明。腓尼基字母向西传，演变成希腊字母、拉丁字母，向东演变成叙利亚文、回鹘文、蒙古文直至满文。关于叙利亚内战。统治叙利亚已四十年的阿萨德父子信奉什叶派中的阿拉维派，经法国扶持上台，统治占大多数人口的逊尼派。老阿萨德果断、独裁、狠辣。70-80年代是苏联在中东最可靠的盟友。小阿萨德被西方媒体认为较软弱无能。小阿萨德政府想做的似乎是争取库尔德族、其它少数派和城市中产者的支持，打击穆斯林兄弟会等逊尼派激进势力和亲西方分子。这是现在叙利亚内战的背景。28、黎巴嫩（M）。一战前是奥斯曼帝国的一个行省。一战后由法国托管。1926年法国将黎巴嫩和叙利亚分开时，黎巴嫩人口构成依次是：马龙派基督教徒、逊尼派穆斯林、什叶派穆斯林、德鲁兹派（一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什叶派小宗派）。1946年独立后，内部各派力量矛盾重重，外部又有以、阿战争等不良因素，黎巴嫩战火不断。马龙派的长枪派和什叶派的真主党使黎巴嫩从1975-1990年陷入全面内战。内战后各派系武装力量并未消失，叙利亚、以色列和伊朗分别有代理人。2005年，前任总理哈里里死于汽车炸弹，真主党在南部与以色列交火，在伊斯兰世界声誉隆起，在国内加强服务工作，得到下层老百姓拥护。以色列撤兵后，黎巴嫩进入新时期。外资开始进入，政府大力推动社会和解，发展旅游业。29、约旦（M）。一战前属于奥斯曼帝国。战后英法达成协议，法国得到叙利亚（包括今天的黎巴嫩），英国得到巴勒斯坦（包括今天的以色列、约旦）和伊拉克。现任国王阿卜杜拉二世已是已是英国支持的阿卜杜拉王朝第四代。约旦六成居民是巴勒斯坦人。关于约旦河。北起加利利海，南至死海，全长360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低的河流，也是水源争夺最激烈的河流。宗教意义：对犹太人，当初希伯来人是在约书亚的领导下读过约旦河才到达耶和华的家园；对基督徒，耶稣的表兄约翰就是在约旦河里为信众施洗礼，耶稣也在约旦河的一条支流（在今日以色列境内）里接受约翰的洗礼。30、以色列（J）。历史久远、几经磨难却始终没有失去自我的民族。关于犹太民族。对人类文明影响最为深远而广泛的几个思想体系中，属于一神教的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源自犹太民族；属于多神教而不着重探讨造物主的印度教和佛教源自印度民族；不问前世来生，专注社会伦理与个人修养的儒家和道家思想源自汉民族。后两者几千年来定居繁衍，形成中国和印度这两个人口大国的主体民族。而犹太民族两千年来散居世界各地，总人口只有后两者的1.5%左右。但近200年来，在全世界科学、教育、文化、艺术、金融、共商、政治等方面的翘楚中，犹太人总人数超过中国人和印度人，在比例上也超过欧美各个主体民族。关于犹太人定义。关键考量是犹太法典所形成的的风俗习惯。转奉基督教或伊斯兰教的犹太人不再认为是犹太人，有犹太家庭背景却不遵守犹太教律法、甚至不信宗教的人一般仍然被认为是犹太人，马克思是著名例子。关于希伯来文化。希伯来文化的真正构建人极可能是具有埃及血统的摩西。他带领从埃及逃出来的群众游走沙漠40年，用“一神教”把不同部落融合为具有共同文化的群体。大卫王于公元前1004年统一以色列，建立以耶路撒冷为首都的犹大国，用政权的力量巩固希伯来文化。大王王儿子所罗门王扩大其版图，他们的后裔从此被称为犹太人。公元前586年犹大国被新巴比伦人灭亡，犹太人被遣送至巴比伦城。公元前538年，波斯灭巴比伦，允许犹太人返乡。公元前66年，罗马统治犹太国，犹太人大举反叛后遭报复，耶路撒冷神庙被罗马人摧毁，犹太人被驱赶四散。犹太人自“巴比伦之囚”后，血统和语言改变。近两年前来，犹太人在世界各地以当地语言为母语。20世纪初，各地犹太复国主义者大量移民巴勒斯坦，却缺乏可沟通语言，于是犹太裔语言学家创造现代希伯来语，即今天以色列的官方语言之一。关于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的争端。西方基督教国家出于纳粹暴行而对犹太人的负疚感，及对中东地区的战略考虑，坚定支持以色列。而阿拉伯人为什么成了以色列的主要敌人：巴勒斯坦人受到的严重伤害，阿拉伯国家四次战败的挫折感，间接原因则是阿拉伯国家及其它穆斯林国家（如伊朗）对殖民主义的憎恨和基督教徒的怨愤。31、巴勒斯坦（M）。早期这片土地被称为迦南。2000年前罗马人统治这里称之为巴勒斯坦。后来的迁入者包括亚伯拉罕。现在所有说闪米特语言的民族（主要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都自认亚伯拉罕的子孙。关于耶路撒冷的归属。目前以、巴冲突和阿、以冲突的焦点之一。1948年后西区新城属于以色列，东区旧城属于约旦；1967年，以色列占领了耶路撒冷东区和约旦河以西的全部领土。从力量上看，以色列占优势。从法律上看，以色列可以引用“既成事实”原则，巴勒斯坦人可以援引当年联合国几项决议。从历史和文化上，犹太人以其古老历史和被毁的神庙地基为主权理由，阿拉伯人则以同一地点的两座清真寺和《古兰经》里记载穆罕默德被真主在夜间由耶路撒冷召上天为依据，声称耶路撒冷是穆斯林的圣地，当然，基督教徒也可以用耶稣的被钉十字架与复活，及耶稣圣墓在耶路撒冷为依据。关于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国。19世纪末，犹太复国主义兴起，当时统治巴勒斯坦的奥斯曼人对犹太人很欢迎，并未阻止欧洲犹太人移民巴勒斯坦。一战后到二战前，英国托管巴勒斯坦期间，应允犹太人加速移民，阿拉伯人数次大暴动。1947年，在美国操作之下，联合国通过由阿拉伯人与犹太人分治决议。1948年，以色列宣布独立，引起第一次阿、以战争，以色列以寡敌众，在巴勒斯坦站稳脚跟。四次战争后以色列取得更多领土。逃亡在外的巴勒斯坦人称为无国籍者。而几百万犹太人“回到”以色列定居。目前，以色列境内150万阿拉伯人，加上“西岸”和加沙地区的400万阿拉伯人，数量和犹太人大致相同。但由于各种弱势，巴勒斯坦人想要在1948年前的领土上建国已不可能，所以巴勒斯坦人同意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先建立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实行自治，再设法建立以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的共和国。这符合1947年的联合国分治协议，但巴勒斯坦的领土却较当年议案中小了许多。关于以色列处境。从心理看，以色列人一般不仇恨巴勒斯坦人，但巴勒斯坦人多数仇视以色列人。从地理看，以色列的地理条件决定它终究是中东国家而不是欧洲人在西亚建立的国家。从人口看，650万在美国的犹太人的总影响力可能会缓慢下滑，要影响美国的中东政策会越来越困难；犹太人内部流派也有分歧。作者认为，以色列当政者的最佳选择应该是在还具有明显优势时，与巴勒斯坦达成“两个领土稳定而互相交往的国家”的协议，并尽力为“一块土地，两个国家，三种宗教”的局面寻求广泛而长久的国际保证。——补充知识关于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作者认为，要消除农耕文明高于游牧文明的偏见。两者只是在不同地理环境下平行发展的互有借鉴的两种生活方式。今天的阿拉伯文化、波斯文化、印度文化都是两者南北交流的结果，今天的土耳其文化则是东西南北多维交流的产物。早期游牧民族主要分为：东部说阿尔泰语的蒙古人种；西部说印欧语系的高加索人种。突厥人（属于阿尔泰语系）于6世纪迁离蒙古高原后游走于中国和波斯文化圈边缘，10世纪起突厥语民族进入波斯文化圈内部，13-17世纪，蒙古人与突厥语诸民族轮流主宰亚欧大陆主要区域。他们发展了跨区域的长途贸易，促进了不同文化的交流，实现了大规模的民族融合。正是这些游牧民族，为现代世界打下基础。关于君权与教权的博弈。罗马帝国4世纪末奉基督教为国教后，东罗马帝国君权高于教权，直到1453年东罗马帝国灭亡；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欧罗马主教为首的天主教会具有崇高地位，至今罗马市一角的梵蒂冈既是天主教教廷所在，又是一个与多国有外交关系的独立主权国。中世纪欧洲宗教和政治的关系错综纠缠很难分开。16世纪宗教改革后，欧洲宗教版图分为天主教（当年罗马帝国直接控制地区）、新教（当初不受罗马帝国控制的莱茵河以北）、英国国教（被罗马帝国政府却未能完全震慑的海岛）。17世纪后，欧洲君权与教权仍然互相渗透。18世纪理性主义及启蒙运动后，19世纪欧洲民主化和世俗化，君权与教权同时下降。伊斯兰世界历来政教合一。土耳其共和国的成立打破传统，今天的伊斯兰国家多数都政教分离，但沙特阿拉伯和伊朗是例外。俄罗斯10世纪受到希腊教士的宣化而信奉基督教，教士地位崇高。18世纪彼得大帝革新，君权高于教权。十月革命后，以列宁为代表的无神论革命者领导政权，继承者斯大林强调具有“神职人员”功能的政治工作干部的重要性。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共产党基本消失，俄罗斯正教复苏，普京支持俄罗斯正教重建，但鉴于多年传统，俄罗斯教会只有与政府合作才有发展空间。中国是典型世俗化国家，没有宗教战争，没有君权与教权之争。过去中国的士大夫阶级具有“僧侣阶级”教化百姓的功能，今天教化职能落到掌管意识形态的部门和公共知识分子头上。关于伊斯兰教。610年，年约40的商人穆罕默德受到天启，从麦加开始宣教，宣扬独一真主“安拉”，但遭到当权者抵制。622年，穆罕默德领导信徒迁徙到北方雅特里布（后改名麦地那），这一年被伊斯兰历元年。630年，阿拉伯半岛上多数部落归顺穆斯林军，穆罕默德率军进入麦加，捣毁所有偶像，宣布异教徒不可进入麦加。穆罕默德生前没有指定继承人。其堂弟兼女婿阿里的拥戴者结为什叶派，自此与多数派（即逊尼派）分离。今天，85%穆斯林属于逊尼派。公元8-12世纪是伊斯兰的盛世，在天文学、数学和医学方面领先全世界。由于苏菲教团的盛行，伊斯兰放弃理性主义，科学成就从13世纪起就停滞不前。13-17世纪，蒙古人与突厥人轮流成为亚欧大陆主要领域的主宰者，促成伊斯兰教进一步扩张。 带着这个疑惑，我登上了返程的飞机。当飞机差不多离开伊朗领空时，我注意到飞机上的妇女们纷纷摘下了她们的头巾，有些人涂上了唇膏，还有人到洗手间里换上了时髦的衣裳。顷刻之间，我明白了，伊朗的未来就在这些有机会出国的人们的心中。 带着这个疑惑，我登上了返程的飞机。当飞机差不多离开伊朗领空时，我注意到飞机上的妇女们纷纷摘下了她们的头巾，有些人涂上了唇膏，还有人到洗手间里换上了时髦的衣裳。顷刻之间，我明白了，伊朗的未来就在这些有机会出国的人们的心中。 布迈丁曾说过这样一段有预见性的话:今后几十年，数以百万计的南半球的人将会到北半球去。他们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前往，而是去征服。他们的子孙将会征服你们。我们的妇女的子宫将会带给我们胜利。 今天，数以百万计的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对这个预言感到不寒而栗。 2019-04-28 17:43 布迈丁曾说过这样一段有预见性的话:今后几十年，数以百万计的南半球的人将会到北半球去。他们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前往，而是去征服。他们的子孙将会征服你们。我们的妇女的子宫将会带给我们胜利。 今天，数以百万计的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对这个预言感到不寒而栗。 他们许多人都受过良好教育却不能顺利就业，他们憎恨本国权贵的跋扈，但对外国社会的“公平正义”过分理想化。他们能够上网联络同道者，勇于和善于表达意见，自认为（并且确实是）社会的未来，但是对未来并没有一致的理念。 这些前奥斯曼属地与原来的“近东”混合起来，再加上东方的波斯（伊朗），在一战后被一些欧... 2019-02-19 22:42 大中东行纪：世界并非静悄悄（修订版）张信刚447个笔记◆ ［第二版绪言］ 这里绝非静悄悄 他们许多人都受过良好教育却不能顺利就业，他们憎恨本国权贵的跋扈，但对外国社会的“公平正义”过分理想化。他们能够上网联络同道者，勇于和善于表达意见，自认为（并且确实是）社会的未来，但是对未来并没有一致的理念。 这些前奥斯曼属地与原来的“近东”混合起来，再加上东方的波斯（伊朗），在一战后被一些欧美人士合称为中东。 土耳其、埃及、巴勒斯坦、以色列、黎巴嫩、叙利亚、约旦、伊拉克、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伊朗这十六个国家。除了以色列，其余十五个都是以穆斯林人口为主的国家，因此“中东”主要是穆斯林地区，也是伊斯兰世界的核心区域。这是考虑中东问题时的主轴。 上游的苏丹（在埃及之南）以及位于北非的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在埃及之西）这五个非洲阿拉伯国家。中东十六国加上五个非洲阿拉伯国家可以合称为“文化中东”。在这二十一国里，除了以色列，都是穆斯林国家；除了土耳其、伊朗和以色列，其余十八个都是阿拉伯国家。 马耳他、塞浦路斯，巴尔干半岛南部的希腊，高加索山脉南麓的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以及非洲之角的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吉布提、索马里，合称“中东边缘十国”。 而马耳他、塞浦路斯、希腊、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七国的主要人口是基督教徒；它们是与伊斯兰文明核心地区最为接近的基督教国家。 大中东三十一国中，二十三个是穆斯林国家；在这些穆斯林国家中，除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外，其余二十个国家都是阿拉伯联盟（共有二十二个成员）的成员国。 一个认识中东的“六六法则”，把中东在地理上分为六区，在历史上分为六段。现在按“六六法则”的第一个“六”字，把中东按地理位置分为六个地区：（一）阿拉伯半岛；（二）半岛之东北的美索不达米亚；（三）半岛之西北，地中海东岸的黎凡特；（四）半岛之西的尼罗河谷及周围的沙漠；（五）地中海之北、黑海之南的安纳托利亚（Anatolia）;（六）美索不达米亚和安纳托利亚之东的伊朗高原。 （Levant，拉丁文意为“日升之地”，指地中海东岸地区，包括塞浦路斯、巴勒斯坦、以色列、黎巴嫩、叙利亚和约旦西部）。 托罗斯山脉的东南支脉是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的源头。 最早发展出能够动员大量人力和物力以便引水灌溉的社会组织：这两个地区先后出现了（超越于部落的）“国家”这种政治形式以及崇拜某些特定神灵的宗教信仰。两个地区的国王逐渐被认为是神祇的化身，具有无上权威。 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首先发明了象形的楔形文字，四百年后，埃及人又创造了另一套象形文字。 在这些图像的基础上，苏美尔人在公元前35世纪发明了书写在泥版上的文字。 苏美尔人兴盛的原因是发达的农业可以使许多人免除农业劳动而从事其他工作，而苏美尔人的消亡则是因为长期引河水灌溉农田之后，土壤逐渐盐化，农业减产，导致经济衰落。 ，于距今约三千六百年前在安纳托利亚中部兴起，建立统治大半个安纳托利亚的国家，边境达到黎凡特，并曾经一度南下美索不达米亚，也曾占领过埃及。赫梯人的强盛应该归功于安纳托利亚丰富而易采的铜、铁、银矿石，这给了他们很大的财力进行战争和开拓疆土。 摩西劝化了希伯来人崇拜并且信仰雅威（Yahweh，后来称耶和华），是亚伯拉罕和他的儿子以撒（Issac）、孙子雅各（Jacob）的神。 巴格达是（逊尼派穆斯林的）阿拔斯（Abbasid）王朝的政治和文化中心，与科尔多瓦（西班牙城市，由北非穆斯林统治）、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以及中国北宋的首都开封是世界上四个最繁荣的大都会。11世纪起，波斯人和新近皈依伊斯兰的突厥语民族在伊斯兰世界里力量上升，经常以军权干预政权。 奥斯曼打败主要是由突厥裔将领组成的埃及马木留克王朝，将哈里发的职位移到伊斯坦布尔，由奥斯曼苏丹兼任，直到1922年。从1520年到1920年的四百年间，奥斯曼帝国先是领土不断扩张，国势持续上升，到1700年之后进入了逐渐萎缩和衰弱的周期。 苏联则在埃及、叙利亚和南也门取得优势。1979年，埃及与以色列建交，美国将埃及纳入自己的轨道，可谓一大斩获，却又因为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而痛失一局。这一年是中东地区的一个转折点。 大量起用与美国关系良好的什叶派政客，取代萨达姆领导的复兴党。这些外来因素使中东社会的固有矛盾更加彰显，终于导致2011年的“阿拉伯之春”和利比亚、也门以及叙利亚的内战。 穆斯林是一等公民；犹太教徒、基督教徒和琐罗亚斯德教徒是二等公民，称为“有经者”（Ahl al-Kitab），享有宗教自由和相当程度的自治权，但要交纳人丁税（jizyah）；其他人称为“不信者”（kufr，英译“infidel”），在社会上被蔑视。因为基督教徒、犹太人和琐罗亚斯德教徒一方面受到宽容，另一方面不愿意交人丁税，所以先后被穆斯林征服的地区（埃及、波斯、黎凡特、西班牙和阿纳托利亚、中亚）都有许多人转奉伊斯兰教。 由于大批本来信奉萨满教（Shamanism）的中亚游牧民族在10—12世纪转奉伊斯兰，之后的苏非仪式因而带有若干萨满教的痕迹。自12世纪起，正统伊斯兰与苏非主义开始相互渗透，各地的伊斯兰社会出现了许多苏非教团（Tariqa，又译“道门”）。 家族、部族联盟往往是支持政权的主要力量。当拉丁美洲和亚洲各国纷纷摆脱威权政治、逐渐进行民主化之时，多数穆斯林国家的当权者在西方各国政府和媒体的压力下，只以“我国情况特殊”来推诿，或者“口头上附和，行动上拖延”。穆斯林国家都没有民主传统，移植西方的制度也未必有效，但故步自封绝非长久之计。 沙特阿拉伯和伊朗这两个隔波斯湾相望的能源大国，一个自认是逊尼派伊斯兰的正统，另一个是什叶派伊斯兰的当然中心；一个亲西方，另一个则反西方；最近两国断绝了外交关系，成了死敌。但它们却一致地实行政教合一制度，严格执行大体相同的伊斯兰教法。 也门和索马里隔亚丁湾相望，两国都相当贫穷落后，虽然借用“议会”等现代名词，实际上没有脱离教派、部族、地域政治的传统。也门经过多年内战后，1990年由南、北也门合并而成；双方之间既有逊尼派与什叶派之争，也有地域性的历史宿怨。 土耳其经过八十年的“激进世俗派”（radical secularists）执政之后，最近十几年来民选的政府是伊斯兰政党；而现任总统似乎有很重的“苏丹”情结，几乎早已“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要做土耳其的伟大领袖。这说明历史发展的趋势必须用“长时段”来观察：伊斯兰的文化和社会传统的确很坚韧，正如儒家传统在中国不可能轻易地被“打倒孔家店”或是“破四旧，立四新”的短期运动所消灭。然而，土耳其的两股伊斯兰力量在2014年分裂，在2016年7月里发生的武装政变，以及随后的大规模逮捕审讯也增加了土耳其今后的不稳定性。 最可能的情况是，中东产油国最大的主顾将会从20世纪的欧美国家转成21世纪的亚洲国家如中国、印度、泰国和越南。 阿联酋（特别是迪拜）和卡塔尔已经成为中东的金融中心。它们用手中的石油、美元在世界各地投资，既能分散风险，又有相当的回报。 如果把以上在埃及和突尼斯所做的抽样调查也在上述几国展开，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差别。 欧洲殖民主义者的侵凌迫使许多穆斯林力图自新自强，因而产生了20世纪初的现代伊斯兰复兴运动，其具体表现之一是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成立。 由于犹太人在美国的成就和力量，美国政府一向全力支持以色列；同时以色列也是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坚强的基地和盟友。 以色列与西方的作为扭曲了大中东地区许多穆斯林的心态，也使本地区穆斯林国家统治者的腐败与无能得到了一个借口。这确实是中东国家人民的不幸。 “九一一事件”中的十九个恐怖分子中有十五人是沙特阿拉伯籍，就颇能说明恐怖主义猖獗的心理背景。“九一一”之后，恐怖主义能够在全球招募人员并且建立了一个国际网络，应该和普通穆斯林感受到的歧视以及伊斯兰社会的领导者们善于空谈而无所作为有很大的关系。 大多数阿拉伯人绝对不会赞成对西方进行“圣战”，更不要说用恐怖手段建立一个包括全世界穆斯林的“伊斯兰酋长国”。但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欣慰的情况，不参加恐怕活动不等于心中没有芥蒂或是怨愤。 是一个殖民主义者不顾地理条件和民族、语言、教派人口分布的分赃方案。但是这个由殖民帝国主义者官员在谈判桌上划出来的疆界，已经在一般阿拉伯人的意识中固化；阿拉伯世界现在只是一个文化概念，而不复是当初泛阿拉伯主义者所盼望见到的政治实体。 目前胡塞武装力量占优势，已经在萨那成立了自己的政府，但是沙特阿拉伯也增加了对也门的轰炸。 在“阿拉伯之春”的呼声高涨时，叙利亚先静后乱。2011年夏天，在突尼斯和埃及总统被逐将近半年之后，叙利亚出现了连续多日（主要是青年人）的示威浪潮。此后，西方各国、土耳其和沙特阿拉伯、卡塔尔等国声言要在叙利亚实现“政权更迭”，武装并且协调各个反对派力量。经过几年的惨烈内战，死伤几近百万人，逃亡国外的难民接近八百万；各个城市，甚至是小镇，大都有一群群的建筑残骸和一堆堆的瓦砾。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依靠国内亲政府力量和伊朗、俄罗斯的支持，坚持了四年多，始终没有被替换，而且其间还经过了一次全国大选得到连任。最近“伊斯兰国”（英文缩写先是ISIL，后来称为ISIS；阿拉伯文的缩写是Daesh）的扩张和残暴表现授予俄罗斯直接介入叙利亚内战的理由，也迫使美国和它的盟国不得不打击这支残暴但却对他们一心想要除去的阿萨德政权最有威胁力的武装力量。 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依靠国内亲政府力量和伊朗、俄罗斯的支持，坚持了四年多，始终没有被替换，而且其间还经过了一次全国大选得到连任。最近“伊斯兰国”（英文缩写先是ISIL，后来称为ISIS；阿拉伯文的缩写是Daesh）的扩张和残暴表现授予俄罗斯直接介入叙利亚内战的理由，也迫使美国和它的盟国不得不打击这支残暴但却对他们一心想要除去的阿萨德政权最有威胁力的武装力量。 全球反恐怖主义斗争带入新阶段，也使美国奥巴马（Barack Obama）政府得以修改它的中东政策。近十几年来美国中东政策的明显失误就是没有预见到它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将萨达姆时代的大量军人逼入了死胡同，把他们推向极尽残暴的“伊斯兰国”组织，因而加强了“伊斯兰国”的作战和管理能力。 认为穆斯林国家的多数人会拥抱西方的（也是一部分穆斯林知识分子所认同的）价值观和代议民主制。他们对中东这个历史久远且复杂的地区把错了脉，把阿拉伯社会的一次大痉挛乐观而轻率地称为“阿拉伯之春”。 前苏联阵营中的东欧和中亚各国之中，只有捷克、波兰和波罗的海几个有颇高的文化水平和人均收入的国家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民主社会的轨道，其他的国家都只是披上了民主制的外衣实行威权政治或是宫廷政治。 ，要求穆尔西（Mohamed Morsi）总统下台，让军人轻易地完成了政变。至于也门、叙利亚和伊拉克，无论怎么看都见不到“阿拉伯之春”的好处在哪里。 中东地区未来的社会发展和政治生态必将出现深刻的变化，并且是复杂而不易预见的变化。 不幸的是，大中东地区的国家多数都有民族和宗教冲突，因而，它们民主化的选择空间就颇受限制。 ，然而这不但没有受到西方国家的谴责（美国海军第五舰队的司令部就设在巴林），反而得到沙特阿拉伯的强力支持。就现实力量的对比来看，只要西方不把五年前对付利比亚的卡扎菲和目前对付叙利亚的阿萨德的力量用来对付巴林王室，巴林人民的实际选择就非常有限。 世俗化对大中东边缘区的几个基督教国家固然也是挑战，但是还不至于成为太严重的问题。对于已经非常现代化的以色列来说，“世俗化”指的是以色列的犹太人可以不信犹太教，阿拉伯人可以继续信仰伊斯兰教或是基督教，但是犹太教是国教；犹太教大拉比（Chief Rabbi）这一个法定的职位就说明了以色列不算是世俗化国家。犹太人曾经长期在欧洲遭受迫害，所以今日以色列的宗教特色反而成为西方国家认为它应该被保护的原因。 奥斯曼上层借苏丹兼任哈里发的理由，鼓吹“泛伊斯兰主义”（Pan-Islamism），企图以宗教来维系帝国境内的穆斯林人口，尤其是在英、法鼓动下日益离心的阿拉伯人。奥斯曼帝国崩溃后，土耳其共和国废除苏丹制度，解散苏非教团，由政府管理宗教寺院和财产，以世俗法律替代伊斯兰教法。 强人倒下后，军人集团势必会在新政权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如果新政权选择国家世俗化，必将令参与推倒强人的伊斯兰主义者强烈不满，造成社会进一步分化；如果新政权强调伊斯兰教法，它就很难与一向遭军人集团压制的激进伊斯兰主义者划清界限，不仅会遭到西方国家的疑忌，也会令国内许多受到西方价值观影响的专业人士不满，从而影响经济和社会的发展。 伊朗是由什叶派教士控制的伊斯兰共和国。伊朗的十二伊玛目什叶派相信他们早期的领袖第十二位伊玛目并未死去，只是选择隐遁，日后将会重返人间。在此之前，他的职位由为数极少的阿亚图拉（Ayatollah）暂代，因此阿亚图拉在宗教上的宣示一定正确。这个信仰很类似于天主教认为教宗是耶稣在世上的代表，因此不会犯错的信条。虽然目前伊朗实行的是神权政治，但什叶派的教义比逊尼派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更加重视“公众议决”（Ijma）的法学原则，因此与现代民主概念没有本质的冲突。西方传媒往往忽视一个事实：伊朗在霍梅尼（Ruhollah Khomeini）去世后很平稳地过渡到新的领导团体，而且每四年举行一次有多人参选并且有实质竞争的总统选举和国会选举。 。后穆巴拉克时代的军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五年前所做的预测：埃及军人们不可能真正远离政治。毕竟，埃及历史上的马木留克王朝（13—16世纪）都是由非世袭的军事将领出任苏丹。随后的奥斯曼统治时期也是由军事首长决定大政。 但是它的内部矛盾也不容低估。库尔德人占全国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短期内很难与突厥族裔同心同德。在尊重世俗化的基本原则下，执政的正义与发展党（AKP）在2014年第四度以大比例赢得了国民议会的选举，党魁埃尔多安也第一次由全体国民直选成为总统，并且逐渐引入了许多朝伊斯兰化移动的立法与行政条例。与此相对照，凯末尔亲自创建的政党（CHP，即土耳其共和人民党）已经沦至无足轻重。这当然会引起许多坚决世俗派的惶恐。但是，一股既要伊斯兰也要现代化的新力量也已经在土耳其出现；在专业人士和工商业者之中，用“天助自助”的信念取代传统上许多穆斯林所倾向的宿命论的新价值观正在悄然兴起。这可能是土耳其经过八十年的摸索之后，对大中东其他穆斯林国家的魅力之所在。 不论这个说法是否属实，它背后的逻辑的确代表一种思维的突破，而它的预见已经被近几年的一些事实所证明。 这一点上，霍梅尼的比喻可能比他的原意更加恰当。如前所言，在所有的中东穆斯林中，都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同现代西方的价值观与政治制度，伊朗也不例外。 西方现代文明的确有诱人之处——生活富裕、选择自由、公民权利等，都具有强烈的普适性。假如大多数人民想要与“魔鬼”共舞，当权者大加挞伐也未必能够奏效。那些由于意识形态而拒斥和扬弃西方近代文明的政府，不论是在外交上亲美的沙特阿拉伯，还是反美的伊朗，都有可能在大中东的新格局中被自己的人民摒弃。埃及19世纪末的伊斯兰学者穆罕默德·阿布杜（Muhammad Abduh）是伊斯兰复兴运动的早期鼓吹者。他反对西方的侵略和本国的封建君主制；认为宗教可以和科学合作，信仰可以与理性互补。他主张逊尼派法学家应该改变12世纪以来认为“创制之门”已闭的保守传统，使用早期伊斯兰教法学者所拥有的“独立判断”之权，重启“关闭”的“教法大门”。依我看，“大中东”地区哪个穆斯林国家能够涌现大批“独立判断”、尊重科学的学者，在大众接受的教法范围内找到可行的现代化途径，哪个国家就会成为“大中东”穆斯林国家未来发展的模式。而这一途径最简单的表述方式与中国“五四”时期所提倡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很接近，那就是：“伊斯兰 + 民主 + 科学”。◆ 埃塞俄比亚：人类的起点 科学家们认为人类的远祖大约是一百七十万年前由非洲东部游走到世界各地的。他们某些留在非洲东部的后裔在大约十万年前进化为现代智人（Homo sapiens），并再度“走出非洲”，这就是今日人类的直接祖先。人类基因图谱的研究表明，今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是由十万年前的同一祖先繁衍而来，间接支持了“走出非洲”的理论。我这个“游走于文明之间”的系列文字由埃塞俄比亚写起，可以说是顺理而成章。遂自评曰：既符合科学知识，又带有人文情怀，还兼及国际政治。曲线留学约半个世纪以来，我在世界各个不同文明区域学习、工作、游历和考察，也是从埃塞俄比亚开始的。1962年我从台湾大学毕业，服了一年兵役之后，和当时大多数同学一样，准备到美国留学。 科学家们认为人类的远祖大约是一百七十万年前由非洲东部游走到世界各地的。他们某些留在非洲东部的后裔在大约十万年前进化为现代智人（Homo sapiens），并再度“走出非洲”，这就是今日人类的直接祖先。人类基因图谱的研究表明，今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是由十万年前的同一祖先繁衍而来，间接支持了“走出非洲”的理论。 ，只因当时美国的移民法给华人的名额很少，要等许多年才能轮到，所以他们就先离开了台湾，到非洲东部的埃塞俄比亚工作；我的弟弟妹妹们也因此都离开台湾到美国念书去了。美国驻台北“领事馆”的一位华人雇员看了我的留学申请表之后跟我说：你只身在台，又有明显的移民倾向，拿不到留学签证的；如果你一旦被拒绝签证，别地方的美国领事馆也不会给你发签证。你父母不是在埃塞俄比亚吗？你不如就到他们那里去办签证。 。为我办票的那位中年职员对我十分照顾，他认为我父母既然要花一笔可观的路费让我“曲线留学”，不如就一路上观光个够，长点见识。 起初文化较为低落的阿拉伯人在7世纪时信奉了兴起于阿拉伯半岛西部的伊斯兰教，增强了民族凝聚力，将信主独一的信仰与仪式传播到全世界，使伊斯兰教成为今日大中东地区的主要宗教。 心中就想到鲁迅对于中国历史时代的评断：“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 由于埃塞俄比亚的卫生条件很落后而国内人才又很短缺，世界卫生组织决定从各国招聘人员，开办一家医学院，我父母因此才有机会到这个遥远的国度工作。而我也因之要绕道埃塞俄比亚前往美国留学，从此改变我的人生道路。◆ 埃塞俄比亚：非洲之角的雄狮 学到，咖啡先是从埃塞俄比亚传到也门，然后传到伊斯兰朝圣之地麦加，再由麦加传播到整个中东地区。16—17世纪时由奥斯曼土耳其人将咖啡传到欧洲各地。今天，除了埃塞俄比亚，全世界都把这种饮料称为咖啡，因为埃塞俄比亚的“卡发”（Kaffa）地区至今仍然漫山遍野都是咖啡树。 青尼罗河，而它的源头就在贡德尔以南一百多公里的塔纳湖。埃塞俄比亚和埃及早在五千年前就有了贸易，但当时的路线可能是沿着红海而不是沿尼罗河来往。埃及人将红海西岸的地区，即今天的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称为“邦特地区”（Land of Punt）。 任何一个文明古国要想经营一家现代化的航空公司，绝不是买些新型客机，再培养一批本国的飞行员就能成功的；以客为尊的服务态度和地勤人员的素质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培养出来。 非洲首脑会议的主会场在中国援建的非洲统一组织大会堂。 人际关系和利益关系确实很复杂。 对比我和妻子1990年从美国回香港参与创建的香港科技大学，如今已是人才济济，枝繁叶茂，不禁感到一个社会的发展总趋势往往是个人事业成就的最主要因素。◆ 厄立特里亚：红海西南的孤立古国 兹文好比是拉丁文，目前除了宗教仪式之外，已经没有人使用；阿姆哈拉语有如意大利语，与吉兹语最为接近，而提格里尼亚语与提格雷语则有如西班牙语与葡萄牙语。◆ 亚丁湾风云：也门 咖啡传遍中东后，人们心中最为正宗的阿拉伯咖啡（Coffea arabica）就是从味浓而颗粒较小的摩卡咖啡豆磨制出来的（后来美国人把一种咖啡、巧克力和奶油的混合饮品称为“Mocha”，与摩卡咖啡豆毫无关系） 一如茶的故乡在中国，茶叶又以中国出产的为最好，但是世界上从“茶经济”赚钱最多的是英国，咖啡是从也门传到世界各地的，也门的咖啡豆也被认为是上品，但是全世界从“咖啡经济”赚钱最多的肯定是美国。 贝鲁特 公元7世纪伊斯兰教兴起，迅速席卷了整个阿拉伯半岛。阿拉伯人由以氏族和部落为基础的社会，正式转变为以伊斯兰教义为指导思想的政教合一的新兴政治实体——国家。照理大家认同的对象也应该由部落转向国家，但其实不然。东征西讨所向披靡的阿拉伯军队仍然主要依部落划分战区和管辖区，又经常以部落为分发战利品的单位。由于中古时期伊斯兰社会的生活方式改变得很缓慢，旧传统根深蒂固，转移认同对象也就十分缓慢。在阿拉伯军队东征西讨的过程中，不少军人都是从也门的部落出去，落籍在大中东许多地区。时至今日，许多北非人仍然会说他的祖先属于也门的某某部落。 坚持只有穆罕默德的堂弟（又是女婿）阿里（Ali）的后裔才能担任伊斯兰政教领袖的人结为阿里党，被称为什叶派（意为“党人”；对什叶派较详细的介绍请见有关伊朗和伊斯兰教的篇章）。 国家对一般也门老百姓来说仍然颇为抽象，氏族和部落才是他们效忠和依附的对象。但是首都萨那和亚丁等城市的居民开始具有现代公民意识，开始逐渐淡化了氏族和部落在他们身上的烙印。 在也门这样的传统穆斯林社会里，从西方兴起的现代思潮与他们自身的社会和文化传统显得很不调和。西方人对穆斯林社会的偏见和做法，包括对以色列的支持，会使一些反对西方又对本身社会制度不满的年轻人容易受人教唆而走向极端。 胡塞武装寄望于得到同属什叶派的伊朗的支◆ 亚丁湾风云：索马里与吉布提 埃塞俄比亚的阿姆哈拉等语言却与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更为接近，属于闪米特语族。 1840年，英国打败了大清帝国，但是此后四次进攻索马里都被击退 索马里之所以支离破碎有其内在和外在的因素。内在因素是索马里社会一直以氏族和部落为基础，分为许多互不从属的政治力量。外在因素则是殖民主义者当初分而治之；近年来埃塞俄比亚又出兵支持一派军阀，而“基地组织”则与另一派关系密切。 由于位处红海口，索马里海域在历史上就经常出现海盗，曾经颇让控制红海商贸的罗马人和奥斯曼人头痛。最近这些年索马里沿海的渔民没有了法律的保障和约束，纷纷下海为寇，据统计每年能收入十亿美元的赎金。更有军阀为海盗购买快艇和卫星定位系统，成了世界海运的一大问题。 法国在19世纪末期把吉布提及其周围的一片半沙漠地带划为法属索马里兰。1960年索马里独立前，吉布提也有要求独立的呼声，当时在法国主持下仓促地举行了一次公民投票，结果反对独立者获胜。不过法国终于在1976年同意允许吉布提独立。 但中国正在为吉布提修建一个规模更大的新海港。看完了海港，他非要带我去看中国大使馆不可。壮观新式的使馆门前挂着一条横幅，欢迎中国护航舰队的官兵到访吉布提 我想到迪拜租用海港每年付出的两亿美元租金，各国军人的花销，以及吉布提与埃塞俄比亚共营的专为后者转运货物的铁路收益，实在很难解释眼前看到的破落景象。在郊区的半沙漠地带，有些牧民似乎还过着和他们几千年前的祖先差不多的生活。 都要摆在大中东地区和阿拉伯世界的现实里观察才有意义。 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吉布提占了两个便宜：第一，地理；第二，还是地理。。 。我去吉布提之后不久，吉布提修订宪法，允许他第三次竞选总统。2011年，他又获得六年的新任期。 。我去吉布提之后不久，吉布提修订宪法，允许他第三次竞选总统。2011年，他又获得六年的新任期。 吉布提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它与亚丁都位于红海的南门曼德海峡之侧，等于是一南一北扼守印度洋和红海之间的交通。这就是为什么19世纪中叶，正当英法合作开凿苏伊士运河的时候，这两个殖民帝国分别占领了亚丁和吉布提，据为自己的殖民地。 但是两国仍然尽力保留它们在亚丁和吉布提的殖民地。我想它们的主要目的是要继续扼守通过红海的交通。 海港建成后将会是中国在海外的第一个军事基地。这一协议的宣布时间，正好是在中国大力推动“一带一路”战略之际，也是中国在非洲大量投资之后不久。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这条铁路还可能会继续向西修建，一直到达非洲西部大西洋之滨。）这些消息传出之后，互联网上的中文表达和美国各方对此的反应十分不同。我认为，国人所表达的兴奋和豪迈未免太过乐观和富于感情；要穿过印度洋补给和支援在吉布提的基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美国人因为怕中国能够就近侦测美国基地的动态而感到不安；这却又似乎和美国军事基地遍布全球的现实颇不相称。真正值得一赞的是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小国吉布提：既然你们都有兴趣来我们家，那么谁肯给钱谁就来。你们都说是为维护和平而来，总不会在我们家里闹腾吧！ 我认为，国人所表达的兴奋和豪迈未免太过乐观和富于感情；要穿过印度洋补给和支援在吉布提的基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美国人因为怕中国能够就近侦测美国基地的动态而感到不安；这却又似乎和美国军事基地遍布全球的现实颇不相称。◆ 苏丹：曾经的非洲第一大国 。苏丹北部（以及今日埃及南部）素称努比亚（Nubia），这地方的人三千年前曾经一度统治过埃及。今天苏丹的北方人以阿拉伯语为母语，居民自认是阿拉伯人，但肤色较北非人要黑，这是近千年来阿拉伯人与努比亚人融合的结果。 马赫迪起义者攻入苏丹首都喀土穆，英国政府的殖民代表戈登被刺死。 统率“常胜军”的戈登和统率淮军的李鸿章是“战友”。后戈登被调往非洲任苏丹总督，1885年被杀。 我这才醒悟到，苏丹和埃塞俄比亚为了尼罗河水的使用权，也为了跨境民族的问题素来不睦，这位国防部长很可能早就知道他将会加入苏丹的高层政治圈，所以根本不想和我这个不相干的外国人谈这些敏感问题。 达尔富尔问题就和它与利比亚、乍得、中非共和国边界附近的跨界民族有关。 第三，苏丹人在19世纪末反抗英国殖民者时，曾依赖他们最有力的社会资源，即中世纪的伊斯兰文化传统；蔓延很广且持续十几年的“马赫迪（Mahdi，即救世主）运动”就是以伊斯兰的神秘主义为号召进行的反英抗争。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年，但当前苏丹社会仍旧弥漫着浓厚的伊斯兰主义思潮。历届苏丹政府，包括现任总统巴希尔本人，都强调伊斯兰教法的重要性，在处理社会冲突时往往不依据苏丹独立时接受的英国留下的普通法。这几个原因使苏丹很难解决它的棘手问题，也使它很难得到西方国家的理解与同情。◆ 北非：貌相似而实不同的四国 在场的人把他送到医院，但两周后不治身亡。小贩自焚当时有人用手机拍下片段，把视频上载到网上。接连两天，小贩的母亲、家人和大批群众到地区政府示威，遭到强行制止，又有人将这些场面拍了下来，放到互联网上。三天之后，示威从地区首府蔓延到首都突尼斯，群众要求在位二十三年的总统本·阿里下台，位于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连续跟踪报道，壮大了示威者的声势。 而也门和叙利亚的情况就更为复杂而令人痛心。 。这就令人在看到现代信息传递手段的威力的同时，意识到阿拉伯世界必然存在着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统称为马格里布（Maghrib），意思是日落的方向。 公元7世纪，阿拉伯穆斯林军队由埃及西进，迅速地征服了整个北非。 对今天的北非四国来说，很重要的两段历史经验是奥斯曼帝国三百年（16—19世纪）的统治和欧洲殖民主义一百多年（19—20世纪）的掠夺。 ：阿尔及尔（Algiers）、突尼斯（Tunis）和的黎波里（Tripoli）。这就是今天阿尔及利亚（Algeria）、突尼斯（Tunisia）和利比亚（Libya）这三个国家的由来。 （Corsairs就是法国政府支持的海盗） 地中海北岸的西班牙、法国和意大利，与南岸的北非四国来往一向频繁。它们在19世纪到20世纪是北非四国的宗主国，而今天却是数以百万计的北非人的寄居地和“阿拉伯之春”之后难民潮的目的地。近年来这几个国家经济发展放缓，高失业率和财政赤字成为长期性问题。因此，许多欧洲人对大量北非移民享用教育、医疗和其他社会福利非常不满。这些理由再加上近来的恐怖袭击，造成了欧洲各国政治上的重要议题。欧洲政客们在选举中的言论传到北非，当然又会引起另一种不满情绪。 卡萨布兰卡的哈桑二世清真寺的宣礼塔 今日北非的社会确实存在着不稳定的因素。 利比亚因为地理位置最接近奥斯曼帝国的本土，受其统治的时间也最久，直到1912年才成为意大利的殖民地；二次大战时它是“沙漠之狐”德国隆美尔将军与英美联军作战的主战场；英、美获胜后，在利比亚成立了军政府。 1962年，阿尔及利亚得以独立是阿尔及利亚人多年游击战的结果。 它既是当年迦太基的所在地，又是罗马帝国非洲部分的首府，并且是中世纪伊斯兰文化的中心。1883年突尼斯正式成为法国的保护国；它的人口欧化程度比较高，今天在社会上和许多家庭里仍然是法语与阿拉伯语并用。 即西北部的的黎波里塔尼亚（Tripolitania）、西南部的费赞（Fezzan）和东部的昔兰尼加， ；他又以非洲人自居，与非阿拉伯、非穆斯林的非洲人十分亲密。这位个性奇特、政策怪异多变的“上校”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的基本政治哲学就是：要保持权力，就得有人效忠，就要与人利益；至于对手，打得过就不手软，否则也可以妥协。 摩洛哥卡萨布兰卡 卡萨布兰卡 其中一个组织暗杀了美国驻利比亚的大使和另外三名外交官，引起美国对中东政策的检讨和辩论。 还有三大片领土和人口分别由三个不同的伊斯兰主义势力占据：从被卡扎菲压制多年的穆斯林兄弟会蜕变而成的政府控制着的黎波里地区之外的西北部，有土耳其、卡塔尔和苏丹的支持； 比穆斯林兄弟会更加原教旨主义的萨拉菲派控制西南部 伊斯兰国”所建立的利比亚省主要控制的黎波里和班加西之间接近地中海的地区。 此后的六十年里，法国很重视突尼斯的教育和基础建设，同时通过了各种征用土地的法律，静悄悄地将突尼斯最好的耕地变为法国人的农庄。 他受限于自己所出身的社会传统，不但倾向个人独裁，也没有设法建立定期更换领导人的制度。1974年，布尔吉巴成为突尼斯的终身总统。1987年，他八十三岁时，由他一手提拔的副总统找了一批医生签字证明总统已经失去判断能力，由副总统接任总统。在“阿拉伯之春”中第一个被逼流亡的突尼斯总统本·阿里，就是当年逼他下台的那位副总统。 与利比亚不同，“阿拉伯之春”的发源地突尼斯是阿拉伯世界里人口素质最高的国家。因此，突尼斯在革命后的变化也与利比亚不同。 突尼斯在革命后所出现的既不是暴民政治，也不是总统一人退任而由他的老部属继续当权的局面。 2014年完成新宪法的制定。宪法规定突尼斯为共和国，以伊斯兰为国教，但不以伊斯兰教法为国家法律的基础；总统由人民直选，五年一任，最多可以两任 但是在同一时段，两位左翼政党的主要人物被暗杀，群众冲击安全部队，恐怖分子针对外国游客发动袭击等屡次发生。 ，而这场游击战得到各国不少左派知识分子的支援。出生于加勒比海法属马提尼克的法农（Frantz Fanon）参与了阿尔及利亚的独立战争，并写了一本对殖民地革命很有影响的书—《全世界受苦的人》（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 戴高乐曾去阿尔及利亚视察，在当地法国人的集会中说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话：“Je vous ai compris! ”（“我理解了你们！”）戴高乐也理解世界大势之所趋，决定让非洲的殖民地选择独立。此后，一百多万被称为“Pieds-Noirs”（黑脚）的法国移民陆续返回法国。 布迈丁 阿尔及利亚是伊斯兰传统很深厚的国家。 1991年底的选举前，军人眼见他们的“民族解放阵线”可能会输给激进的“伊斯兰救世阵线”，就临时取消选举，自此开始历时十余年的内战，大约有二十万人因此丧生。 布迈丁曾说过这样一段有预见性的话：今后几十年，数以百万计的南半球的人将会到北半球去。他们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前往，而是去征服。他们的子孙将会征服你们。我们的妇女的子宫将会带给我们胜利。 近二十万法国人曾在此居住，而法文至今仍然被摩洛哥各界广泛使用。 因此摩洛哥的最大城市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阿拉伯名为Dar el Beida）就成为各国间谍互相刺探底细的好地方。 他们与10世纪时出身于阿尔及利亚的法蒂玛王朝（Fatimids）的创建者一样，都是穆罕默德的女儿法蒂玛和他的堂弟阿里的后裔。单凭这一点，这个“Alaouite”（意为属于Ali）家族就颇有一套能让他们“国祚永续”的自保本领。◆ 北非：马格里布文化速写 食物couscous（库斯库斯）和tagine（塔金汤）。Couscous是用小麦制成的小颗粒，蒸熟后加上煮的羊肉或鸡肉、蔬菜等一起吃；tagine是有锥形陶器盖子的圆形陶锅，有些像中国的砂锅，在tagine锅里煮出来的肉类加上各种蔬菜也叫tagine。 大约三千年前北非从阿拉伯半岛引入了骆驼，两千多年前马匹也进入了北非。此后柏柏尔人从早前小型部落社会演变成若干范围较大的王国，并且发展出颇为广泛的贸易网络。 摩洛哥许多女人的手上或脚上都画着花纹。妻子看她们母女手背上的花纹很漂亮，也就应允了。 可以确认的是中世纪阿拉伯人的文化同化力量很强，一如近代的英国和法国。 工业化的代价是生物多样性的缩减，全球化的代价似乎就是文化多样性的式微。 自此整个北非开始了伊斯兰化和阿拉伯化的过程。今日北非各国的人口是阿拉伯人与柏柏尔人一千三百多年大量混血的结果；此外也有一部分土耳其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法国人和撒哈拉沙漠南部非洲人的血统。 的头脑如此之小，上帝是无穷之大，人脑怎么能装得下上帝“三位一体”的奥妙呢？ 先信仰，再理解”也是中世纪神学家的特征。 有一个与水源有关的传说，而这个传说可谓与麦加的圣泉——渗渗泉（Zamzam）的传说一脉相承，所以在柏柏尔人的心中更加巩固了对伊斯兰的信仰。 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共同祖先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Sara）与妾哈哲尔（Hager）不和，于是亚伯拉罕不得已地把哈哲尔和儿子伊斯玛仪（Ismail）留在麦加附近的沙漠中。小伊斯玛仪口渴极了，就用脚跟在沙上用力击捣，不久水就从他的脚下流了出来，成为所有穆斯林都熟知的渗渗泉，是去麦加朝圣的人都想去饮水的圣泉。 从此凯鲁万不止是阿拉伯人在北非统治的指挥中心，还成为伊斯兰教在北非的传播中心。 依我看来，坐在一杯咖啡后面，去观察那些从咖啡座前面走过的戴着茉莉花的男人，是对这个文化中心和它那独特的节奏所能表现的最大敬意。◆ 摩洛哥：真正日落的地方 在阿拉伯语里马格里布（Maghrib）意为“西方”，即“日落的方向”，泛指北非四国，然而只有面对大西洋的摩洛哥才是“真正日落的地方”。 我站在西班牙最南端的小镇塔利法（Tarifa）的城堡上 就像巴西作家科埃略（Paulo Coelho）的著名小说《炼金术士》（The Alchemist）里那个牧羊童，我立志有一天要从塔利法渡海到丹吉尔。《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 他走得比《炼金术士》里那个牧羊童可远多了，不止去了牧羊童一心向往的金字塔，还在印度和中国住过相当长的时间。 他走得比《炼金术士》里那个牧羊童可远多了，不止去了牧羊童一心向往的金字塔，还在印度和中国住过相当长的时间。 在打地基的过程中，据说挖出来一把重达三十公斤的金斧头。阿拉伯文中斧头叫“非斯”，所以这个都城就以“非斯”为名，至今已经有一千二百年的历史。 最有特色的是包括鞣革、染革、制革三道工序的手工作坊。这些工作既辛苦又肮脏，在印度和日本，只有社会最底层的贱民才从事皮革工作 今日摩洛哥最吸引人的都市是马拉喀什（Marrakech），摩洛哥的名字就是从这个城市的名字演变而来。 这支带有平民主义思想的军事力量逐渐把当时在宗教信仰和修持上已经松弛的柏柏尔人组成了一支坚强的力量，称为“穆拉比特”（Al-Murabit，即“驻扎者”），西班牙人和其他欧洲人以其讹音称之为“Almoravids”。 今天也有十万名欧美各国人散居在摩洛哥各地。。 新城市里的居民都是当地的上层和中上层；旧城里住的主要是工匠、小生意人和一些中下层平民。真正的穷人，多半是新近由乡下进城的，大都住在市郊的棚户区。 新城市里的居民都是当地的上层和中上层；旧城里住的主要是工匠、小生意人和一些中下层平民。真正的穷人，多半是新近由乡下进城的，大都住在市郊的棚户区。 我发现，我越是在发展中国家游历，越觉得离开中国不是很远。◆ 希腊：金融和债务危机中故地重游 ，希腊是现代欧洲文明的发源地。它也是从伊拉克到巴勒斯坦的“肥沃新月”文明的继承者。公元前9世纪，希腊人从米诺斯人或是腓尼基人那里学到使用字母，由此创造了希腊字母。公元前5世纪起，波斯帝国统治小亚细亚（现在土耳其的主体），势力直达爱琴海（Aegean Sea），并且曾经三次进攻希腊。 在希腊有巨大投资和商业利益的德国，坚持要希腊先改革，然后才能用欧盟的钱解救希腊的危机。一年多之后，经过多次谈判以及希腊政府的节约开支计划，希腊的财政危机仍然未能获得缓解。这个危机一直拖了四五年。 但是在心理上以及居民的情绪上，我却清楚地体会到欧盟当前的困境。希腊人对于福利社会的依赖，以及对于工作时间的计较，对我这个常住香港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求自己享受而不顾全大局了。德国、英国、法国人如果有他们的福利和舒适的生活方式，还有他们各自的支撑点。希腊人的要求基本上超过了他们国家的物质条件和经济水平。这样过日子的长期结果会是什么，正是欧盟主要国家既不能不管，却又管不了的困境之所在 祖孙三代人都能担任总理，说明豪门政治、血缘关系在希腊社会还是很重要。社会党联盟多年执政，使公务员系统臃肿，福利政策又过于“慷慨”，今天的财政危机也就其来也有自了。 从人造卫星照片，可以见到雅典近郊有几万个家庭游泳池，而根据希腊政府的税收记录，只有几百个业主申报了自己的游泳池。我想起早前中国媒体上时常提到的“国富民穷”，这回我可是找到了一个“民富国穷”的例子。◆ 希腊：古典希腊文化与西学东渐 几何学（geometry，意为“土地之度量”）达到了高峰。 第五个是公元330年。罗马的君士坦丁皇帝（Emperor Constantine）决定把首都迁到位于黑海口的拜占庭（Byzantium），改名为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五十年之后罗马帝国奉基督教为国教。再不久，在罗马和君士坦丁堡各有一个皇帝。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被属于日耳曼民族的西哥特人灭亡。东罗马帝国（East Roman Empire，即拜占庭帝国）在两个世纪后则完全希腊化，正式用语改为希腊文。 第七个是公元1453年。奥斯曼突厥人攻占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正式灭亡。希腊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第八个是公元1830年。虽然经过近四个世纪的奥斯曼统治，希腊人由于教会自治，始终保持了民族和文化认同。19世纪，西欧的民族主义开始在希腊人中传播。这时欧洲著名的知识分子，如英国诗人拜伦、雪莱，法国作家雨果等，为希腊独立鼓吹并筹款。1830年欧洲列强承认希腊为独立国。。 我常说：“让我回答一个相关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方。”现代科学之所以出现在西方有三个要素：古典希腊文明、中古伊斯兰文明和近代欧洲的文艺复兴及启蒙主义。假如说古典中国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今世和社会伦理，古印度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心灵活动和自然界（包括一切生命）的创生、持续和毁灭的过程，古埃及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神灵与统治者的结合和身后世界，古典希腊文明更多的关切是在寻找自然界的奥秘和发现真理的途径。因此在所有古代文明中，希腊文明更加注重客观真理和理性思维。 现代科学之所以出现在西方有三个要素：古典希腊文明、中古伊斯兰文明和近代欧洲的文艺复兴及启蒙主义。 假如说古典中国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今世和社会伦理，古印度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心灵活动和自然界（包括一切生命）的创生、持续和毁灭的过程，古埃及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神灵与统治者的结合和身后世界，古典希腊文明更多的关切是在寻找自然界的奥秘和发现真理的途径。因此在所有古代文明中，希腊文明更加注重客观真理和理性思维。 世纪之后，正统伊斯兰趋向保守，失去了思维创新的动力。但是，同时期的欧洲却逐渐从几百年的梦魇中苏醒。通过西班牙、西西里和北非各地的接触，许多欧洲学者把大量阿拉伯文的著作，包括很多早期翻译自希腊文的著作转译成拉丁文。这些著作随着纸和印刷术的应用使欧洲的教育普及起来，学术氛围浓厚起来。15世纪，奥斯曼人占领希腊以后，许多希腊学者流亡到西欧，成为欧洲上层子弟的教师，从而使原先被保存下来的希腊文著作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本主义，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都以希腊古典著作为滥觞。这就是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欧之原因所在。这也是为什么不论今天的希腊陷于何等严重的金融或是政治危机，它将是永远的文化大国。◆ 拜占庭：说希腊语的罗马帝国 从本质上看，“拜占庭帝国”是由罗马政体、希腊语言（与文化）和基督教这三大元素所组成。也就是说，罗马贵族在古希腊文化的领土上与本地人共同生活，大家逐渐皈依了基督教，但仍用罗马的政治结构和法律治理国家。君权、军权、神权、教权 拜占庭皇帝对宗教领袖有很大的影响力，但宗教领袖又要为皇帝加冕和祈祷，所以两者之间有若干制衡。总体而言，大权操在掌握军权的皇帝手中。在西部被日耳曼人占领的地区，罗马帝国已然灭亡，没有了皇帝，因此罗马的拉丁教会成为保存罗马传统的唯一社会力量，罗马教宗自然也就成为西欧社会的最高精神领袖。但精神领袖有时还会被有野心的封建领主挟持，所以罗马教宗自己又和封建领主一样，也拥有领土与军队。耶稣说：“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良有以也！ 耶稣诞生三百多年后，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在梦中受到启示，让罗马士兵作战之前把基督名字的简写画在军旗和盾牌上，第二天战争果然大胜。从此他倾心基督教，并决心把耶稣从犹太教里的一个宗派领袖升格为地中海世界的救世主。君士坦丁以皇帝的身份于325年在尼西亚（Nicaea，即今天土耳其的伊兹尼克[Iznik]）召开了基督教的第一次大公会议，试图解决当时基督教不同领导人对教义的不同见解。其中最难以调和的是对于上帝“三位一体”的理解。在各方争执不下的情况下，君士坦丁皇帝一锤定音，决定独一无二的上帝又分为本质上属于一体但位格不 拜占庭和它的“盟友”威尼斯为了它在意大利南部的领土和威尼斯在东部的贸易特权，时有摩擦。待到占领西欧的日耳曼族渐渐有了自己的力量，代表西欧的拉丁教会和代表拜占庭帝国的希腊正教也就刚好在这个时期产生了不少教义和教规上的龃龉。 东正教认为是圣父化生圣子又化生圣灵；拉丁教会认为，圣父化生圣子之后，圣父和圣子共同化生圣灵。这应该说是神学上的分歧，不是人人关心的问题。其实，双方的歧异是在分裂之后才更为被人注意，说明这个神学问题是东西教会分裂的口实而不是主要的原因。 一直到20世纪末，两位各自被认为是耶稣在世上代表的宗教领袖，即天主教的教宗和东正教的大牧首，才言归于好，互相撤回1054年的决定。一千年来双方信众的亡灵究竟去了哪里，历史也说不清楚。 第11世纪起，又在领土缩小、强敌环伺的情形下继续生存了将近五百年。前后一千年的王统传承和对外统御，超过中国历史上任何朝代。 拜占庭政府经济力量很强，有许多固定收入。第一，所有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的船只都要交纳通航费，只要有力量执行就可以坐地收钱。第二，政府垄断境内的粮食和丝绸贸易。 拜占庭帝国公元4世纪初发行的金币，一直到11世纪中叶在亚欧各地都是通用的货币。它的成色维持八百多年不减，发行量保持稳定，深受各国商人的信任，简直就是“中世纪的美元”！ 那就是可以像近代的火焰喷射器一样，从船上喷射出一种硫黄和硝石的混合物，能够在海面上长时间燃烧而不熄灭。 大部分斯拉夫民族，如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因此才有了文字和民族宗教。斯拉夫教会把这两位希腊兄弟视为圣人，拜占庭的“软实力”不可谓不强矣！ 公元1014年，拜占庭皇帝在马其顿亲自应战保加利亚军队，大获全胜。他把俘虏的保加利亚士兵分为一百五十队，每队一百人，下令将每队中的九十九人的双眼挖掉，将剩下一人的一只眼挖掉。然后命令这个独眼人带领其余九十九个俘虏回家。保加利亚国王见到这个惨状，第二天就一命呜呼！ [插图]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后在黑海南岸的特拉布宗所建的圣智教堂，与伊斯坦布尔的圣智教堂同名有这样的朋友，还需要敌人吗？历史真是充满讽刺！罗马人本是希腊人的亲戚加邻居，他们征服希腊人之后信奉了基督教，不久被一批北方的民族灭亡。罗马的国号要靠希腊人继承，灭掉罗马帝国的北方民族倒成了基督教的捍卫者。1095年，罗马教宗倡议欧洲人组成“十字军” 。罗马的国号要靠希腊人继承，灭掉罗马帝国的北方民族倒成了基督教的捍卫者。 ，对占领圣地的异教徒穆斯林进行圣战。“十字军”前后一共发动了七次大规模的东征。他们的敌人和目标都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占领耶路撒冷和盘踞在巴勒斯坦和今天黎巴嫩、叙利亚一带的穆斯林。怎知“十字军”第四次东征时（1204年），竟然占领了君士坦丁堡，洗劫三日，并且把拜占庭瓜分为若干小公国，其中有拉丁公国，也有希腊人自立的公国。拜占庭在希腊的许多海港和其他岛屿都变为威尼斯所有。此后虽然拜占庭又夺回君士坦丁堡并且恢复了运作，但是元气已伤，难以振作了。“落日照大旗”。此后，拜占庭帝国花了一千余年搭建的舞台，就只等从蒙古高原经过八百年西游而来的奥斯曼突厥人，来展现他们结合突厥、阿拉伯、波斯和希腊文化的奥斯曼风采了。 对占领圣地的异教徒穆斯林进行圣战。“十字军”前后一共发动了七次大规模的东征。他们的敌人和目标都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占领耶路撒冷和盘踞在巴勒斯坦和今天黎巴嫩、叙利亚一带的穆斯林。 拜占庭在希腊的许多海港和其他岛屿都变为威尼斯所有。此后虽然拜占庭又夺回君士坦丁堡并且恢复了运作，但是元气已伤，难以振作了。 拜占庭帝国花了一千余年搭建的舞台，就只等从蒙古高原经过八百年西游而来的奥斯曼突厥人，来展现他们结合突厥、阿拉伯、波斯和希腊文化的奥斯曼风采了。◆ 塞浦路斯：大国博弈下的岛国 12世纪，“十字军”攻入巴勒斯坦后，塞浦路斯先是被英国国王“狮心”理查（Richard the Lionheart）占领，经过几次易手，岛上的“十字军”力量维持将近二百年，是“十字军”的海军基地。从15世纪起，地中海上的贸易强国威尼斯成为塞浦路斯的新主人。 一是占统治地位的“法兰克人”（Franks，这是当时比较文明的拜占庭人和阿拉伯人对西欧人的称呼），另一部分是被统治的本地希腊人。 英、法、俄等新兴强国的鼓励和协助下，希腊人经过十年的革命战争，于1830年自奥斯曼帝国中独立，建立了由丹麦贵族出任国王的君主国。◆ 从罗得岛到马耳他：医院骑士团的故事 公元11世纪末，塞尔柱突厥人（Seljuk Turks）大举进入拜占庭的领土安纳托利亚（即小亚细亚）。尽管希腊正教和拉丁教会业已分裂，拜占庭皇帝还是要求罗马教皇协助抗击穆斯林。 基督教（即天主教）是社会的中坚力量。 大规模的十字军动员和补给促进了各地的生产和贸易，也促使欧洲建立起税收和财政制度。通过十字军运动，西欧与亚洲之间的贸易得到推动，从而造就了威尼斯、热那亚等当时的贸易强国。 13世纪末，埃及的马木留克奴隶军团将十字军势力完全驱逐出巴勒斯坦。圣约翰骑士团退至塞浦路斯，但无法立足，遂于1309年克服罗得岛上居民的抵抗，成为这个著名岛屿的主人，并更名为罗得岛骑士团（Knights of Rhodes）。这个本以照顾病患为宗旨的宗教慈善机构历经二百多年战乱后，蜕变为一个著名岛屿的统治者。 圣约翰骑士团和把他们驱逐出巴勒斯坦的马木留克军人恰恰相反；后者全是从中亚和高加索等地买来的奴隶兵，凭军力取得政权。不过两者之间在组织上有很大的相似处：双方都是以宗教兵团之名进行统治；领袖由上层成员互相推选，属终身职，但不世袭。 由攻下罗得岛的奥斯曼苏丹所建造。在风光旖旎的东部小镇林都斯（Lindos），我一面喝咖啡，一面观看绘有郁金香花纹的瓷器。我问店主，这些纪念品是土耳其瓷器还是希腊瓷器？店东含混其词地说，都是一样的。她也许是搪塞我，但说的确是历史事实。 所以它被迦太基人作为进攻西西里的基地（迦太基位于今天的突尼斯），又成为罗马人进入北非的跳板。今天，它是非洲人前往欧洲最便捷的通道，因为马耳他是欧盟的一员。近年来突尼斯和利比亚发生动乱，许多人都到马耳他寻求庇 马耳他会被卷入利比亚的大动乱，且成为内战双方和北约都想借重的国家。今天，马耳他仍然是不少北非难民进入欧洲的跳板。 这个“主权体”和世界上九十几个国家有外交关系，在八十个国家派有大使或代表，还是联合国大会的永久观察员。 人类所有的政治关系都是由人定出来的；任何国家内部的架构或国际关系的范式都可能有例外，而例外的存在一般都以特殊力量为基础。至今仍能自铸硬币和发行邮票的马耳他骑士团的“主权”是一个不易理解的例外。它的特殊力量来自何处呢？◆ 高加索：欧亚交界线上的东西对峙 2008年8月8日夜晚，我在北京鸟巢观看奥运会开幕式后，沉醉于“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之中。第二天新闻传出，格鲁吉亚向境内的南奥塞梯（South Ossetia）自治州动武，引起俄罗斯立即出兵。这场突然爆发的战争，加上持续多年的车臣战争和北高加索的恐怖袭击事件，都说明高加索地区的形势非常复杂。高加索山脉横亘于黑海与里海之间，自西北向东南绵延约一千公里，海拔多在三千到四千米之间，最高海拔超过五千米。山脉之北的欧洲部分属温带气候，山脉之南的亚洲部分为亚热带气候。山脉两侧有山峰、高原、平原、沙漠，也有湖泊、河流、森林、草原，动植物种类繁多，很适于打猎、畜牧和种植。很多学者认为，高加索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与美索不达米亚（即“两河流域” 高加索山脉横亘于黑海与里海之间，自西北向东南绵延约一千公里，海拔多在三千到四千米之间，最高海拔超过五千米。山脉之北的欧洲部分属温带气候，山脉之南的亚洲部分为亚热带气候。山脉两侧有山峰、高原、平原、沙漠，也有湖泊、河流、森林、草原，动植物种类繁多，很适于打猎、畜牧和种植。 ，欧洲的佛利金人（Phyrigians）、希腊人、罗马人、拜占庭人，亚洲的亚述人、米底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突厥人、蒙古人，先后在高加索地区驻扎军队和建立行政区。由此可见，高加索在历史上一直是一个东西方交接和对峙的地方。 [插图]格鲁吉亚古代的文化中心姆茨赫塔，位于首都第比利斯之北两河交汇处民族、语言博物馆高加索山脉南北两麓的总面积大约是四十万平方公里，约为广东省的两倍，总人口不到三千万人，是广东省人口的三分之一。然而，高加索有超过五十个民族与语言群体。19世纪的人类学家将欧洲、北非、西亚的肤色浅、鼻梁高、体毛多的人统称为“高加索人种” 高加索山脉南北两麓的总面积大约是四十万平方公里，约为广东省的两倍，总人口不到三千万人，是广东省人口的三分之一。然而，高加索有超过五十个民族与语言群体。 欧洲、北非、西亚的肤色浅、鼻梁高、体毛多的人统称为“高加索人种”（Caucasoid），俗称“白种人”。一般“白种人”的语言如不是印欧（Indo-European）语系（如伊朗语、俄语、西班牙语）就是非亚语系中的闪米特语族（如希伯来语、阿拉伯语），但高加索早期居民的语言却属于独特的“高加索语族”。 。俄语是北高加索最主要的语言，俄罗斯东正教和逊尼派伊斯兰教是这里的两大宗教。 今日的亚美尼亚教会和埃塞俄比亚教会一样，独立于罗马天主教与东正教之外，在耶路撒冷旧城里各占一席之地。亚美尼亚的文字创于公元400年前后，比格鲁吉亚文字略早，也一直沿用至今；两者都比俄罗斯字母早六百年。 塞尔柱突厥人大量进入高加索后，伊斯兰在这一地区声势大增，许多本来信仰基督教或其他宗教的高加索原居民逐渐转奉伊斯兰教。 15世纪初，中亚一个突厥化的蒙古军人帖木儿（Timur，西方人称之为Tamerlane）征服整个西亚，包括高加索的主要部分。 俄罗斯人于13—15世纪被草原民族蒙古人和本属突厥裔的鞑靼人统治。15世纪后，俄罗斯人摆脱了蒙古人和鞑靼人的控制，以莫斯科公国为核心，向四周扩张。 19世纪，通过对波斯和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俄罗斯蚕食了大半南高加索，把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纳入其版图。 20世纪初，有一名格鲁吉亚神学院的修士，信仰马克思主义后易名斯大林（Joseph Stalin），并与同伴贝利亚（Lavrentiy Beria）在高加索鼓唱无产阶级革命。十月革命来临时，兴起于欧洲的民族主义浪潮席卷南高加索各民族。1918年，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这三个信仰不同宗教、说写不同语言文字的民族各自成立了独立的共和国。1922年，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压境，取消了这三个共和国，另组成“外高加索社会主义共和国”（Socialist Republic of Transcaucasus）。苏联的第一任民族事务委员会的主任就是斯大林。 1936年，外高加索共和国又分为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三个苏联的加盟共和国；1941年，北高加索的车臣人和印古什人因被指支持德国纳粹而遭集体流放西伯利亚，斯大林死后被赫鲁晓夫批判，他们才获准还乡。清帝国的解体导致了什么问题呢? 历史上任何大帝国的败亡和解体都有后遗症。一次大战前后奥斯曼帝国的颓败与灭亡直接造成今天的中东问题与巴尔干问题，还间接导致了现在的高加索问题。今天高加索问题的基本原因当然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解体； 历史上任何大帝国的败亡和解体都有后遗症。一次大战前后奥斯曼帝国的颓败与灭亡直接造成今天的中东问题与巴尔干问题，还间接导致了现在的高加索问题。今天高加索问题的基本原因当然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解体； 他的家乡已经在一位长期政治异见者、英国文学教授的领导下宣布脱离苏联而独立。 1992年，因苏联解体而失业的谢瓦尔德纳泽被家乡父老推选为格鲁吉亚的新元首。 到了21世纪它仍然只能在欧洲之外盼望，并不比土耳其离欧洲更近。这说明，地理环境对历史的发展确实有莫大的影响。 尤有甚者，民族团结也并不是一般格鲁吉亚族人的中心思想。正像世界许多其他未经现代化洗礼的地区一样，一般格鲁吉亚人仍以家族和家族所在的地区为效忠对象，对国家较少认同感。比如说，斯大林的故乡哥里（Gori）的大部分居民仍以这位同乡为荣，自愿为他守护设在城中的斯大林博物馆。 他们与相邻的伊朗北部两省的居民同种同文同宗教，而伊朗境内的阿塞拜疆人数量远比阿塞拜疆共和国境内要多。这是对民族国家范式的另一种挑战。目前，阿塞拜疆分为不相连接的东西两部分，而东面的主要部分又有六分之一左右的领土被亚美尼亚实际占领，在这片领土上的居民目前已几乎全都是亚美尼亚人。 20世纪初，阿塞拜疆发现石油，吸引了欧美国家不少投资；欧洲财阀罗斯柴尔德（Rothschild）家族和诺贝尔（Nobel）家族就曾在此拥有许多资产。一次大战前，它的石油产量占全世界的一半。近年来，正是因为阿塞拜疆的石油储量很大（据统计可能超过伊朗），国际能源公司大批进入它的首都巴库（Baku），使那里呈现一派繁荣景象。 一次大战时，许多亚美尼亚人支持俄罗斯，因此遭到土耳其人（即信奉伊斯兰、说土耳其语的奥斯曼人）的报复。大批亚美尼亚人在各地被杀害或被驱赶到叙利亚沙漠中。土耳其官方至今仍拒不承认，但亚美尼亚人以及他们在欧美的支持者说这次大屠杀死难人数超过一百万。 亚美尼亚人的确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中世纪以来他们就以长于学识和善于经商知名，与欧洲的犹太人颇有相似之处。在阿拉伯人、波斯人、奥斯曼人和俄罗斯人的统治下，他们曾经几次大规模逃亡以保全性命。 这就酿成了亚、阿两国在独立后的战争和两族人民大量的死伤与逃离家园。这场战争的时间恰巧与巴尔干半岛上波斯尼亚人和科索沃人遭塞尔维亚人“种族清洗”的时间相同，因此没有受到西方传媒的注意。 亲俄的亚美尼亚和亲土的阿塞拜疆 比较愿意与阿塞拜疆人做朋友，不喜欢“自大”的格鲁吉亚人。据说一般格鲁吉亚人也情愿和阿塞拜疆人交往，而不喜欢“狡猾”的亚美尼亚人。 所有高加索人都有沉重的历史包袱，而谁都没有经历过现代化洗礼。极端主义、贪污渎职、有家无国的现象十分普遍，绝不局限于某一民族或国家。 西方国家所实行的民主政体和它们近年来所推行的公民社会，目前在高加索地区还找不到合适的土壤。西方国家从前所奉行的民族主义和民族国家的概念，却在这个古老的民族博物馆里得到了强烈的共鸣。◆ 亚美尼亚：历史的伤痕 他们说一种独特的印欧语，大约两千年前由小亚细亚迁入高加索地区，于公元301年建立世界第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封建王国。亚美尼亚使徒教会（Armenian Apostolic Church）的延续性很强，今天的大牧首是一千七百年中的第一百三十二位。 今日亚美尼亚和土耳其边界（实际在土耳其境内）的亚拉腊峰（Mount Ararat），是《圣经》里的诺亚（Noah）方舟之所在和亚美尼亚民族精神之所系。 有意识的死亡就是永生。 在大牧首座堂的所在地，我看到一百多名神采奕奕的神学院学生列队行走，这在西班牙、意大利等国也是难以见到的。 战略制约亚美尼亚的地理位置使它一向处于东西方冲突的前沿。公元前5世纪，它向波斯称臣；后来成为了罗马的附庸；信奉基督教之后又被波斯人统治；9—11世纪，来自西面的拜占庭吞并了它大部分领土。公元12世纪起，几度亡国，又都重建起亚美尼亚人的地方政权。17世纪，亚美尼亚被奥斯曼帝国和波斯萨法维帝国瓜分。18世纪，俄罗斯势力伸张到高加索地区，亚美尼亚人选择依附于俄罗斯以对抗波斯和奥斯曼帝国。这个策略竟使它的核心部分成了俄罗斯的属地，亚美尼亚人从此分属俄罗斯、奥斯曼和波斯三个帝国。一次大战时，奥斯曼和俄罗斯是交战国，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认为境内的亚美尼亚人普遍有亲俄倾向，因而杀害和驱赶大量亚美尼亚人。 土耳其的保守派民族主义者，包括一些军方与警方的上层，反对这个和解，并担心未来的赔偿代价 阿塞拜疆的石油、天然气储量巨大，又是土耳其的小兄弟。这些条件意味着亚美尼亚目前不想真的和土耳其达成历史性的谅解，也不急于甩掉沉重的历史包袱，以便轻装前进。 不幸的是，这座山峰在今土耳其境内，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圣峰。在亚美尼亚旅游时，无论从什么角度，只要能够瞥见亚拉腊峰，导游总会提醒我们它就在那里庄严地等待我们的注视和摄影。 和这个令人沉痛的纪念馆相对应的是埃里温白兰地公司的酒厂，我用酒厂提供的白兰地，一浇参观种族灭绝纪念馆后胸中的块垒。 另一个是为纪念二次大战时设计米格战斗机的工程师、苏联元老之弟Artyom Mikoyan而建的纪念馆，里面有两架飞机。 文章千古事”, “社稷一戎衣”。◆ 格鲁吉亚：斯大林的故乡 我注意到，格鲁吉亚的边防人员仪容整齐，态度良好，按本子办事。这一点是许多东欧和西亚国家的边防人员比不上的。但他们作业流程的效率，相比北美、西欧和东亚的国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人类只要有交往，冲突和融合皆不可免。但民族融合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四千年来，在中国广大的土地上，许多不同的部族能够融合为人口如此众多的汉民族，是一个罕有的例子。带着这个认知，我踏入了格鲁吉亚。 这段历史最明显的表征是今天所有的格鲁吉亚成年人都能说流利的俄语。 在旧城我看到一家名叫“KGB — still watching you”（克格勃——仍在监视你）的咖啡馆，这是典型的西方式幽默。我还听说前克格勃将军——谢瓦尔德纳泽总统目前在第比利斯安度晚年。◆ 阿塞拜疆：诗人与石油之国 瑞典的诺贝尔兄弟和英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这里都拥有大量资产。 但是由于欧盟至今迟迟不愿接受土耳其入盟，土耳其即使愿意和美国保持友好也不必非要照顾欧洲的需求。它可以和俄罗斯达成协议，让俄罗斯继续控制对德国等的能源供应，自己则可以在俄罗斯、高加索和中东、中亚寻求最佳利益。美国深明此理，所以一再对土耳其表示友好，并支持土耳其加入欧盟。这话对中国也很适用 地理环境（主要地）决定文化的发展，而文化传统会影响历史的进程。 地理环境（主要地）决定文化的发展，而文化传统会影响历史的进程。 我从格鲁吉亚沿着大、小高加索山脉之间的平原进入阿塞拜疆。听说阿塞拜疆视亚美尼亚印制的地图为违禁品。 1915年前后，正当奥斯曼土耳其人在境内杀害和驱赶亚美尼亚人的时候，巴库的亚美尼亚人联通俄罗斯人杀害了大量阿塞拜疆人，因为后者和土耳其人同文同种，非常亲近。 若要修建由阿塞拜疆经亚美尼亚到土耳其的南线能源管道，土耳其和亚美尼亚必须先和解，而这个和解必然牵涉到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领土纷争。这是美国面对的难题，而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之间的僵持以及亚美尼亚和土耳其争拗，基本上都符合俄罗斯的战略利益。 据传就是从巴库附近的一个天然气自燃的洞穴开始的。我在参观这个并不特别起眼的宗教重地时，心里想，地理真是能决定文化啊！ 因此今天伊朗的西北部有东、西两个“阿塞拜疆省”，而这两省之北就是本文谈及的“阿塞拜疆共和国”。俄罗斯占据阿塞拜疆之初，鼓励境内非东正教的波兰裔和德国裔人口以及亚美尼亚人迁居阿塞拜疆，并且大力把巴库建设成为一个繁荣壮观的都市。 若不是胸中燃烧着爱你的情火，为你而流的泪水早已把我淹没；若不是眼中饱含为你而流的泪，忧伤之火熊熊早已把我焚烧成灰。◆ 埃及：尼罗河畔与金字塔下 奥斯曼帝国驻埃及的一位阿尔巴尼亚裔军官穆罕默德·阿里（Muhammad Ali）取得埃及的统治权，开创了一个名义上奉奥斯曼苏丹之名统治埃及，实际上却是独立的王朝。这个王朝一直延续到1952年。 穆罕默德·阿里 美国的奥巴马总统于2009年在开罗发表了一个对穆斯林世界的重要演讲。演讲会由开罗大学与爱资哈尔大学联合主办，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开罗大学一位出色的教授是我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美国南加州大学的博士生。 的学生告诉我，他父亲生前是埃及工程师协会的会员，因而购买到一个由工程师协会筹建的公寓单元。若非如此，以他们夫妻的收入根本无法买到这样的公寓；而两名正在读大学的子女将来更是不太可能过上他们夫妻目前的生活。 他为我介绍了他的好友，一位极有社会意识的物理教授。这位教授是科普特基督徒，自己组织了一个推动公益的基金会。他带我去参观了一个基金会支持的项目：在开罗的中世纪旧区里根据现代环保意识改建了一座旧楼，用来培训家庭妇女从事传统手工业。这位老教授不无感慨地对我说，这些被培训的家庭手工业者的一大困难就是与中国制造的埃及工艺品竞争。 有一次我问她，在埃及人、阿拉伯人和穆斯林这三个身份中，她自己觉得哪一个最重要？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穆斯林！ 而过去一向被执政党分配到不少名额的妇女和科普特基督教徒则席位锐减。这真是一个吊诡的局面：在美国和其他民主力量的压力下，穆巴拉克总统治下的埃及政府终于放开管制，施行选举，朝西方式的民主迈进了一大步；但是埃及选民似乎对激进伊斯兰主义者更为支持，对男女平等和多元文化的价值观却不很认同。选举的结果凸显了两个互为表里的现象：一是埃及一般老百姓在最近这些年更加认同伊斯兰传统和更为坚信伊斯兰；二是以“Islam is the solution”（伊斯兰就是解厄纾困之道）为口号的穆斯林兄弟会在社会上有了更广泛的影响力。在这两个现象的背后是埃及人民对政府高层贪污腐败的不满，以及对全球化之下社会和文化变迁的焦虑。 其他高层军人主持建立了制宪议会，通过临时宪法，选出临时国会；国会议员又组成委员会起草新宪法。 伊斯兰宗教力量组成了至少四个政党参与竞争国会席位：一是理念最清楚、历史最长久、组织最严密的穆斯林兄弟会（大致属于逊尼瓦哈比派）；二是素来专事宣扬先知和四大哈里发时期的典范而极少从事政治活动的萨拉菲派；三是较温和的伊斯兰主义流派；四是受到穆斯林兄弟会排斥的苏非教团和其他穆斯林社团。除伊斯兰教力量和西化世俗派之外，左翼工会、科普特基督教徒、阿拉伯民族主义者等社会力量也各自组成政党或者政团，参加到不同的政治联盟中从事竞选。 第二天，八百年来一直在埃及居于统治地位的军事将领集团向总统穆尔西发出最后通牒：四十八小时之内解决政治纷争，否则军人将被迫采取行动以保卫国家。 这个举动并不令人惊讶，就是一个典型的军事政变。令人惊讶的是，在西方媒体中，很少见到他们往日对其他地方军事政变的严厉谴责，也听不到多少对穆尔西的同情之声。 穆斯林兄弟会的大量会产被没收，并被宣布为非法组织，后来又被定性为“恐怖集团”，因此在埃及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法律基础和社会条件。◆ 埃及：从“蒙昧时期”到“埃及学”。 。他又说，埃及象形文字有三种元素：“phonograms”、“ideograms”和“determinatives”。我一听恍然大悟，告诉他，汉字的构成也有“形声”、“会意”和“假借”等，与埃及象形文字的来源要素不谋而合。 。他又说，埃及象形文字有三种元素：“phonograms”、“ideograms”和“determinatives”。我一听恍然大悟，告诉他，汉字的构成也有“形声”、“会意”和“假借”等，与埃及象形文字的来源要素不谋而合。 在今日埃及的八千多万人口中，大约百分之九十九住在仅占百分之五面积的尼罗河谷和三角洲，只有不到一百万人定居或游牧于广袤荒凉的沙漠里。 从公元前31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共有大约二百余位法老统治过埃及。 原来他们是香港城市大学的校友，参加青年商会的旅行团到埃及。我除了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之外，还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这些学生不只为我“埋单”，还要听我讲述亚历山大在历史上的重要性。 科普特教会特别尊崇圣家（圣约瑟、圣母玛利亚和小耶稣）在埃及居住的经历 近代欧洲人凭借启蒙运动、理性主义和工业革命得到巨大优势，在美、非、亚及大洋洲掠夺剥削。他们当初的罪恶可谓罄竹难书，公正的现代欧美学者对这一点也不再讳言。不过，欧洲社会所崇尚的理性主义和科学精神确实是促进人类进步的重大原因。可憾的是，工业革命所带来的效率观念和欧洲思想家们所揭橥的自由、平等和个人尊严等现代化的标志，在埃及（和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并不易察觉。 哪怕是一个只有一丁点权力的人，也会摆出一副“我是个官”的脸孔；多数做微小服务的人，也经常伸伸手要“bakshish”（小费）。◆ 埃及：阿拉伯世界的中心 鹰神荷鲁斯 20世纪初英国人修建阿斯旺大坝后，这个神庙的底部被淹没了。20世纪中叶埃及人再建阿斯旺高坝时，将整个神庙搬移到附近一个地势较高的岛上，保存了这个重要的文化古迹。 。半个世纪过去了，努比亚人已大多融入各地社会，脱颖而出成为埃及精英分子的努比亚人为数尚少。 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和“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感触。 自此，纳赛尔成为阿拉伯世界无可争议的领袖。 狭长的人工湖边有延绵无际的高压线，尼罗河奔腾而下带来的淤泥日日夜夜沉积湖底。我不免有一丝悲戚：有一天纳赛尔这个名字将会和这个乌泥潭连在一起吗？ 四传之后，阿尤比王朝被手下的“马木留克”奴隶军所灭。这些“马木留克”奴隶军人多数是突厥裔，自成一个封建地主统治集团，互选苏丹，不传子裔。 他又钻研各个民族和王朝的兴衰，著有《历史绪论》，认为历史的发展有其周期性的规律。这个观点影响了20世纪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Arnold Toynbee）。 他还主张在伊斯兰教法中创新，要求穆斯林从只知一味“仿效”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艾哈迈德·爱敏（Ahmed Amin）在开罗大学教授历史学。他从1911年开始，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撰写了共八册的《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参考了多个国家的资料，纠正了许多欧洲东方学者的错误与偏见，成为在阿拉伯国家里流传广泛、影响深远的学术巨著。。历史总有相像的地方 我小时候在台湾读过当时“警备总部”还来不及查禁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感动得几乎不行。马哈福兹（1911—2006）在世的时间和始终与诺贝尔奖无缘的巴金（1904—2005）几乎相同，两个人都生活在受到殖民主义冲击的古老社会，他们也都是始终反对传统大家庭、反对“礼教”的文学巨匠。不同的是，埃及的极端保守者用刀刺伤了马哈福兹，中国的“革命者”却利用年幼无知的红卫兵去羞辱与伤害巴金。 我小时候在台湾读过当时“警备总部”还来不及查禁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感动得几乎不行。马哈福兹（1911—2006）在世的时间和始终与诺贝尔奖无缘的巴金（1904—2005）几乎相同，两个人都生活在受到殖民主义冲击的古老社会，他们也都是始终反对传统大家庭、反对“礼教”的文学巨匠。不同的是，埃及的极端保守者用刀刺伤了马哈福兹，中国的“革命者”却利用年幼无知的红卫兵去羞辱与伤害巴金。 纳赛尔的一生是伴随着阿拉伯民族主义、伊斯兰复兴运动和社会主义这三种思潮的发展与相互竞争而度过的。 。他在国内强力压制属于激进伊斯兰主义的穆斯林兄弟会。在国外，由于美国不支持埃及修建阿斯旺高坝，纳赛尔便从原先的不结盟政策转而接受苏联援助，并在埃及采取许多有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和社会政策。 阿拉伯之春”出现之前的2010年，一位在埃及留学两年刚回国的土耳其朋友告诉我，埃及一般人喜欢看的是土耳其电视剧，喜欢听的是美国流行歌曲。阿拉伯世界的文化中心已经在穆巴拉克当政的年代从埃及悄然移开。穆巴拉克下台后的五年也是整个阿拉伯世界（和大中东地区）文化停滞的五年。◆ 伊斯坦布尔：永远的郁金香之都 没有地理，便没有历史。” Eis tan polin! ”。 他们说的突厥语与蒙古语、满语等同属阿尔泰语系，与印欧语系的语言以及闪米特语言很不相同。 他们说的突厥语与蒙古语、满语等同属阿尔泰语系，与印欧语系的语言以及闪米特语言很不相同。 自9世纪起，一部分突厥人皈依了伊斯兰，建立了喀喇汗（Karakhanids）王朝，后来以喀什为基地，自西向东对和田等塔里木盆地的绿洲城池发动圣战，逐渐将新疆伊斯兰化。另一部分突厥人则向西迁移，在里海东岸现在的土库曼斯坦地区发展，并逐渐渗入波斯境内，学习了波斯人的文化。 公元13世纪末，深入拜占庭世界最远的一支突厥人的首领奥斯曼（Osman）在小亚细亚的西北部以伊斯兰拓疆战士加齐（Gazi）的身份建立了奥斯曼小公国。他的儿子奥尔罕·加齐（Orhan Gazi）将势力扩张到欧洲的巴尔干半岛；奥斯曼公国的第七代首领、二十一岁的苏丹麦赫迈德二世（Mehmed II）于1453年攻陷君士坦丁堡，结束了罗马帝国一千五百年的王统。 奥斯曼王室以伊斯兰信仰的保护者自居，把所有臣民划分成“信仰者”（即穆斯林）、“有经者”（指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与“不信者”。奥斯曼帝国范围内各宗教及教派人口被划分成大小不等的“米勒特”，即不同的宗教社区。各“米勒特”的人要穿不同的服装，以易于辨认。穆斯林是一等公民，信仰其他宗教的人走在街上要给穆斯林让路。“有经者”要交纳人丁税，但各“米勒特”内部的宗教、教育、婚姻、遗产继承等事务一律自理，有很高的自治权；他们不能被强迫改宗伊斯兰教。 有人估计，19世纪的伊斯坦布尔人口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犹太人；20世纪以来，即使犹太人逐渐移民到北美洲等地，至今仍有相当数量的犹太人留在伊斯坦布尔。我在伊斯坦布尔就曾受到犹太社群的邀请，给他们作演讲。 他是伊斯坦布尔市亚洲地区的希腊社区领袖，管理大约几千名希腊裔东正教徒的内部事务。这位教授对我很友善，他向来都以土耳其公民自居，还为我解释土耳其的各种制度和风俗。我常想，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一千二百年，这位教授一定可以和当时住在中国长安的粟特人（Sogdians）社区领袖—“萨保”—交换心得，互道在大国中担任少数族裔社区领袖的甘苦。 他如果有机会到中国，就一定能和近年来数目不断增加的“海鸥”派“外籍”投资者交流经验。 郁金香原来生长在中亚和中东的山地，波斯人大约从10世纪开始人工种植，不久就传遍当时的伊斯兰世界。15世纪末的一位奥斯曼苏丹据说曾经一次订购五万个郁金香花苞；从那时起，奥斯曼帝国的“国花”肯定是郁金香。18世纪初，就在帝国开始革新求变的时候，奥斯曼社会的上层人士手中常常拿着一朵郁金香。历史学家称这个时期为“郁金香时代”。就是在这个时代，荷兰等西欧国家开始超越奥斯曼帝国，郁金香也就从那时成为荷兰的外销鲜花之一。◆ 土耳其：正在进行的“文化革命” 他在共和国初期的一系列演说中宣扬他的“建国六原则”，也就是西方人所称的“凯末尔主义”。他主张土耳其要从西方化走向现代化，国家政权应该世俗化，宗教是个人的信仰和行为。 土耳其废止了用阿拉伯字母拼写土耳其语的奥斯曼文字，改用拉丁字母拼写土耳其语，并加入了许多法语和英语的借词。 国民议会通过法案，每个公民都要有一个姓氏；凯末尔也被国会冠以“阿塔图克”（Ataturk）这个姓，意为“土耳其人之父”。 所有宣传伊斯兰主义的政党和政治人物都会受到军方和法院的制止。远的不说，前任总理、现任总统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1998年就曾经因为在一次政治集会时背诵引用《古兰经》的诗句而被判入狱；他所属的政党也曾被解散，后来改名“正义与发展党”重新登记，才获得重生。 1980年之前，平均每十年就有一次军人政变。最近二十多年，国际上和土耳其内部的政治生态都发生了变化，以至于过去曾被查禁的正义与发展党已经连续执政了十四年，靠着在议会里的多数票修改了不少颇具敏感度的法律和宪法条文，又利用媒体讨论、政客发声等手段，逐渐移动了凯末尔主义的世俗化标杆。此外，正义与发展党政府还分批逮捕了多名退休的高级军官、法官、大学教授和新闻记者，以秘密结党、图谋政变的罪名起诉他们，大大地削弱了反对正义与发展党的政治力量。 任何实际上干政的行为都会引起国内伊斯兰主义者的抗议和欧盟的强烈批评，分裂土耳其社会，并减低土耳其加入欧盟的机会。 而加入欧盟是土耳其全国政治、文化精英（包括温和的伊斯兰主义者）和军人的共同愿望。 曾经企图由衰转盛但最终被迫施行君主立宪的阿卜杜·哈米德苏丹。 土耳其的文化革命和中国的五四运动几乎同时出现，现在似乎也遭到了与中国类似的回潮现象。正如当今许多中国人强调儒家思想，没有读过什么古籍的家长要自己的孩子背诵《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土耳其许多自己没有读过《古兰经》的家长现在也希望子女学习阿拉伯文与《古兰经》，重新认识土耳其的伊斯兰文化传统。 土耳其的文化革命和中国的五四运动几乎同时出现，现在似乎也遭到了与中国类似的回潮现象。正如当今许多中国人强调儒家思想，没有读过什么古籍的家长要自己的孩子背诵《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土耳其许多自己没有读过《古兰经》的家长现在也希望子女学习阿拉伯文与《古兰经》，重新认识土耳其的伊斯兰文化传统。 他认为，很多西方国家的谋士们并不希望土耳其真的西方化以后加入欧盟，而是设法把土耳其留在中东的伊斯兰阵营里，以“浅绿”色的穆斯林身份去影响其他“深绿”的穆斯林社会。制止土耳其军方压制当政的正义与发展党（属于温和伊斯兰主义），是这个大战略下的一个布局；鼓励土耳其的电影电视美国化并外销到中东各国，则是另外一个布局。◆ 土耳其：从“脱亚入欧”到“入欧不脱亚” 被称为旋转苏非。（在土耳其不少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演出。）苏非诗人经常以醇酒、美人隐喻真主，使伊斯兰文学增加了感染力。但这种神学思想和表现形式不见容于正统伊斯兰学者（思想比较接近现在所说的“原教旨主义”），被批评为“泛神论”，有违“信主独一”的基本教义。 。有人认为这是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社会的未来形态，有人认为它是一个善于包装的秘密宗派，甚至还有人说它是由美国设计、组建和指挥的组织。 可是也有许多土耳其人不喜欢帕慕克，认为他的著作是讨好西方人，更认为他在一次瑞士电视台访问中承认1915年土耳其曾经对亚美尼亚人大屠杀，是大逆不道。为此，帕慕克曾被起诉，说他触犯了损害土耳其人尊严的一条法律；这项起诉后来以技术理由被撤销。帕慕克在土耳其电视上也曾作过解释和表示歉意，算是平息了对他的争议。但是，有关亚美尼亚人的争议还远远没有结束。 能称自己为‘土耳其人’的人是快乐的”（Happy is someone who can call himself a Turk），到了21世纪必须要有一个新的诠释！ 纵观人类文明史，我深信地理影响文化，文化促成历史。土耳其的地理和文化决定了它既属于东方又属于西方。它有着不可否认的中亚、波斯和阿拉伯的文化基因，它的历史经验（包括领土和居民血统）又使它不容置疑地是欧洲的一部分。今后的土耳其将不会在亚、欧两洲之间做出“脱亚入欧”这样的选择，而只能够“入欧而不脱亚”。 他一般表现得坚毅、自信，有时对外国人说话很强硬，符合大部分土耳其人对领袖的期望。此外，他长于笼络盟友，也善于打击对手，是天生的政治人物。 即具有强烈民族主义倾向的军人和信奉近世西方自由主义、反对军人专政的知识分子。另一方面，许多土耳其社会的中下层（大多住在亚洲部分，即安纳托利亚）从来没有真正西方化和世俗化；许多人认为精英们对伊斯兰信仰和奥斯曼文化传统不够重视。在具有伊斯兰信仰的大量人口中，又有主要从事政治活动的正义与发展党和主要从事社会和文化活动的葛兰运动。 几百名高级军官（包括前参谋总长和陆、海、空军司令）、警官、法官被起诉，大多数被判刑，许多现役军官也被迫退休。 作为一个远在中国的观察者，我看到的是，当土耳其的西化世俗派几乎溃不成军时，原来的伊斯兰主义盟友之间出现龃龉，终于变成了对手。不论当事人是否具有相同的宗教信仰，大中东政治上的竞争法则在21世纪的土耳其又一次得到印证。 土耳其在叙利亚内战中采取的态度俨然是要做叙利亚的宗主国。它还为了摧毁阿萨德政权而特意姑息甚至援助叙利亚政府的死敌“伊斯兰国”组织。 政变时，土耳其世俗主义者和正义与发展党的支持者通过手机联系共同上街反对政变。◆ 伊朗：革命之后 二次世界大战时，伊朗虽然保持中立，英国和苏联仍然派兵入侵。 。批判国王最彻底最激烈的是什叶派重地库姆（Qom）的神学院导师霍梅尼。 第一，强大的宗教势力反对他的改革。第二，伊朗自16世纪以来就是由波斯人、土库曼人、库尔德人、阿塞拜疆人、阿拉伯人等构成的多民族共同体，其凝聚力是什叶派伊斯兰教；他以波斯民族为中心，在全国推行波斯语，想要借此统一和团结伊朗，其实却助长了其他几个民族的离心倾向。 首先，由于港口装卸设备不足和官员办事效率低下，运输成为严重瓶颈。其次，土地价格飞涨，导致房价和房租高昂。工人以罢工争取增加工资，国王也支持提高工人收入，借此换取工人的忠心。然而提高工资不等于提高生产效率。第三，技术专才严重不足，政府和企业要用极高的工资聘用数以万计的欧美工程师、经理、顾问等，引起通货膨胀。第四，也是最严重的，是贪污和滥用公帑的情况蔓延全国，既消耗政府财力，更引发人民对政府的不满。 伊朗在革命后，政教合一得到了制度化的保障，教士阶层掌握了大权 现任总统内贾德[Mahmoud Ahmadinejad]是当时的学生领袖之一）占领美国大使馆，扣押近六十名美国外交人员长达四百四十四天！美、伊关系也就不会恶化到完全不可逆转的地步。 在阿拉伯世界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政治动荡将会传到伊朗；也有人认为，阿拉伯世界的变革将会对伊朗有利而令以色列陷入更为困难的情况。 伊斯兰革命虽然体现了霍梅尼“不要东方，不要西方，只要伊斯兰”的主张，但是如何在什叶派宗教学者所共同理解的伊斯兰教义的指导下进行现代化，还是一个没有清楚答案的问题。◆ 伊朗：波斯文明巡礼 我看到的伊朗是一个既受传统束缚又有现代脉动的国家。伊朗人一方面以本国文化自豪，另一方面又渴望与外国交流。本文将对六个伊朗城市做一个简单的扫描，以此勾勒出伊朗历史与文化的特色。 由此我联想到我们不必过分沉湎于中华帝国旧日的光辉，因为“万国衣冠拜冕旒”这个写作于盛唐时期的名句，完全适用于更早一千多年的波斯帝国。 在不到两百年里，波斯人几乎全部改奉伊斯兰教；波斯语中加入了大量阿拉伯词汇。最终，波斯废弃了原有的巴列维文，开始用稍加改造的阿拉伯字母拼写波斯语言。 阿拉伯文学中最著名的《一千零一夜》，就是以波斯的《一千故事集》为素材写成的。因此，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波斯人的智慧结晶。 13—14世纪时，蒙古人建立的伊儿汗国以大不里士为首都。那时正是亚欧大陆上东西交通最便捷的时代，因此这个城市见证了东亚与西亚多方面的文化交流 由于纸张成为书画的主要载体，细密画作品大量增加。伊儿汗王朝和帖木儿王朝时期，细密画进入繁荣阶段，各种著作抄本的插图都是细密画作品。这时出现的大不里士画派，融合了波斯对动物生活的关注与中国的自然主义。 它们都有反对外族统治的传统，有“江湖规矩”，也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当权者的操控。 The pen 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 毕竟，我不应该滥用他们对我的善意。◆ 伊朗：要东方还是要西方 但是有什么对于欧美各国社会、文化的主要认知是出于中国学者的贡献呢？近几十年，中国人留学和移民海外的人至少一百万，有谁的著作可以和18—19世纪欧洲的“东方学者”相比拟呢？莫利阿在他的书中流露了他本人对波斯的真实感情，但他有时又是带着英国人的优越感去嘲讽波斯社会的某些落后之处。按照20世纪出生于巴勒斯坦的思想家萨义德（Edward Said）的《东方学》（Orientalism）书中的说法，莫利阿可以说是一个令西方人对“东方”产生误解与偏见的“东方主义者”。 近几年我自己在土耳其、埃及和印度都住了一段时间，看到了他们社会中的一些落后面，也经常就我观察到的现象对照中国社会中的落后面。我时常感叹，何以有古老文化的“东方”国家都有这么沉重的包袱与令人扼腕的陋习？何以偏居亚欧大陆一隅的西欧，在历经六七百年的封建割据之后，能够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在三百年里征服全世界六分之五的土地，控制几乎全部的海洋，并且至今仍然以优越的科技和金融手段主导全人类在21世纪的走向？ 东罗马人开始把阿拉伯人视为新的“他者”；西欧社会是从以拉丁人为主转为以北方南下的日耳曼人为主，虽然日耳曼人承袭了拉丁人的遗风。 从18世纪起，“东”“西”双方的强弱已成定局。这也正是“东方主义”在欧洲开始盛行的时期：一方面是商人、教士、外交官和学者对“东方”的知识的积累，另一方面是西方人对作为“他者”的“东方”的轻蔑、歧见与幻想的普遍流传。 波斯因为位于中国和罗马之间，所以在贸易上获利甚丰。波斯人之所以吓阻甘英，其故在此。对中国来说，波斯是“西域”，中国乃“东土”。这个方位观和希腊人有矛盾。 俄罗斯人夺走了大部分高加索，英国人拿走了半个俾路支（Baluchi）省，并使阿富汗于18世纪中叶脱离波斯而独立。。 中国，现在的国民普遍没有宗教信仰，大家的共识似乎是“东方也要，西方也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都要”。依我看，在伊朗掌权的教士们对他们的教义似乎太执著，忽视了经济的发展；中国没有宗教信仰的官员们似乎又过于功利主义，忽略了人的心灵需要。 中国，现在的国民普遍没有宗教信仰，大家的共识似乎是“东方也要，西方也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都要”。依我看，在伊朗掌权的教士们对他们的教义似乎太执著，忽视了经济的发展；中国没有宗教信仰的官员们似乎又过于功利主义，忽略了人的心灵需要。◆ 美索不达米亚：人类文明的摇篮 这种文字在美索不达米亚和波斯一直使用了两千年。◆ 伊拉克：城市文明的源头 美索不达米亚的城市文明比尼罗河谷和印度河谷的城市文明在时间上稍早，但是三者之间的丰富与精致程度相差无几，且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可以认定，这三个古代文明之间曾经有过不少交往。东亚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文明，比这三个古代文明发生得晚；中国周代“小国寡民”的城邦，要比伊拉克的城邦迟一千多年。 16世纪的海外殖民推动了欧洲的商业发展，许多人从农村移居到城市。18世纪后期的工业革命则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生产方式和居住形态。从20世纪开始，城市化的趋势在全球各地都更为迅速。以韩国为例：1910年朝鲜半岛成为日本的殖民地，那时朝鲜半岛的农村和城市人口的比例是九比一；一百年后的今天，韩国农村和城市人口的比例大约是一比九。中国正在进行着本土工业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双重巨变，其中最为基本的改变，就是农村与城市人口的比例从四十年前的八比二降到目前的五比五。 首先，城市居民的安全必须有保障。无论是依赖军队和警察的力量，还是出于公民的自觉，破坏公共秩序的犯罪行为必须受到控制。其次，城市必须要有繁荣的经济作为基本支撑，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就业机会，让它的居民能够自食其力、安居乐业。还有，城市的居民必须有大致相同的认同感和价值观。在过去，这可能来自种族、语言和宗教信仰。近一百年来的全球化过程，使许多大城市的共同价值观成为对多元文化的兼容与对异己人群的尊重。没有共同的认同感和价值观的城市，很难有序地运行。 如果阿拉伯人和库尔德人互相包容和尊重，如果什叶派政客不是为了报复萨达姆·侯赛因当初的暴行而特意边缘化和欺压逊尼派人口，今天的巴格达会有不同的命运。◆ 阿拉伯半岛：伊斯兰文明的诞生地 一部分闪族人口后来从这里迁移到肥沃新月地区，先后成为历史上的巴比伦人、亚述人、腓尼基人和希伯来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基本要素就是从阿拉伯半岛的地理环境中形成的。闪族人虽然曾经大量外移，可是从来没有任何外来人口侵入半岛的内陆而改变了当地居民的特征。 马木留克王朝的首领苏丹不是世袭而是由奴隶兵的上层互选产生。 这个冒充的全球伊斯兰组织，其实是玷污了早期哈里发的名字，也完全无视自从1258年阿拔斯帝国的哈里发被蒙古王公旭烈兀处死之后伊斯兰世界所发生的变化。 伊本·沙特有改变现状、统一半岛的政治抱负。他们两人一拍即合，互娶对方的女儿为妻，通过这种联姻建立了特殊的联盟。 。于是王权和教权在沙特家族与瓦哈布家族的通婚中融为一体。 在近来整个阿拉伯世界进入政治板块大调整的时候，沙特阿拉伯政府的因应之道是一方面用武力支持遭到挑战的巴林等政权，一方面将手中的财富发放一部分给老百姓。这一手段是否长远有效很成疑问。有鉴于沙特阿拉伯地位之重要与石油蕴藏之丰富，它的未来走向一定是各大国极为关心的事，也必然是它们互相角力的重点。 有人说，真主非常照顾穆斯林，因为差不多每一个穆斯林国家/地区的地下都有石油，只要穆斯林一跺脚，就会有石油冒出来。可是真主也很会考验穆斯林，让他们站在石油上面头疼。◆ 波斯湾诸国：购买现代化 东岸的伊朗是文明古国，石油大国，由什叶派教士当家的伊斯兰共和国；它强烈反美反以色列，对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都有影响。 1968年，英国宣布放弃这些保护国之后，形成了今天的局面：科威特、巴林、卡塔尔和阿曼是独立国家，而阿联酋则是由休战国的七个酋长国联合组成。 人口和巴林相若，但面积要大十余倍的卡塔尔利用石油收入填海造地，创造了阿拉伯世界的发展奇迹；它的下一个大工程是连接巴林的海上堤道，可以避免绕道沙特阿拉伯。卡塔尔锐意提升软实力，不只主办了2001年的WTO大会、2006年的亚运会，前些年还开办卡塔尔大学，准备吸收阿拉伯世界的知识精英。当然，半岛电视台是卡塔尔的招牌：英语台和阿拉伯语台在中东乃至世界各地都有很大的听众群，影响力和这个小国的面积不成比例。 但是阿联酋最大的卖点是迪拜。我四次到这个“购物天堂”都没有买东西，却学到了不少。迪拜的酒店虽然昂贵，但也颇为注意基础建设。它还把港口管理的经验推行到外国：亚丁湾的吉布提港就曾由迪拜承包管理；迪拜曾有意投标管理美国的一个港口，但被美国否决了。 这几个小国各有一批聪明的领袖，肯以石油换来的钱和他们自己的方法购买他们想要的现代化。”◆ 叙利亚和黎巴嫩：游走的文明 腓尼基人善于航海和贸易，在地中海周边也开拓了不少殖民地，最著名的就是位于今天突尼斯的迦太基。 因为中亚的粟特人经常往来于丝绸之路上，他们借用了叙利亚字母来书写属于伊朗语族的粟特语；许多粟特人信奉了摩尼教，于是将摩尼教和它的经文向东传给在丝绸之路上的早期突厥人，以及后来由突厥人分化出来的回鹘人。公元9世纪，回鹘人以粟特文（Sogdian script）和摩尼经文为本创制了回鹘文（Uighur script）。由于回鹘人一向习惯见到的汉字、契丹文、金文都是竖写，所以回鹘文也是竖写，等于是把粟特字母逆时针旋转九十度来书写。“回鹘族”后来在汉语中称为“维吾尔族”；他们在11—15世纪伊斯兰化之前，不论是佛教、摩尼教还是景教的信徒，都使用这种源自粟特文的回鹘文。 还能找到比从地中海游走到长白山的字母更好的范例吗？◆ 叙利亚：从司机到总统的命运 但在其他问题上（如对什叶派的某些教法），他会从个人（逊尼派）的角度表示意见。这位作家对中国颇有认识（可惜我看不懂他那本书），对其他文化传统和宗教信仰也表现出善意和尊重。 二是用阿拉伯语的希腊东方正教（Greek Orthodox Church）；三是用叙利亚语的叙利亚正教（Syrian Orthodox Church）；四是使用希腊语的属于拉丁仪式的天主教的一支（Greek Catholics）；五是用叙利亚语的天主教叙利亚仪式派（Syrian Catholics）；六是亚美尼亚使徒教会。 她告诉我，叙利亚的亚美尼亚人在社会上都讲阿拉伯语；如果不相识，一般人分不出谁是亚美尼亚人。另外，她颇为自豪地用法语告诉我，亚美尼亚人很注重教育，因此多数人也会法语和英语。 他说他亲眼见到一些海湾国家的游客到叙利亚和黎巴嫩之后就饮酒作乐，胡作非为，认为这是伪善，不是穆斯林的行为。至于什叶派教法允许暂时而有期限的婚姻，他就更为不齿。他还说，在穆斯林国家的电视上经常报道什叶派游客到外国娶一星期甚至一天的妻子，他认为这根本是性交易。他还说，伊朗女游客也经常一落地就换装打扮，招蜂引蝶。 一则佩服他的本事（本行是眼科医生），二则觉得他开明灵活，肯为老百姓着想。 自从“阿拉伯之春”兴起之后，又把阿萨德作为实现“政权更迭”的首要目标。这位坦率热情的年轻司机的看法倒是给我提供了另一个视角。 2月中，叙利亚就传出了群众示威的消息。叙利亚政府的初步反应是立即放宽对手机短信和互联网的限制，以自由开放换取人民的接受 由于少数教派和少数民族对逊尼派的恐惧，小阿萨德对这些人的态度应该可以赢得他们的中立。他也拥有一部分城市中产者和年轻人的衷心支持，比如给我驾车的那位导游司机。然而，复兴党的信条是阿拉伯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这个打了六十年的旗号今天已经不再吸引人。只有做出真成绩，让老百姓感到生活愈来愈富裕，心情愈来愈宽松，继承父位的小阿萨德才能得到他自己的“天命”（mandate），也就是现代政治语汇中的“正当性”（legitimacy）。但是，2011年的国际局势推着叙利亚国内形势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 [插图]叙利亚公路边的咖啡店即使在烽烟四起，小阿萨德和他的谋士们越来越难以应付的时候，他们想做的似乎仍然是争取库尔德族、其他少数民族和城市中产者的支持，打击逊尼派激进势力和亲西方分子，并用军队和安全部门的力量保持大马士革和阿勒颇这两个大城市的稳定。2012年的选举让小阿萨德通过了一次考验，信心更为增强。 当初高呼“政权更迭”的人明显错估了形势，对叙利亚局势的认识连给我导游的那位叙利亚司机都不如。 在这几年的人间惨剧里，那些想要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建立一个哈里发政权的圣战者，大多来自被美军在伊拉克战争中缴械解散的前萨达姆的军队；他们近来在世界各地视西方国家为仇敌，也被西方国家认为是必须歼灭的“恐怖分子”；但是在叙利亚，这些必须被歼灭的“恐怖分子”集团却是与西方国家（以及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卡塔尔等国）有共同敌人的力量。 分工合作地大规模轰炸几乎已经只剩下瓦砾但是还能容得下一些圣战者士兵藏身的叙利亚国土。 叙利亚内战之初，在联合国安理会因为阿萨德政府有违反人权的记录而辩论应该如何对其制裁时，中国代表坚定地主张由有关各方进行谈判，寻求政治解决的方案。回想我六年前见到的叙利亚和今天电视画面传过来的惨状，不知当初不愿接受中国建议的人现在有什么话要说？◆ 黎巴嫩：再度近距离观察 司机收费时把一路上的咖啡、可乐、水蜜桃和Arak都算在内，又加收额外路程的汽油费，每人再付十五美元。我们这才知道被这个嘻嘻哈哈的家伙给宰了。天下真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领土是大叙利亚（包括今天的叙利亚，及黎巴嫩、巴勒斯坦和土耳其的一小部分），费萨尔担任国王；他的哥哥阿卜杜拉（Abdullah）被推为伊拉克国王。 法国在托管的二十多年里，基本上是利用各派的矛盾，实行分而治之。1943年，正当法国被德国占领之际，黎巴嫩的各方势力达成一项不成文的协议：未来独立后，总统由马龙派基督徒担任，总理由逊尼派穆斯林出任；国民议会的席次由基督教徒与穆斯林按1932年的六比五的人口比例分配，议长由什叶派穆斯林担任；军队总司令是马龙派人，参谋长是德鲁兹派。这个协议看起来是寻求权力的平衡，实际上是固化不同的身份。黎巴嫩1946年独立后，内部有不同的身份认同，外部又有以色列建国与几次以、阿战争，这些外部因素无一不凸显黎巴嫩国内不同派别之间的分歧。虽然黎巴嫩举行了多次选举，但是在任上被暗杀的高官为数众多，而各派之间兵戎相见的事件更是屡见不鲜。 未来独立后，总统由马龙派基督徒担任，总理由逊尼派穆斯林出任；国民议会的席次由基督教徒与穆斯林按1932年的六比五的人口比例分配，议长由什叶派穆斯林担任；军队总司令是马龙派人，参谋长是德鲁兹派。这个协议看起来是寻求权力的平衡，实际上是固化不同的身份。 自杀袭击、汽车炸弹、劫持人质、屠杀难民营，马龙派的长枪党（Phalangists）与什叶派的真主党（Hezbollah）的军事力量，使黎巴嫩从1975年开始陷入了十五年的全面内战。我1963年住过的腓尼基酒店被战火摧毁，那位主动为我买水蜜桃的司机命运难测。 叙利亚、以色列和伊朗分别有自己的代理人，并且时而指挥代理人为他们火中取栗。又是十五年后，致力于战后重建、深受民众拥戴的前任总理哈里里（Rafik Hariri）死于汽车炸弹。这次事件引起强烈反响。从那以后，属于什叶派并受到伊朗支持的真主党在黎巴嫩南部与以色列长期交火。以色列曾经连续轰炸三十三天，也没能消灭真主党的武装力量。相反，由于真主党是阿拉伯人第一次和以色列对垒而没有以失败告终，它在伊斯兰世界的声誉隆起；在国内，它又加强在贫困社区的服务工作，获得了下层老百姓的拥护。以色列撤兵和停止轰炸后，黎巴嫩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外资开始进入，政府大力推动社会和解，发展旅游业。再度近距离观察 19世纪美国（主要是基督教会的力量）在黎巴嫩建立了一个享誉中东的贝鲁特美国大学（American University of Beirut），它培养出好几代阿拉伯知识分子的精英，也有若干参加以色列建国的犹太知识分子在这里受过教育。◆ 约旦：谁说命运可以自己掌握 在中学时学过一首美国黑人灵歌《轻摇！甜蜜的马车！》（Swing Low!Sweet Chariot!），里面有一句“I looked over Jordan,and what did I see? ”（我朝约旦河对岸望去，我看见了什么呢？）十年前，我和妻子在以色列和约旦游览了十余天，那时以色列和阿拉伯邻国关系缓和，我们两度乘车通过以色列占领的约旦河“西岸地区”与约旦王国的边境，跨越约旦河上的两座桥梁。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朝约旦河对岸望去，我看见了什么呢？新建的国家首先看到的是民族的兴衰与帝王的更迭。从1516年到1918年，阿拉伯地区属于奥斯曼帝国。虽然奥斯曼帝国早已式微，但它在一次世界大战时仍然对伊斯兰圣地所在的汉志地区实行统治，在肥沃新月地区（包括今伊拉克、科威特、叙利亚、黎巴嫩、约旦、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驻有大军。 驱逐占领他们家园的土耳其人，建立阿拉伯人的国家。 次大战时，英国人尽力劝说阿拉伯人与英国合作，以期战后可以独立；阿拉伯学者兼情报官员T. E. Lawrence（“阿拉伯的劳伦斯”）就担任这项工作。◆ 以色列：犹太人的国家 他说“犹太人”严格的学术和法律界定素来有争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母亲是犹太人，孩子就是犹太人，外教人改信犹太教之后也算犹太人。他又说，今天的犹太人是古时以色列人的后裔，也就是希伯来人的后裔。前面一个社会学的定义无可非议，后面一个血统上的定义就未必正确。 这个思想以及不同的风俗习惯，使犹太人经常受到当地多数居民的歧视。因此犹太人的自我认同有一部分是来自非犹太人对他们的看法，也就是说，犹太人心中的“我”有一部分是由“他”那里得来的。开封的犹太人当初不但没有受到歧视，反而有不少人经由科举而入朝廷为官，他们的自我认同也就逐渐弱化，最后同化于汉族之中，这在犹太人历史中是极罕见的例子。 摩西坚持比早先希伯来人更为严格的“一神崇拜”，并且以上帝和人订立契约的形式，首次把人的社会责任和道德与人对神的崇拜结合起来，使“一神崇拜”成为“一神教”。 最直接的原因当然是巴勒斯坦人受到的严重伤害以及阿拉伯国家四次战败的挫折感，间接原因则是阿拉伯国家（及其他穆斯林国家，如伊朗）对殖民主义的憎恨和对基督教徒的怨怼。◆ 巴勒斯坦：耶路撒冷的归属 其中最与众不同的是由乌尔迁来的亚伯拉罕和他的子孙们，因为他们尊奉独一的神；亚伯拉罕甚至为了敬奉这唯一的神而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以撒（Isaac），神在最后决定用羔羊替代了以撒。现在世界上所有说闪米特语言的民族（主要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都认为他们是亚伯拉罕的子孙。亚伯拉罕的部落后来自称以色列人，因为饥荒而南下埃及，受到当时统治埃及的希克索斯人的欢迎。 。他的儿子所罗门王扩张领土，在耶路撒冷修建圣殿，将摩西的约柜放在殿里。但后来所罗门王的国家分裂为南北两部分，北部称为以色列，南部仍称犹大国。 今天，犹太人以他们的古老历史和被毁的神庙地基（temple mount）为主权的理由。阿拉伯人则以在同一地点的两座清真寺和《古兰经》里记载穆罕默德被真主在夜间由耶路撒冷召上天（“登霄”）为理据，声称耶路撒冷是穆斯林的圣地。以此类推，基督教徒一样可以用耶稣的被钉十字架与复活，以及现在被维修得很好的耶稣圣墓（Holy Sepulchre）都在耶路撒冷为依据，主张对耶路撒冷有控制权。事实上，在伊斯兰世界恶名昭彰的“十字军”正是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并且以耶路撒冷为首都建立了持续一个世纪的拉丁王国。 耶稣圣墓大教堂那把古旧的大钥匙多个世纪以来一直由一个住在附近的穆斯林家族保管。 这时一位已经融入当地社会，并不信奉犹太教的奥地利犹太裔记者赫茨尔（Theodor Herzl）提出了犹太人建国的理论，称为“Zionism”（汉译“犹太复国主义”），希望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这个理念得到许多犹太殷商的资助。 结果阿拉伯国家的军队“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让以色列这个新国家在巴勒斯坦站稳脚跟。◆ 以巴之间：一块土地，两个民族，三种宗教 以色列公民、阿拉伯人和基督教徒。 三十年前，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alestine Liberation Organization）的高层里有基督教徒，领导人阿拉法特（Yasser Arafat）的妻子便是一位基督教徒。今天，且不说控制加沙、属于激进伊斯兰主义派的哈马斯，就连阿拉法特所创的控制“西岸”的法塔赫的领导层中也没有基督教徒了。 。以色列人一般不仇恨巴勒斯坦人，但巴勒斯坦人多数都仇视以色列人。目前双方谁都消灭不了对方，但是要他们在目前情况下和平共处却是非常困难。 美国犹太人必将继续支持以色列。但是美国犹太人的出生率非常低，而阿拉伯裔、伊朗裔、土耳其裔美国人已经开始在美国主流社会崭露头角，因此美国犹太人的总影响力将来有可能会缓慢下滑。以色列想继续依赖“以色列游说团”来影响美国的中东政策将会越来越困难。而最为关键的是，美国犹太人作为忠诚的美国公民，有可能在中东问题上会由于视角不同而做出有异于以色列当权者的判断。 我很相信心理决定行为，地理决定文化，人口决定政治。◆ 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 他们时常“胡马南牧”，把农田改为马场；而当中原政权能够“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时候，又把马场再改为农田。如果我们把视角放宽，这种拉锯战其实只限于农业和牧业的边缘地区。当游牧民族迁移到气候温暖、雨量充足的地区时，会改为种田；农业人口如果迁移到寒冷的草原区，也会改以放牧为生。 就会发现在公元250—550年这三个世纪里，亚欧大陆上东部、中部和西部的古典文明纷纷受到来自北方的游牧或半游牧民族的冲击。 印度的笈多王朝（Gupta Dynasty）受来自中亚的嚈哒人（Hephthalites，据说是匈奴人的后代，所以又称白匈奴）攻击而崩溃。印度原有的文化中心向南迁移，一如中国的南朝。在北方，也一如中国的北朝，有人数众多的移民迁入，但经过若干世纪，这些外来民族大都融入了印度教文化中 因此不可避免地表现出对游牧人口的偏见。 Togan教授不同意农耕文明高于游牧文明的观点，认为它们是在不同地理环境下平行发展起来的互有借鉴的两种生活方式。 大批人类赖以生存的兽群因为不适于温热气候而逐渐向北迁移，一部分人也跟随野牛和驯鹿等动物向寒带移动。约八千年前，有人驯化了牛、羊、鹿等，并开始人工养育这些动物；后来，又逐渐发展到以动物的多少计算私有财产。正如农业标志着人类从采集食物进步到生产食物，牧业则是从捕猎动物进步到畜养动物。不同的是，农业人口必须择地定居，靠土壤和水养活作物，而牧业人口必须经常迁移，让牧草和水养活牲畜。农耕人口不能随处定居，必须找到土壤肥沃和水源充足的地方；游牧人口也不能随处漂泊，必须事先拣选条件适合的地点进行放牧。 有一片东起大兴安岭西迄匈牙利平原的亚欧大草原。这片横贯亚欧两大洲的草原是早期游牧民族繁衍的地区，也是数千年来亚欧之间人口、物资、信息、思想交流最为方便的通道。相对于北方大草原这条通道，我们所熟悉的“丝绸之路”是通过气候相对温暖而人口比较稠密的地区，由许多城市和沙漠中的绿洲串联起来的。 早期在东部的主要说阿尔泰语系的语言，种族上早期属于蒙古人种；在西部的主要说印欧语系的语言，属于高加索人种。 战国时期在中国河西走廊的乌孙人、大月氏人和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楼兰人都是源自今天乌克兰和俄罗斯南部草原的印欧种族，他们所说的吐火罗语也属于西部印欧语。 这和汉时匈奴、乌孙等国的国君以父亲的妃为后不是很相似吗？◆ 游牧民族与亚欧大陆历史 他们有两张军事王牌：骑兵和铁箭镞。通过与美索不达米亚的交往，斯基泰人学习到集权王国的组织形式，建立起了自己的草原帝国。他们的踪迹西起多瑙河，东至蒙古草原。盛产美玉、自汉代以来和中原政权关系一向良好的绿洲之国于阗（今新疆和田），就是由斯基泰人所建立。 Turkic peoples”是指“说突厥语的诸民族”。这些民族由于都说属于阿尔泰语系的突厥语族中的某种语言而联结在一起，这是很自然的事。但“说突厥语诸民族”目前定居的范围从中国青海的东部，一直到巴尔干半岛的西部，还包括俄罗斯的中部和南部。所以，这个庞大的群体包含了许多不同体形特征和不同生活习惯的人。 是指在蒙古草原西北部、叶尼塞河（Yenisei）上游一带放牧的部落群，被当时很强盛的柔然人所奴役。他们因为锻铁娴熟而被称为“锻奴”。6世纪时，突厥诸部落灭柔然，于公元552年建立领土广阔的突厥汗国。但因草原民族没有一定的继承制度，不久即分裂为东、西两个汗国。东突厥被隋、唐所灭，内附于中原。◆ 国王与僧侣 他既是“耶稣在世上的代表”，又是一个地方政权的君王。教皇国（Papal State）与它周边的封建公国常有战争，所以领土时大时小。这个历史残留至今：地占罗马市一角的梵蒂冈既是天主教教廷（Holy See）之所在，又是一个与许多国家都有外交关系的独立主权国。 其结果是欧洲的宗教版图与古代历史上曾经存在的三个政治区域大致吻合：天主教（Catholic Church）区就是当年罗马帝国直接控制的地区，新教（Protestant）主要在当初不受罗马帝国控制的莱茵河以北，英国国教（Church of England）地区则是在被罗马帝国征服但未能完全威慑的海岛上。这个局面是地理决定历史的极佳例证。 经过18世纪理性主义及启蒙运动的洗礼，19世纪出现了一个君权与教权同时下降的民主化和世俗化的欧洲。 有人说，中国社会的上层什么都不信，下层什么都信。 希望这些当代的“士大夫”们，能够针对当前全社会的虚妄和浮躁，起振聋发聩之效，尽劝化引导之责，帮助普通百姓在面对生活压力的同时，找到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心灵家园。◆ 伊斯兰源起略谈 许多人支持对他忠心耿耿的堂弟兼女婿阿里（穆罕默德长女法蒂玛的丈夫）。但是前三任哈里发先后是阿布·伯克尔（Abu Bakr，穆罕默德的老友和岳父）、欧麦尔（Omar，穆罕默德另一位妻子之父）、奥斯曼（Osman，麦加最有权势的倭马亚家族中唯一早年就支持穆罕默德的人）。 这次惨剧使忠于阿里的人结为“什叶派”（意为“党人”），他们主张只有先知穆罕默德的后人才有资格担任哈里发。此后，什叶派在教理、教法、教仪上发展出一套与多数派（即逊尼派）不同的理论与制度。 因此什叶派有三大支派。一是相信第五任伊玛目宰德只是在隐遁状态的“宰德派”，或称第五伊玛目派；他们不承认第六任及以后的伊玛目，今天主要在北也门；近年来在也门内战中的胡塞武装就是宰德派的信众。二是相信第七任伊玛目伊斯玛仪乃是处于隐遁中的伊斯玛仪派，或称第七伊玛目派，不承认第八任及以后的伊玛目，目前在巴基斯坦等地尚有不少信众；此派于10世纪初建立法蒂玛王朝，统治北非近三百年。三是占伊朗和伊拉克大多数人口的十二伊玛目派，今天一般人所说的什叶派就是指这一支派。 为“遵奉传统者”。今天，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五的穆斯林都属于逊尼派。◆ 突厥语民族与伊斯兰教 撒拉族都是穆斯林，许多人和回族通婚，家里说汉语。友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位以保存撒拉语为志向的先生，他送给我一张他自己制作的撒拉语谚语光碟。在餐馆里，他随机找了两三位客人，邀请他们和他用撒拉语对谈。有一个从乡下来的年轻人能和他流畅交谈。一位妇女带着女儿从西安回家探亲，也能说撒拉语；她七岁的小女儿能说一点撒拉语，但是也在她妈妈的鼓励下跟我用英语谈了几句。 今日裕固族总共约一万五千人，一半说突厥语，另一半说蒙古语，都信仰藏传佛教。裕固族人数虽少，由于是信仰藏传佛教的突厥语民族，受到不少国际学者的重视。 今天的突厥语族粗略可以分成三类：一是克普恰克（Kipchak）类，包括哈萨克语、鞑靼语、金帐汗国西部的语言等；二是察合台突厥语（Chagatai-Turki）类，包括乌兹别克语、维吾尔语、撒拉语、金帐汗国东部的语言等；三是乌古斯（Oghuz）类，包括土耳其语、阿塞拜疆语、土库曼语等。这个简单分类很有用但是不全面，比如说吉尔吉斯语就介于一类和二类之间，而裕固族的语言又因为是直接从古时的回鹘语演变而来，无法列入以上任何一类。 突厥语民族在信奉伊斯兰教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萨满教传统带入了伊斯兰教，因此许多苏非的仪式都有萨满教的痕迹。 征服者信仰被征服者的宗教，即伊斯兰化的过程；被征服者接受征服者的语言，即突厥化的过程。在这个双向过程中，部落和民族逐渐分化、融合及重组。 百年灾难之后，在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的蒙古人几乎全部转而使用当地的突厥语，在伊儿汗国的蒙古人则转用波斯语；几乎所有在大汗统治区之外的蒙古人都皈依了伊斯兰。这大大地增加了突厥语族在伊斯兰世界中的力量。 今天巴基斯坦、孟加拉的全部人口和印度百分之十五左右的人口都是穆斯林，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莫卧儿帝国统治印度长达三百年。 尽管此时期奥斯曼帝国、萨法维王朝、莫卧儿帝国彼此屡有冲突，但是它们领土相连，文化基因相同。在这个阶段中，创教的阿拉伯民族已处于被统治状态。而赋予统治者文化底蕴并且使他们彼此之间产生文化联系的，是早期参与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建设的波斯民族。无怪乎有一句谚语：“没有波斯人的头，哪里有突厥人的帽子？”◆ 蒙古帝国与现代世界 随行者还有德高望重的道士丘处机和曾入仕于金的辽国皇裔耶律楚材（字晋卿，寓意“楚才晋用”）。丘处机的弟子撰写的《长春真人西游记》及耶律楚材写的《西游录》，都是很有分量的报告文学。 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 成吉思汗赞曰：“天下的父亲谁不想有这样的儿子！”决定不再续追。札兰丁后来在中亚和西亚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事迹传颂至今。 那时波斯有许多反对哈里发的伊斯玛仪派中的一个异端小派盘踞在各地深山中，经常派敢死队暗杀高级官员。暗杀者受严格训练，食用大麻（阿拉伯语称hashish），坚信死后必升天堂。“食大麻者”一字的讹音为“阿萨辛”（assassins），英语里“暗杀者”一词就是由此而来。（今日信仰瓦哈比教派的“基地组织”以及“伊斯兰国”极端组织，与八百年前的“阿萨辛”颇为相似！） 旭烈兀被大汗册封为伊儿汗；“伊儿”意为“从属”，表示它是蒙古汗国的一个宗藩政权。伊儿汗国统治阿姆河至地中海的领土，覆盖今天的阿富汗、土库曼斯坦、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和南 还有军队的组织。蒙古军每十人设一个“十夫长”，每十个“十夫长”设一个“百夫长”，层层负责一直到总指挥。如此在战场上能够有效地传达命令，战后也易于行赏和治罪。更主要的，是它打破了部落制各自为政，由世袭的部落首领兼任作战指挥的旧习俗旧制度。◆ 点评点评:★★★★☆非常棒的游记作品，外出可以带印刷宽疏的纸版做札记，补充融会贯通。 《大中东纪行》是台湾学者张信刚教授在原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区域内游历的一本游记汇编。自1963年张教授造访埃塞俄比亚到2011年重访希腊，张教授利用讲学、访问、度假等机会走遍了地中海两岸，探访了伊斯兰、基督教、犹太教留下的丰厚遗产，与中东的居民广泛交流，形成了自身对中东文明的深刻认识。张教授退休后，在清华大学开设《游走文明之间》的课程，说明他作为一名非专业人士，其知识水平已受到社会科学学术界的一定.. 2014-07-14 07:45 ** 导语《大中东纪行》是台湾学者张信刚教授在原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区域内游历的一本游记汇编。自1963年张教授造访埃塞俄比亚到2011年重访希腊，张教授利用讲学、访问、度假等机会走遍了地中海两岸，探访了伊斯兰、基督教、犹太教留下的丰厚遗产，与中东的居民广泛交流，形成了自身对中东文明的深刻认识。张教授退休后，在清华大学开设《游走文明之间》的课程，说明他作为一名非专业人士，其知识水平已受到社会科学学术界的一定认可。所以这本书虽然是游记，但史实、论证大多站得住脚，对于我了解中东文化是很有裨益的。 由于我听的是静雅思听的朗读版本，手头没有文字版查对核实。所以下述记录颇多错讹，不足为信，仅供我个人参考。** 地理决定历史地理因素对于历史发展至关重要。中东地区位于亚非拉三大州之间，即使没有石油，依然是控制航运、东西交流、民族迁徙的战略要地。在历史上，美索不达米亚是世界文明最早的发源之地。大马士革建城达到六百年。波斯帝国、希腊在小亚细亚的殖民、罗马扩张、东西罗马分裂、阿拉伯帝国兴起、蒙古席卷欧亚、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建立和崩溃，无数民族在地中海两岸上演了一幕有一幕的活剧。也许对世界历史影响更加深远的是，亚伯拉罕三教（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在此处创立并随着四通八达的航路通往了全世界。而各地的货物、人民和文化也汇聚到此地，留下了丰富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如果说日本的历史是奔流不息的大河，那中东就称得上是河网纵横的湖区了。从中东每一个小地区来看，地理对于历史的形成也有极大的影响。———比如阿拉伯半岛是大片的沙漠和沿海岸线的绿洲。在沙漠中游荡生活的贝都因人在严酷的环境下形成了坚强的政治、军事集团和严苛的律法，最终成为了阿拉伯半岛的主宰。———再比如马格里布四国由于三道山梁的分隔，在山梁之间就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区域，而身居撒哈拉沙漠北边缘的柏柏尔人直到现在还保留着自己的语言（张教授亲自探访过）。———又比如摩洛哥地处大西洋边缘，和西拔牙、马耳他隔海相望，在历史上和欧洲交流最为频繁，所以有“根在非洲、枝在欧洲”的说法。———又比如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三国虽然地理相近、文化类似、经历相同，可由于身处南高加索山区，山岭沟壑纵横、交流不便，导致龃龉颇深。美国想要将阿塞拜疆巴库的石油通过亚美尼亚管道直接引往土耳其，然后直接出海。可由于亚美尼亚侵占阿塞拜疆领土，亚美尼亚和土耳其又有血海深仇，导致始终难以奏效。外高加索始终有俄罗斯的身影。** 历史呈现文化听完这本书，我深刻地感受到穆斯林（和平的人民）是极其富有创造力的。比如在正统伊斯兰教的基础上，融合突厥人带来的萨满教的仪式，形成了用歌唱、舞蹈、默想、打坐感悟真主大道的苏菲派，形成了一个一个教团，孕育了著名的学者，创作出了优美的诗歌。许多著名学者的坟墓历经几百年依然在，当然和当地气候干燥有很大关系，当地人尊重学问知识也是很大的原因。先知说：“知识远在中国、也应求之。”阿巴斯王朝也通过将希腊经典运往巴格达，翻译为阿拉伯文，保留了大量的知识。而且伊斯兰诸民族（尤其是波斯）注重贸易，与东西方交流丰富，在细密画的创作中就吸收了龙、浮云、花卉等很多中国画的内容。我想正如反犹主义不能概括基督教，瓦哈比派也不能概括伊斯兰教。虽然伊斯兰教由阿拉伯人创立，但波斯人、突厥人甚至斯拉夫人都对整个伊斯兰文化的形成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印度、东南亚的影响这本书没有写，我也不知道）。** 文化决定未来但极为不幸的是，诚如本书所说：“现代文明发源于西欧新教世界”，而伊斯兰文明由于阿巴斯王朝为蒙古大军所灭、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又裹足不前、莫卧尔偏居南亚次大陆，跟不上形式。以英国人为代表的欧洲人对中东地区有细致入微的观察认识，而奥斯曼土耳其的统治阶层过于自傲，没有对工业革命后的欧洲人有充分的认识。结果奥斯曼土耳其被瓜分，而且各国在划分势力范围的时候，为了分而治之，留下了一系列历史问题:——比如意大利把自己的势力范围一组合，让只知有部落不知有民族的人民形成了利比亚。——比如法国人刻意扶植阿拉维派，统治人口占大多数的逊尼派。——再比如把迦南再许给上帝的选民。但除了外因，我想中东人民对于到底怎么应对中山先生所谓的世界大势，也有点吃不准。凯末尔先生的世俗化是走成功了，阿尔及利亚成功地完成了民族独立的第一步，下一步却打成了十年内战。纳赛尔的“阿拉伯社会主义”取得了收回运河的巨大胜利，可却形成了埃及、伊拉克、叙利亚的三国军事独裁。霍梅尼“不要东方、不要西方、只要伊斯兰”，可内部好像很紧张。伟大的成就成为了巨大的包袱。当然海湾几国购买现代化轻松愉快，不过这是真主的恩赏，大部分人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阿拉伯之春张教授在开罗美国大学访问时，他注意到两点，一对在美国接受完博士教育的教授夫妻，对未来并不乐观；一位学校派给他当助手的女研究生，最看重穆斯林这一身份。这给埃及的阿拉伯之春做了生动的注解。我们用西方的透镜来看，以为他们要民主，原来他们要公平。可是资产者、高级军官、上层知识分子有了伊朗革命的殷鉴，也不相信穆斯林兄弟会能成为土耳其正义与发展党那样，既懂街头政治又懂议会政治的政治集团。还是军政府靠谱。但是妇女的头巾——这真是阿拉伯世界的风向标越戴越多。比如张教授的女助手下面穿牛仔裤，上面戴头巾。乃至世俗化的骑手土耳其，西方化精英中心海峡大学都有女生戴头巾。大中东地区的保守化，希冀从伊斯兰传统中找寻社会和平稳定、民族独立的窍门，这种思潮也在影响着整个伊斯兰世界。张教授观察到问题的另一方面：他乘坐飞机离开德黑兰，飞机一超出伊朗国界，妇女们纷纷摘除头巾、开始涂口红，有的甚至进了洗手间换上高级时装。他认为伊斯兰化只是一个风潮，”未来的走向，终将掌握在这些能坐飞机去外国的人身上。“我觉得希望世俗化、西方化的资产者和希望从伊斯兰中找寻慰藉的普通群众想法并不一致。比如张教授在叙利亚的导游对“能坐飞机到外国去的人“就颇有微词。据这位导游说，海湾国家和伊朗等产油国的富裕男女，在本国受制于礼法，一到外面就放浪形骸，娶一个星期乃至一天的“临时妻子“、”临时先生“，颇令这位导游不齿。我想，开明资产阶级不满教权横行，却和群众因贫富悬殊、见识有别而隔阂颇大，这也是世俗化以及现代化难以维继的原因之一。** 结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张教授极好地践行了这一古训。他充分利用自己作为知名学者在各地讲学的有利条件，收集资料、学习观察、和当地人交流，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他是生物医学专家，写起游记来，和葛建雄等知名历史学者不遑多让，令人钦佩。 图书馆借来的书，读的匆忙 笔记是别人整理的，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6429c8300101n2lf.html 感觉作者写的比较乱，看了一遍很多地方没懂，看了这篇读书笔记，稍微理顺了一点： 这是这两年看得最累也是最有收获的一本书。每次看个几页就被琐事打断，下次却又不由自主被吸引回来。前后断续拖了几个月，中间不得已看了好几本短平快小书以摆脱挫折感，终于看完了！掩卷感叹：张... 2015-03-23 14:14  3人喜欢 图书馆借来的书，读的匆忙笔记是别人整理的，原文地址：感觉作者写的比较乱，看了一遍很多地方没懂，看了这篇读书笔记，稍微理顺了一点：《大中东行纪》读书笔记这是这两年看得最累也是最有收获的一本书。每次看个几页就被琐事打断，下次却又不由自主被吸引回来。前后断续拖了几个月，中间不得已看了好几本短平快小书以摆脱挫折感，终于看完了！掩卷感叹：张信刚老师真个是学识渊博、文理交融、通古识今。当时是抱着多了解中东的想法搜到这本书的，现在却被激发出更多的求知欲。简要归纳一下以便记忆：——关于中东概念1、传统中东：埃及、以色列、巴勒斯坦、约旦、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伊朗、土耳其，共16个国家。其中，以色列以犹太人为主，信仰犹太教，其余15个都是以穆斯林为主的伊斯兰国家。除了埃及在非洲，其它15个均属亚洲西部。2、文化中东：在以上16个之外，加上苏丹、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5个位于非洲的阿拉伯国家。苏丹在东非，其它4个在北非。3、“大中东”：在以上21个之外，加上地中海地区的希腊、塞浦路斯、马耳他，南高加索的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及非洲东部的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吉布提和索马里10个国家。其中，阿塞拜疆、吉布提、索马里3国主要人口是穆斯林，其它7国主要人口是基督教徒。以上31国中，23个是伊斯兰国家，这其中除了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外，其余20个是阿拉伯联盟成员国。（阿盟共22个成员国，另2个是位于西非、与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接壤的毛里塔尼亚，和东非岛国科摩罗）。我画了一个图，最大的圆就是大中东31国： 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3个伊斯兰非阿盟国 20个 伊斯兰阿盟国毛里塔 尼亚、科摩罗 8个非伊斯兰国：以色列（犹太教）、希腊、塞浦路斯、马耳他、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7个基督教国家《大中东行纪》读书笔记由此可见：大中东≠伊斯兰国家，大中东≠阿拉伯国家，但可以说阿拉伯国家涵盖在大中东之内（除了毛里塔尼亚、科摩罗）。——大中东国家发展困境1、政治制度落后。大权独揽现象普遍，家族、部落联盟力量强大。沙特阿拉伯、伊朗等国政教合一，严格执行伊斯兰教法。埃及、叙利亚、伊拉克、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虽是军人通过革命建立的世俗化政权，但当政多年后，贫富悬殊，统治者也渐成为称作“总统”的国王。也门曾分裂为南北也门，逊尼派和什叶派相争。索马里也是不同派系军阀各自为政的失败国家。2、经济缺乏竞争力。3、文化传统受挑战。伊斯兰文化v.s.西方现代文明。4、动荡的国际环境。英美支持的以色列v.s.阿拉伯国家。欧洲殖民主义催生伊斯兰复兴运动，埃及穆斯林兄弟会是表现之一。美军进驻阿拉伯半岛催生恐怖主义。——道路在何方？不同国家可供选择的空间不同，面临两个现实问题。一是政治民主化。问题：如库尔德人不可能通过投票拥有自己的国家；巴林占人口3/4的什叶派民众也不可能通过投票推翻逊尼派王室的统治。二是国家世俗化。问题：不少伊斯兰学者认为，国家世俗化是背弃伊斯兰传统。黎巴嫩、叙利亚、伊拉克和埃及世俗化政权的基础是国内有大量基督教徒，且早期领导人提倡包括基督教徒在内的阿拉伯民族主义。现今更多国家面临世俗化v.s.伊斯兰的矛盾。作者著书时是2011年，当时他提出可供选择的三条发展道路：1、伊朗。什叶派教士控制的伊斯兰共和国，什叶派教义比逊尼派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更加重视“公众议决”，与现代民主没有本质冲突。2、埃及。由军事集团推选代表担任总统，与美国保持良好关系同时，团结基督教徒，促成世俗派与伊斯兰主义者合作。3、土耳其。在世俗化原则下，温和伊斯兰政党执政，形成既要伊斯兰也要现代化的新力量。作者对伊斯兰国家未来的发展模式提出很好设想：伊斯兰+民主+科学，即在大众接受的教法范围内找到可行的现代化途径。理想非常美，可是现在，阿拉伯世界风云变幻，真想听听作者的最新见解。——31个国家概览（我用C、M、J分别注明基督教、伊斯兰、犹太教国家）大中东外缘：1、埃塞俄比亚C，人类的起点、非洲之角的雄狮。人类祖先的起源地，今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是有十万年前的同一祖先繁衍而来。统治者强调犹太国和希巴女王王统（传说希巴女王和所罗门王生的儿子是其开国之君）。位居高原，易守难攻，是19世纪非洲唯一保持独立的国家，国民有较强的主体意识。是咖啡的原产地。占主流地位的阿姆哈拉族信奉基督教，与信奉伊斯兰教的住在西部的苏丹人、东部的索马里人有冲突。与北部的厄立特里亚曾组成联邦，1993年承认厄立特里亚独立后，两国边境至今关闭。1990年初，推行社会主义的军人政权垮台，现实行从西方引入的议会民主，但并不顺利。现代化进程艰难。2、厄立特里亚C，红海西南的孤立古国。19世纪是意大利殖民地。4世纪就信奉基督教，比罗马帝国还要早。因其敌人埃塞俄比亚支持索马里另一派军阀，厄立特里亚支持一部分奉行极端伊斯兰主义的索马里军阀。与埃塞俄比亚的战争就像两个秃头抢梳子（造成饥荒、难民）。因历史上连续遭外族入侵，排外心理强。与西边邻国苏丹，与东南邻国吉布提都有争端，国际上孤立，人均收入低。3、也门M。红海的“咽喉”，曾是亚非欧贸易的重要转口地。盛产乳香、没药、卡特叶、咖啡和珍珠。是阿拉伯半岛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约2600万，几乎全是穆斯林。约四成属于宰德派（什叶派的一支），住北也门；略超过半数为逊尼派，住南也门。尽管南北已合并，但各部落间矛盾重重，易滋生极端主义。4、索马里M。彪悍，4000年前首先驯服骆驼，成为红海地区的重要商贩。支离破碎的失败国家，政府实际已不存在。西北部“索马里兰”共和国1991年至今运转良好；西部哈尔格萨治安良好；东部“邦特兰”；余下的几个省军阀割据。海盗猖獗。5、吉布提M。夹在1、2、4间的小国。外交政策面面俱到，激进伊斯兰主义无市场。多国在此租用海港。富国穷民。6、苏丹M。非洲最大的国家，世界第十大国。超7成人口是穆斯林。北部苏丹人自认阿拉伯人，说阿拉伯语；南部说尼罗语族方言，肤色更黑。2011年南苏丹共和国诞生，苏丹一分为二，但很多问题待解决。另有西部达尔富尔问题：阿拉伯牧民和土著农民的冲突。但这些问题的由来不能全部归结于非洲人容易使用暴力，而是有其根源：19世纪欧洲列强瓜分非洲，在谈判桌上划定边界；英国治理苏丹时有意分化阿拉伯人与非阿拉伯人，穆斯林与非穆斯林；苏丹有浓厚的伊斯兰主义思潮，伊斯兰教法高于普通法。以下北非四国统称为“马格里布”，意思是日落的方向，原居民是柏柏尔人。7世纪后阿拉伯穆斯林军队征服北非后两者融合。7、利比亚M。奥斯曼帝国统治之后，1912年意大利殖民地，二次大战后英国托管。意大利入侵前是三个不同的行政区域，分别以西北的的黎波里、新安的塞卜哈、东部的班加西为首府，因此一般人对“利比亚”并没有认同感。平民多数认同自己所属的部落和区域。1969年，卡扎菲发动政变后上台。东西隔阂很难改变，受西方国家支持的东部反对派逼迫卡扎菲下台后，利比亚陷入动荡。（想起前一本书《战火之外》描述的2009年之前利比亚平静、富足的生活，真是令人叹息。）8、突尼斯M。地理小国，文化大国。当年迦太基（黎巴嫩的腓尼基人于公元前6世纪建立的殖民地，曾和罗马为争夺地中海霸权进行一个世纪的战争）所在地，罗马帝国非洲首府，中世纪伊斯兰文化中心。凯鲁万是伊斯兰教继麦加、麦地那、耶路撒冷之后的第四大圣地。1883年成法国保护国，人口欧化程度高，法语、阿拉伯语并用。1957年突尼斯改为共和国，律师布尔吉巴任总统，至1987年副总统本阿里逼其下台后接任。西化派、传统派和军人间的斗争，决定突尼斯的未来。2010.12.17一个突尼斯小贩的自焚，引发示威活动，导致总统本阿里下台，之后引发埃及、也门、巴林、叙利亚等国大规模示威，阿拉伯世界开始全面的政治动荡与变革。9、阿尔及利亚M。在四国中人口最多、面积最大。1962年从法国独立后，是军人专政的世俗化政权，但90年代与伊斯兰力量开始历时十余年的内战。未来走向，不易预见。与摩洛哥有领土纠纷。10、摩洛哥M。真正日落之地。经列强几轮交手后，1912年为法国保护国。最大城市卡萨布兰卡是二战时各国间谍互相刺探底细的地方。自伊斯兰教传入后经历了6个本地人建立的王朝，留下的都城是摩洛哥旅游业巨大收入的来源，代表有非斯、梅克内斯和马拉喀什。1955年独立后，一直是相对稳定的王国。现在当政的穆罕默德六世善于创造尊重人权的开明形象，对示威活动低姿态处理，答应尽快进行宪法改革。城市内大批呼吸着欧洲空气的中产阶级和受激进伊斯兰思想影响的市民有一致的价值观，就是照顾家人的利益。11、希腊（C）。文化大国，现代欧洲文明的发源地，“肥腴新月”文明的继承者。希腊人有共同的文化认同。多世纪的共同生活经验使今天的希腊和土耳其既有政治争议，又有文化重叠。民富国穷。祖孙三代连任总理，社会党联盟多年执政，公务员系统臃肿，福利政策过于慷慨，是财政危机原因之一。希腊历史可用八个年份划分，因为了解希腊历史对欧洲史非常重要，所以详细记一下：①公元前800年左右，希腊人借用并改进腓尼基字母，产生了《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展现了经济、政治、文化巨大进步。②公元前479年，击败波斯第三次进攻，成为地中海世界的霸主，雅典、斯巴达最为强盛和古典文明最为兴旺的时期，民主政治、全民军事化制度是古典希腊城邦制度的两种典型。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是古典希腊哲学和科学的代表人物。③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大帝逝世，标志古典希腊的终结，希腊文化向四周扩散的“希腊化时代”开始，几何学达到高峰。④公元前30年，罗马的奥古斯都征服埃及、小亚细亚，罗马帝国达到顶峰，但罗马人向希腊学习文化。⑤公元330年，罗马的君士坦丁皇帝迁都到拜占庭，改名为君士坦丁堡，50年后罗马奉基督教为国教。再不久，罗马分为东西帝国。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西欧进入中世纪）。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帝国在两个世纪后完全希腊化，改用希腊文。⑥1071年，拜占庭帝国衰亡起点，小亚细亚逐步突厥化。⑦1453年，东罗马帝国灭亡，希腊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⑧1830年，由于教会自治，希腊人在奥斯曼统治下始终保持民族和文化认同，希腊独立。为什么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方？三个要素：古典希腊文明、中古伊斯兰文明、近代欧洲的文艺复兴和启蒙主义。古典中国文明的关注点：人的今世和社会伦理；古印度文明：人的心灵活动和自然界的创生、持续和毁灭过程；古埃及文明：神灵与统治者的结合和身后世界；古典希腊文明：寻找自然界的奥秘和发现真理的途径。希腊文明更注重客观真理和理性思维。古代希腊著作被翻译为阿拉伯文，成为早期伊斯兰文明的学术根源。12世纪后，正统伊斯兰趋向保守，欧洲苏醒，将大量阿拉伯文著作转译成拉丁文，并随着纸和印刷术的应用使欧洲教育普及。15世纪奥斯曼占领希腊后，流亡到欧洲的希腊学者也传播了希腊文著作。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本主义、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都以希腊古典著作为基础。这就是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欧的原因。可以说，希腊是永远的文化大国。关于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三大元素：罗马政体、希腊语言与文化、基督教。1054年，代表西欧的拉丁教会和代表拜占庭帝国的希腊正教正式破裂，双方互相宣判对方为异端。分歧在于：东正教认为是圣父化生圣子又化生圣灵；拉丁教会认为圣父化生生子之后，圣父和圣子共同化生圣灵。20世纪末天主教教宗和东正教大牧首才言归于好，互相撤回1054年的决定。拜占庭帝国的立国之道：把经济力量和军事力量配合使用，互相促进。硬实力：地中海贸易中心，亚欧交通枢纽，经济、军事实力强。软实力：宗教和语文。大部分斯拉夫民族，如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文字和民族宗教都来源于拜占庭派人去该地区传播基督教并创造了斯拉夫文。关于十字军东征。1095年起，西欧罗马教宗倡议欧洲人组成十字军，对占领耶路撒冷、巴勒斯坦、黎巴嫩、叙利亚一带的异教徒穆斯林进行前后7次大规模东征。1204年第四次东征时，却占领了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元气大伤。12、塞浦路斯（C）。中东地区不稳定因素之一，因地理位置方便恐怖分子和间谍活动。希腊人和土耳其人南北分治，没有真正的统一和国家认同。总面积不到1万平方公里，居民略超100万，分裂为：约80万希腊裔人口组成塞浦路斯共和国，统治约六成面积，受国际社会普遍承认，2004年加入欧盟；约20万土耳其裔人口组成“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统治不到四成面积，只有土耳其和阿塞拜疆承认13、马耳他（C）。地理位置独特，曾作为迦太基人进攻西西里的基地，和罗马人进入北非的跳板。现是北非人前往欧洲最便捷的通道。欧洲最南部的天主教国家和唯一有阿拉伯文化联系的国家，双重文化角色。1964年从英国独立。现今被卷入利比亚打工乱，成为内战双方和北约都想借重的国家。关于骑士团。十字军兴起前，天主教修士在耶路撒冷建立医院和招待所，救助贫病朝圣者，十字军到达后，也参与战斗。12世纪初，罗马教皇批准成立圣约翰骑士团，后成为在当地具有主权性质的统治团体。13世纪末，骑士团被埃及马木留克奴隶军团逐出巴勒斯坦，于1309年征服罗得岛，更名为罗得岛骑士团。宗教慈善机构蜕变为岛屿统治者。1523年，奥斯曼帝国攻下罗得岛，骑士团获罗马教皇同意，得到马耳他和戈佐两个小岛统治权，改名为马耳他骑士团。后被拿破仑赶走，总部迁至当年马耳他驻罗马大使馆。近一百年来以开设医院和救济灾民为主要工作，但有主权无领土关于高加索地区。高加索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与美索不达米亚时间上差不多。历史上一直是东西方对峙的地方。高加索问题的基本原因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解体。14、亚美尼亚（C）。苦难深重的民族。长于学识和善于经商，与欧洲的犹太人相似。301年世界上第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王国，亚美尼亚教会和埃塞俄比亚教会一样，独立于罗马天主教和东正教之外。历史上很辉煌。一战时，因支持俄罗斯，遭到土耳其人的报复，据说超过100万亚美尼亚人遭屠杀。1991年独立后，海外侨民支持其收复被判给阿塞拜疆的“失土”，两国发生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亚美尼亚人心理特质：对民族十分自豪；认为亚美尼亚面积应该更大；受宗教影响很强；有被迫害的悲情。目前状况：受土耳其和阿塞拜疆夹击，西方国家同情，俄罗斯密切关注，和伊朗相互冷漠，人均年收入不足3000美元。15、格鲁吉亚（C）。斯大林的故乡。4世纪信奉基督教。领导者和精英阶层想加入欧盟，以便像以色列那样成为位于亚洲的“欧洲国家”，但地理环境决定历史。当前贫富悬殊、官员贪污滥权，内部凝聚力很低，一般人仍以家族为效忠对象。西北部阿布哈兹人独立状态。西南角阿扎拉自治区居民大半是穆斯林，也是独立状态。南奥塞梯也是独立州。东部边境有30万阿塞拜疆人，南部边境有30万亚美尼亚人。16、阿塞拜疆（M）。受波斯人影响，九成以上人口是信仰什叶派伊斯兰的阿塞拜疆人，但俄罗斯人的统治使其对宗教不太执着。石油储量很大。外交政策：亲近土耳其（两国语言很接近），拉拢格鲁吉亚，力抗亚美尼亚，与美、俄尽量保持等距离。关于石油管道的博弈：俄罗斯需要将其天然气经过乌克兰运送到德国等西欧国家，使其对俄产生依赖，不能完全跟从美国，因此反对阿塞拜疆—土耳其—西欧的油气管道；美国相反，支持该管道，因此一再对土耳其示好，支持其加入欧盟。另外阿塞拜疆、土耳其与亚美尼亚的新仇旧恨决定了管道的走向。和解符合美国利益，僵持符合俄罗斯利益。传统中东：17、埃及（M）。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友之一（其它有以色列、土耳其、沙特阿拉伯。）是阿拉伯-伊斯兰文化的中心。九成以上人口是阿拉伯穆斯林。历史上受多个种族统治过，社会包容性很强。1952年在纳赛尔领导下推翻英国支持的法鲁克国王，成立埃及共和国，自被亚历山大征服之后第一次取得国家政权。纳赛尔倾向世俗化阿拉伯民族主义（泛阿拉伯主义），带有社会主义色彩，反对伊斯兰主义，亲苏联反美。去世后，埃及转为亲美，世俗化阿拉伯民族主义也逐渐弱化。近年伊斯兰力量上升，背后是埃及人民对穆巴拉克政府高层贪污腐败的不满，及对全球化之下社会和文化变迁的焦虑。关于埃及文明：埃及最初居住的是考普特人，信奉基督教。后受希腊托勒密王朝统治，受希腊文化影响。该王朝最后一个统治者即“埃及艳后”。后被罗马征服，考普特教会因信仰耶稣只具神性，并非神性人性并存的二元统一论，而被罗马教会视为异端。640年，阿拉伯军进入埃及，之后埃及开始伊斯兰化和阿拉伯化。埃及多神信仰被藐视，埃及古代绚烂辉煌的历史被伊斯兰统治者认为是“蒙昧时期”，古埃及文明被遗忘1000多年。1798年拿破仑进攻埃及，欧洲学者开始研究“埃及学”。18、土耳其（M）。东西方文明冲突与交融之处。凯末尔主义主张土耳其要从西方化走向现代化，国家政权世俗化，宗教是个人信仰和行为。宣传伊斯兰主义的政党和政治人物都会受到军方和法院制止。今天的土耳其军人已不能干政，因为干政行为会引起国内伊斯兰主义者的抗议和欧盟批评，分裂土耳其社会，减低其加入欧盟的机会。而加入欧盟是土耳其全国政治、文化精英（包括温和的伊斯兰主义者）和军人的共同愿望。有种观点是：西方国家并不希望土耳其真的西化以后加入欧盟，而是设法让其留在中东的伊斯兰阵营里，以浅绿穆斯林身份影响深绿穆斯林社会。土耳其虽然大多数是说土耳其语的突厥人后裔，也有信仰亚美尼亚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主要住在东部），说古伊朗语信奉逊尼派伊斯兰的库尔德人（主要住在东南部）。这两个民族的问题是土耳其难题。大学生西化程度高，女生不戴头巾，大部分学生不守斋。但近二十年来，全球伊斯兰社会的自我意识普遍提升，土耳其超过95%人口是穆斯林，也受影响。九年前，单纯的世俗化执政党被温和伊斯兰主义政党取代。外交政策走向预测：在欧而不脱亚。关于突厥人、奥斯曼帝国和土耳其的关系。突厥人最初是在蒙古高原上的游牧部落群。一部分皈依伊斯兰，以喀什为基地，将新疆伊斯兰化。另一部分向西迁徙，从土库曼斯坦渗入波斯，这其中的一支建立了塞尔柱王国，进入小亚细亚，1071年俘虏拜占庭皇帝，突厥人大批进入拜占庭帝国。其中一支突厥人建立的奥斯曼公国1453年攻陷君士坦丁堡，结束了罗马帝国1500年的王统。奥斯曼帝国不断扩张，地跨欧亚非三洲，统治600多年。一战时与德国结盟，成为战败国。战后伊拉克、科威特、叙利亚、黎巴嫩、约旦与巴勒斯坦分别成了英、法的托管地，这之前的19世纪，希腊、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已分别独立，亚美尼亚被俄罗斯占领。今天中东的大部分问题都可以追溯到一次大战后各国瓜分原属奥斯曼帝国的领土。1923年，凯末尔将军领导奥斯曼帝国的主体民族土耳其人通过战争获得独立，成立土耳其共和国。19、伊朗（M）。霍梅尼集团统治下的伊朗，政教合一制度化，教士阶层掌握大权。2011年开始阿拉伯世界的变革之风也吹到伊朗，教士集团和世俗官员间的矛盾愈来愈公开化。伊朗问题的核心是如何如理宗教信仰、教士专政和社会现代化的关系。主要城市：波斯波利斯（公元前4世纪古城）、库姆（什叶派圣城）、大不里士（第二大城，西阿尔拜疆省首府，13-14世纪蒙古伊尔汗国首都，见证东亚与西亚交流）、伊斯法罕、设拉子（波斯诗人故乡）、德黑兰（18世纪末起首都）。关于伊朗和美国关系。曾经的统治者巴列维王朝亲美，推动西方化、世俗化、民族化改革。民族多样：波斯人、土库曼人、库尔德人、阿尔拜疆人、阿拉伯人，凝聚力是什叶派伊斯兰教，全国推行波斯语助长了其它民族的离心倾向。1962-72“疯狂现代化”造成危机，巴列维不相信民主改革，而依赖特务组织。1978年霍梅尼领导伊朗人推翻王权，成立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巴列维身患癌症，美国允许其赴美治疗，伊朗的伊斯兰政权激烈反美，发动学生占领美国大使馆，扣押美国外交人员，“人质事件”使美伊关系恶化到不可逆转的地步。关于波斯帝国。4000年前雅利安人在伊朗高原建立米底王国——2700年前波斯王国吞并米底王国——公元前522-486大流士时代，波斯横跨亚非欧大帝国，比秦帝国早300年。后来与拜占庭对峙数百年，两败俱伤。7世纪被阿拉伯人消灭，开始伊斯兰化和阿拉伯化。另一方面，波斯人也对阿拉伯-伊斯兰文明有所贡献。阿拉伯文学《一千零一夜》素材来自波斯。历史上受过马其顿-希腊、突厥人、蒙古人、奥斯曼人等多次进犯，16世纪后为牵制奥斯曼人而引入欧洲列强。今天伊朗的领土要比波斯帝国小很多，波斯文化圈的范围远不止今日伊朗。这也是伊朗民族主义者的心理伤痛。20、伊拉克（M）。最早出现人类文明。750-1258年是伊斯兰世界的中心，巴格达曾是全世界最壮丽和繁华的城市之一，只有中国的汴梁（开封）、阿拉伯人统治下的西班牙的科尔多瓦、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堡可与之媲美。但如今的巴格达，治安恶劣，没有主体经济支柱以提供就业，逊尼派与什叶派、阿拉伯人与库尔德人战乱不断，未来难以预料。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公元前4000年，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苏美尔人形成国家，发明车轮，制定历法，创造全世界最早的楔形文字。公元前2000年被阿卡德人政府，建都巴比伦城，国家被称为古巴比伦，文化成果：汗穆拉比法典、数学。之后历经赫梯人、亚述人、迦勒底人统治，建立新巴比伦王国，文化成果：空中花园。美索不达米亚城市文明比尼罗河谷、印度河谷城市文明稍早，但有很多相似之处，可以认定有过交往。东亚的黄河流域、长江流域的文明，比三者晚。中国周代“小国寡民”的城邦，比伊拉克城邦晚1000多年。关于库尔德人（来自网络，非本书）。是一个苦难的民族，虽然与阿拉伯人、土耳其人、波斯人和犹太人同为中东五大主体民族，却是惟一没有自己民族国家的主体民族。总人口约3000万，库尔德人聚居地被称为库尔德斯坦，这一地区原先大部分为奥斯曼帝国所统治，库尔德人信仰伊斯兰教，多属逊尼派，讲库尔德语。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库尔德斯坦被划分到土耳其、伊拉克、伊朗、叙利亚、黎巴嫩、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其中伊拉克境内的库尔德人占伊人口总数的五分之一，是伊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伊拉克境内的库尔德人一直在谋求建立自己的独立国家。 21、沙特阿拉伯（M）。阿拉伯半岛先后受埃及马木留克王朝、奥斯曼帝国统治，后由沙特家族取代，建立以瓦哈比教义为基础的神权政体。瓦哈比教派源自逊尼伊斯兰最为严格的罕百里派，也被称为“伊斯兰基本教义派”。受其教义影响，伊斯兰极端主义在世界各地抬头。极端“圣战者”主张人不应顺从统治者，只应顺从真主，认为沙特阿拉伯和其它国家的统治阶层都是清除对象。“基地组织”就是由这种极端恐怖分子组成。阿拉伯半岛情势之所以复杂，就是由于瓦哈比主义既是统治者的意识形态，又是企图推翻他们的极端主义者的理论基础。本拉登就是出身于沙特阿拉伯的五大统治家族之一。关于阿拉伯半岛和伊斯兰文明。全世界最大的半岛，约1/3中国大。世界上唯一居民成分历经多世纪保持不变的地区，居民分为定居的人口和逐水草而居的贝都因人（近200年来波斯湾西岸各国的统治阶层），但种族和语言相同。闪族的摇篮，一部分闪族人迁移到新月地区，成为巴比伦人、亚述人、腓尼基人、希伯来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基本要素在此形成。中世纪，具有鲜明闪族特色的阿拉伯民族迈出半岛，建立了自大西洋东岸起、直至中国唐朝边境的庞大帝国。他们继承了两河流域和尼罗河流域的古代文明（即古巴比伦和古埃及文明），吸收了希腊-罗马文明，与波斯文明融合，形成了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并传到中世纪的欧洲，唤醒了西方世界，促成了欧洲的近代文艺复兴。今天，全世界1/4人口是穆斯林，虽说阿拉伯语的民族已不占多数，但诵读《古兰经》必须用阿拉伯文，伊斯兰教的圣地又在阿拉伯半岛，阿拉伯人在伊斯兰世界仍然占有独特而重要的地位。1258年，蒙古军攻入巴格达，处死逊尼派宗教和政治领袖哈里发，使伊斯兰世界进入多个政权并立、互不从属的局面。波斯湾诸国，用石油换来的钱购买想要的现代化：22、科威特（M）。波斯湾西北部战略要地。奥斯曼时代属于伊拉克，发现石油后，英国让他脱离伊拉克成为英保护国。伊拉克想“收复”科威特，沙特阿拉伯也想“统一”它。科威特王室的办法是外交上紧靠西方，国内政治改革小步前进。目前除国王任命的内阁，还有50人的国民议会。23、巴林（M）。重要转口港。由逊尼派贝都因人统治占八成人口的什叶派。2011年以来巴林王室无法应对群众示威，需要沙特阿拉伯动用装甲车助阵。24、卡塔尔（M）。利用石油收入填海造地，创造了阿拉伯世界的发展奇迹。锐意提高软实力，主办了2001年的WTO大会、2006年的亚运会。半岛电视台是其招牌，但言论反映政府亲西方立场。25、阿联酋（M）。面积8.3万平方公里，石油储量全球第7。最大卖点是迪拜。阿联酋及波斯湾各地的人口结构是四层金字塔：贝都因人是老板，欧美人是高级顾问，其他国家的阿拉伯人是技术骨干，超过人口半数的南亚和东亚人是劳动大众。26、阿曼（M）。在阿拉伯世界很受尊重，也得到西方国家的认可。政策是“踩钢丝”：维持传统，对外宽容；亲近西方，效忠阿拉伯；政治专权，社会开放。27、叙利亚（M）。世界上唯一六千年来连续有人居住的城市是叙利亚的首都大马士革，位于肥沃的新月地区，自古是商道重镇。大马士革现在还是地中海东部地区基督教中心。六千年来多个统治者在此留下不同文明。腓尼基字母向西传，演变成希腊字母、拉丁字母，向东演变成叙利亚文、回鹘文、蒙古文直至满文。关于叙利亚内战。统治叙利亚已四十年的阿萨德父子信奉什叶派中的阿拉维派，经法国扶持上台，统治占大多数人口的逊尼派。老阿萨德果断、独裁、狠辣。70-80年代是苏联在中东最可靠的盟友。小阿萨德被西方媒体认为较软弱无能。小阿萨德政府想做的似乎是争取库尔德族、其它少数派和城市中产者的支持，打击穆斯林兄弟会等逊尼派激进势力和亲西方分子。这是现在叙利亚内战的背景。28、黎巴嫩（M）。一战前是奥斯曼帝国的一个行省。一战后由法国托管。1926年法国将黎巴嫩和叙利亚分开时，黎巴嫩人口构成依次是：马龙派基督教徒、逊尼派穆斯林、什叶派穆斯林、德鲁兹派（一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什叶派小宗派）。1946年独立后，内部各派力量矛盾重重，外部又有以、阿战争等不良因素，黎巴嫩战火不断。马龙派的长枪派和什叶派的真主党使黎巴嫩从1975-1990年陷入全面内战。内战后各派系武装力量并未消失，叙利亚、以色列和伊朗分别有代理人。2005年，前任总理哈里里死于汽车炸弹，真主党在南部与以色列交火，在伊斯兰世界声誉隆起，在国内加强服务工作，得到下层老百姓拥护。以色列撤兵后，黎巴嫩进入新时期。外资开始进入，政府大力推动社会和解，发展旅游业。29、约旦（M）。一战前属于奥斯曼帝国。战后英法达成协议，法国得到叙利亚（包括今天的黎巴嫩），英国得到巴勒斯坦（包括今天的以色列、约旦）和伊拉克。现任国王阿卜杜拉二世已是已是英国支持的阿卜杜拉王朝第四代。约旦六成居民是巴勒斯坦人。关于约旦河。北起加利利海，南至死海，全长360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低的河流，也是水源争夺最激烈的河流。宗教意义：对犹太人，当初希伯来人是在约书亚的领导下读过约旦河才到达耶和华的家园；对基督徒，耶稣的表兄约翰就是在约旦河里为信众施洗礼，耶稣也在约旦河的一条支流（在今日以色列境内）里接受约翰的洗礼。30、以色列（J）。历史久远、几经磨难却始终没有失去自我的民族。关于犹太民族。对人类文明影响最为深远而广泛的几个思想体系中，属于一神教的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源自犹太民族；属于多神教而不着重探讨造物主的印度教和佛教源自印度民族；不问前世来生，专注社会伦理与个人修养的儒家和道家思想源自汉民族。后两者几千年来定居繁衍，形成中国和印度这两个人口大国的主体民族。而犹太民族两千年来散居世界各地，总人口只有后两者的1.5%左右。但近200年来，在全世界科学、教育、文化、艺术、金融、共商、政治等方面的翘楚中，犹太人总人数超过中国人和印度人，在比例上也超过欧美各个主体民族。关于犹太人定义。关键考量是犹太法典所形成的的风俗习惯。转奉基督教或伊斯兰教的犹太人不再认为是犹太人，有犹太家庭背景却不遵守犹太教律法、甚至不信宗教的人一般仍然被认为是犹太人，马克思是著名例子。关于希伯来文化。希伯来文化的真正构建人极可能是具有埃及血统的摩西。他带领从埃及逃出来的群众游走沙漠40年，用“一神教”把不同部落融合为具有共同文化的群体。大卫王于公元前1004年统一以色列，建立以耶路撒冷为首都的犹大国，用政权的力量巩固希伯来文化。大王王儿子所罗门王扩大其版图，他们的后裔从此被称为犹太人。公元前586年犹大国被新巴比伦人灭亡，犹太人被遣送至巴比伦城。公元前538年，波斯灭巴比伦，允许犹太人返乡。公元前66年，罗马统治犹太国，犹太人大举反叛后遭报复，耶路撒冷神庙被罗马人摧毁，犹太人被驱赶四散。犹太人自“巴比伦之囚”后，血统和语言改变。近两年前来，犹太人在世界各地以当地语言为母语。20世纪初，各地犹太复国主义者大量移民巴勒斯坦，却缺乏可沟通语言，于是犹太裔语言学家创造现代希伯来语，即今天以色列的官方语言之一。关于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的争端。西方基督教国家出于纳粹暴行而对犹太人的负疚感，及对中东地区的战略考虑，坚定支持以色列。而阿拉伯人为什么成了以色列的主要敌人：巴勒斯坦人受到的严重伤害，阿拉伯国家四次战败的挫折感，间接原因则是阿拉伯国家及其它穆斯林国家（如伊朗）对殖民主义的憎恨和基督教徒的怨愤。31、巴勒斯坦（M）。早期这片土地被称为迦南。2000年前罗马人统治这里称之为巴勒斯坦。后来的迁入者包括亚伯拉罕。现在所有说闪米特语言的民族（主要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都自认亚伯拉罕的子孙。关于耶路撒冷的归属。目前以、巴冲突和阿、以冲突的焦点之一。1948年后西区新城属于以色列，东区旧城属于约旦；1967年，以色列占领了耶路撒冷东区和约旦河以西的全部领土。从力量上看，以色列占优势。从法律上看，以色列可以引用“既成事实”原则，巴勒斯坦人可以援引当年联合国几项决议。从历史和文化上，犹太人以其古老历史和被毁的神庙地基为主权理由，阿拉伯人则以同一地点的两座清真寺和《古兰经》里记载穆罕默德被真主在夜间由耶路撒冷召上天为依据，声称耶路撒冷是穆斯林的圣地，当然，基督教徒也可以用耶稣的被钉十字架与复活，及耶稣圣墓在耶路撒冷为依据。关于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国。19世纪末，犹太复国主义兴起，当时统治巴勒斯坦的奥斯曼人对犹太人很欢迎，并未阻止欧洲犹太人移民巴勒斯坦。一战后到二战前，英国托管巴勒斯坦期间，应允犹太人加速移民，阿拉伯人数次大暴动。1947年，在美国操作之下，联合国通过由阿拉伯人与犹太人分治决议。1948年，以色列宣布独立，引起第一次阿、以战争，以色列以寡敌众，在巴勒斯坦站稳脚跟。四次战争后以色列取得更多领土。逃亡在外的巴勒斯坦人称为无国籍者。而几百万犹太人“回到”以色列定居。目前，以色列境内150万阿拉伯人，加上“西岸”和加沙地区的400万阿拉伯人，数量和犹太人大致相同。但由于各种弱势，巴勒斯坦人想要在1948年前的领土上建国已不可能，所以巴勒斯坦人同意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先建立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实行自治，再设法建立以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的共和国。这符合1947年的联合国分治协议，但巴勒斯坦的领土却较当年议案中小了许多。关于以色列处境。从心理看，以色列人一般不仇恨巴勒斯坦人，但巴勒斯坦人多数仇视以色列人。从地理看，以色列的地理条件决定它终究是中东国家而不是欧洲人在西亚建立的国家。从人口看，650万在美国的犹太人的总影响力可能会缓慢下滑，要影响美国的中东政策会越来越困难；犹太人内部流派也有分歧。作者认为，以色列当政者的最佳选择应该是在还具有明显优势时，与巴勒斯坦达成“两个领土稳定而互相交往的国家”的协议，并尽力为“一块土地，两个国家，三种宗教”的局面寻求广泛而长久的国际保证。——补充知识关于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作者认为，要消除农耕文明高于游牧文明的偏见。两者只是在不同地理环境下平行发展的互有借鉴的两种生活方式。今天的阿拉伯文化、波斯文化、印度文化都是两者南北交流的结果，今天的土耳其文化则是东西南北多维交流的产物。早期游牧民族主要分为：东部说阿尔泰语的蒙古人种；西部说印欧语系的高加索人种。突厥人（属于阿尔泰语系）于6世纪迁离蒙古高原后游走于中国和波斯文化圈边缘，10世纪起突厥语民族进入波斯文化圈内部，13-17世纪，蒙古人与突厥语诸民族轮流主宰亚欧大陆主要区域。他们发展了跨区域的长途贸易，促进了不同文化的交流，实现了大规模的民族融合。正是这些游牧民族，为现代世界打下基础。关于君权与教权的博弈。罗马帝国4世纪末奉基督教为国教后，东罗马帝国君权高于教权，直到1453年东罗马帝国灭亡；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欧罗马主教为首的天主教会具有崇高地位，至今罗马市一角的梵蒂冈既是天主教教廷所在，又是一个与多国有外交关系的独立主权国。中世纪欧洲宗教和政治的关系错综纠缠很难分开。16世纪宗教改革后，欧洲宗教版图分为天主教（当年罗马帝国直接控制地区）、新教（当初不受罗马帝国控制的莱茵河以北）、英国国教（被罗马帝国政府却未能完全震慑的海岛）。17世纪后，欧洲君权与教权仍然互相渗透。18世纪理性主义及启蒙运动后，19世纪欧洲民主化和世俗化，君权与教权同时下降。伊斯兰世界历来政教合一。土耳其共和国的成立打破传统，今天的伊斯兰国家多数都政教分离，但沙特阿拉伯和伊朗是例外。俄罗斯10世纪受到希腊教士的宣化而信奉基督教，教士地位崇高。18世纪彼得大帝革新，君权高于教权。十月革命后，以列宁为代表的无神论革命者领导政权，继承者斯大林强调具有“神职人员”功能的政治工作干部的重要性。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共产党基本消失，俄罗斯正教复苏，普京支持俄罗斯正教重建，但鉴于多年传统，俄罗斯教会只有与政府合作才有发展空间。中国是典型世俗化国家，没有宗教战争，没有君权与教权之争。过去中国的士大夫阶级具有“僧侣阶级”教化百姓的功能，今天教化职能落到掌管意识形态的部门和公共知识分子头上。关于伊斯兰教。610年，年约40的商人穆罕默德受到天启，从麦加开始宣教，宣扬独一真主“安拉”，但遭到当权者抵制。622年，穆罕默德领导信徒迁徙到北方雅特里布（后改名麦地那），这一年被伊斯兰历元年。630年，阿拉伯半岛上多数部落归顺穆斯林军，穆罕默德率军进入麦加，捣毁所有偶像，宣布异教徒不可进入麦加。穆罕默德生前没有指定继承人。其堂弟兼女婿阿里的拥戴者结为什叶派，自此与多数派（即逊尼派）分离。今天，85%穆斯林属于逊尼派。公元8-12世纪是伊斯兰的盛世，在天文学、数学和医学方面领先全世界。由于苏菲教团的盛行，伊斯兰放弃理性主义，科学成就从13世纪起就停滞不前。13-17世纪，蒙古人与突厥人轮流成为亚欧大陆主要领域的主宰者，促成伊斯兰教进一步扩张。 带着这个疑惑，我登上了返程的飞机。当飞机差不多离开伊朗领空时，我注意到飞机上的妇女们纷纷摘下了她们的头巾，有些人涂上了唇膏，还有人到洗手间里换上了时髦的衣裳。顷刻之间，我明白了，伊朗的未来就在这些有机会出国的人们的心中。 带着这个疑惑，我登上了返程的飞机。当飞机差不多离开伊朗领空时，我注意到飞机上的妇女们纷纷摘下了她们的头巾，有些人涂上了唇膏，还有人到洗手间里换上了时髦的衣裳。顷刻之间，我明白了，伊朗的未来就在这些有机会出国的人们的心中。 布迈丁曾说过这样一段有预见性的话:今后几十年，数以百万计的南半球的人将会到北半球去。他们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前往，而是去征服。他们的子孙将会征服你们。我们的妇女的子宫将会带给我们胜利。 今天，数以百万计的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对这个预言感到不寒而栗。 2019-04-28 17:43 布迈丁曾说过这样一段有预见性的话:今后几十年，数以百万计的南半球的人将会到北半球去。他们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前往，而是去征服。他们的子孙将会征服你们。我们的妇女的子宫将会带给我们胜利。 今天，数以百万计的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对这个预言感到不寒而栗。 他们许多人都受过良好教育却不能顺利就业，他们憎恨本国权贵的跋扈，但对外国社会的“公平正义”过分理想化。他们能够上网联络同道者，勇于和善于表达意见，自认为（并且确实是）社会的未来，但是对未来并没有一致的理念。 这些前奥斯曼属地与原来的“近东”混合起来，再加上东方的波斯（伊朗），在一战后被一些欧... 2019-02-19 22:42 大中东行纪：世界并非静悄悄（修订版）张信刚447个笔记◆ ［第二版绪言］ 这里绝非静悄悄 他们许多人都受过良好教育却不能顺利就业，他们憎恨本国权贵的跋扈，但对外国社会的“公平正义”过分理想化。他们能够上网联络同道者，勇于和善于表达意见，自认为（并且确实是）社会的未来，但是对未来并没有一致的理念。 这些前奥斯曼属地与原来的“近东”混合起来，再加上东方的波斯（伊朗），在一战后被一些欧美人士合称为中东。 土耳其、埃及、巴勒斯坦、以色列、黎巴嫩、叙利亚、约旦、伊拉克、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伊朗这十六个国家。除了以色列，其余十五个都是以穆斯林人口为主的国家，因此“中东”主要是穆斯林地区，也是伊斯兰世界的核心区域。这是考虑中东问题时的主轴。 上游的苏丹（在埃及之南）以及位于北非的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在埃及之西）这五个非洲阿拉伯国家。中东十六国加上五个非洲阿拉伯国家可以合称为“文化中东”。在这二十一国里，除了以色列，都是穆斯林国家；除了土耳其、伊朗和以色列，其余十八个都是阿拉伯国家。 马耳他、塞浦路斯，巴尔干半岛南部的希腊，高加索山脉南麓的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以及非洲之角的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吉布提、索马里，合称“中东边缘十国”。 而马耳他、塞浦路斯、希腊、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七国的主要人口是基督教徒；它们是与伊斯兰文明核心地区最为接近的基督教国家。 大中东三十一国中，二十三个是穆斯林国家；在这些穆斯林国家中，除土耳其、阿塞拜疆、伊朗外，其余二十个国家都是阿拉伯联盟（共有二十二个成员）的成员国。 一个认识中东的“六六法则”，把中东在地理上分为六区，在历史上分为六段。现在按“六六法则”的第一个“六”字，把中东按地理位置分为六个地区：（一）阿拉伯半岛；（二）半岛之东北的美索不达米亚；（三）半岛之西北，地中海东岸的黎凡特；（四）半岛之西的尼罗河谷及周围的沙漠；（五）地中海之北、黑海之南的安纳托利亚（Anatolia）;（六）美索不达米亚和安纳托利亚之东的伊朗高原。 （Levant，拉丁文意为“日升之地”，指地中海东岸地区，包括塞浦路斯、巴勒斯坦、以色列、黎巴嫩、叙利亚和约旦西部）。 托罗斯山脉的东南支脉是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的源头。 最早发展出能够动员大量人力和物力以便引水灌溉的社会组织：这两个地区先后出现了（超越于部落的）“国家”这种政治形式以及崇拜某些特定神灵的宗教信仰。两个地区的国王逐渐被认为是神祇的化身，具有无上权威。 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首先发明了象形的楔形文字，四百年后，埃及人又创造了另一套象形文字。 在这些图像的基础上，苏美尔人在公元前35世纪发明了书写在泥版上的文字。 苏美尔人兴盛的原因是发达的农业可以使许多人免除农业劳动而从事其他工作，而苏美尔人的消亡则是因为长期引河水灌溉农田之后，土壤逐渐盐化，农业减产，导致经济衰落。 ，于距今约三千六百年前在安纳托利亚中部兴起，建立统治大半个安纳托利亚的国家，边境达到黎凡特，并曾经一度南下美索不达米亚，也曾占领过埃及。赫梯人的强盛应该归功于安纳托利亚丰富而易采的铜、铁、银矿石，这给了他们很大的财力进行战争和开拓疆土。 摩西劝化了希伯来人崇拜并且信仰雅威（Yahweh，后来称耶和华），是亚伯拉罕和他的儿子以撒（Issac）、孙子雅各（Jacob）的神。 巴格达是（逊尼派穆斯林的）阿拔斯（Abbasid）王朝的政治和文化中心，与科尔多瓦（西班牙城市，由北非穆斯林统治）、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以及中国北宋的首都开封是世界上四个最繁荣的大都会。11世纪起，波斯人和新近皈依伊斯兰的突厥语民族在伊斯兰世界里力量上升，经常以军权干预政权。 奥斯曼打败主要是由突厥裔将领组成的埃及马木留克王朝，将哈里发的职位移到伊斯坦布尔，由奥斯曼苏丹兼任，直到1922年。从1520年到1920年的四百年间，奥斯曼帝国先是领土不断扩张，国势持续上升，到1700年之后进入了逐渐萎缩和衰弱的周期。 苏联则在埃及、叙利亚和南也门取得优势。1979年，埃及与以色列建交，美国将埃及纳入自己的轨道，可谓一大斩获，却又因为伊朗发生伊斯兰革命而痛失一局。这一年是中东地区的一个转折点。 大量起用与美国关系良好的什叶派政客，取代萨达姆领导的复兴党。这些外来因素使中东社会的固有矛盾更加彰显，终于导致2011年的“阿拉伯之春”和利比亚、也门以及叙利亚的内战。 穆斯林是一等公民；犹太教徒、基督教徒和琐罗亚斯德教徒是二等公民，称为“有经者”（Ahl al-Kitab），享有宗教自由和相当程度的自治权，但要交纳人丁税（jizyah）；其他人称为“不信者”（kufr，英译“infidel”），在社会上被蔑视。因为基督教徒、犹太人和琐罗亚斯德教徒一方面受到宽容，另一方面不愿意交人丁税，所以先后被穆斯林征服的地区（埃及、波斯、黎凡特、西班牙和阿纳托利亚、中亚）都有许多人转奉伊斯兰教。 由于大批本来信奉萨满教（Shamanism）的中亚游牧民族在10—12世纪转奉伊斯兰，之后的苏非仪式因而带有若干萨满教的痕迹。自12世纪起，正统伊斯兰与苏非主义开始相互渗透，各地的伊斯兰社会出现了许多苏非教团（Tariqa，又译“道门”）。 家族、部族联盟往往是支持政权的主要力量。当拉丁美洲和亚洲各国纷纷摆脱威权政治、逐渐进行民主化之时，多数穆斯林国家的当权者在西方各国政府和媒体的压力下，只以“我国情况特殊”来推诿，或者“口头上附和，行动上拖延”。穆斯林国家都没有民主传统，移植西方的制度也未必有效，但故步自封绝非长久之计。 沙特阿拉伯和伊朗这两个隔波斯湾相望的能源大国，一个自认是逊尼派伊斯兰的正统，另一个是什叶派伊斯兰的当然中心；一个亲西方，另一个则反西方；最近两国断绝了外交关系，成了死敌。但它们却一致地实行政教合一制度，严格执行大体相同的伊斯兰教法。 也门和索马里隔亚丁湾相望，两国都相当贫穷落后，虽然借用“议会”等现代名词，实际上没有脱离教派、部族、地域政治的传统。也门经过多年内战后，1990年由南、北也门合并而成；双方之间既有逊尼派与什叶派之争，也有地域性的历史宿怨。 土耳其经过八十年的“激进世俗派”（radical secularists）执政之后，最近十几年来民选的政府是伊斯兰政党；而现任总统似乎有很重的“苏丹”情结，几乎早已“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要做土耳其的伟大领袖。这说明历史发展的趋势必须用“长时段”来观察：伊斯兰的文化和社会传统的确很坚韧，正如儒家传统在中国不可能轻易地被“打倒孔家店”或是“破四旧，立四新”的短期运动所消灭。然而，土耳其的两股伊斯兰力量在2014年分裂，在2016年7月里发生的武装政变，以及随后的大规模逮捕审讯也增加了土耳其今后的不稳定性。 最可能的情况是，中东产油国最大的主顾将会从20世纪的欧美国家转成21世纪的亚洲国家如中国、印度、泰国和越南。 阿联酋（特别是迪拜）和卡塔尔已经成为中东的金融中心。它们用手中的石油、美元在世界各地投资，既能分散风险，又有相当的回报。 如果把以上在埃及和突尼斯所做的抽样调查也在上述几国展开，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差别。 欧洲殖民主义者的侵凌迫使许多穆斯林力图自新自强，因而产生了20世纪初的现代伊斯兰复兴运动，其具体表现之一是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成立。 由于犹太人在美国的成就和力量，美国政府一向全力支持以色列；同时以色列也是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坚强的基地和盟友。 以色列与西方的作为扭曲了大中东地区许多穆斯林的心态，也使本地区穆斯林国家统治者的腐败与无能得到了一个借口。这确实是中东国家人民的不幸。 “九一一事件”中的十九个恐怖分子中有十五人是沙特阿拉伯籍，就颇能说明恐怖主义猖獗的心理背景。“九一一”之后，恐怖主义能够在全球招募人员并且建立了一个国际网络，应该和普通穆斯林感受到的歧视以及伊斯兰社会的领导者们善于空谈而无所作为有很大的关系。 大多数阿拉伯人绝对不会赞成对西方进行“圣战”，更不要说用恐怖手段建立一个包括全世界穆斯林的“伊斯兰酋长国”。但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欣慰的情况，不参加恐怕活动不等于心中没有芥蒂或是怨愤。 是一个殖民主义者不顾地理条件和民族、语言、教派人口分布的分赃方案。但是这个由殖民帝国主义者官员在谈判桌上划出来的疆界，已经在一般阿拉伯人的意识中固化；阿拉伯世界现在只是一个文化概念，而不复是当初泛阿拉伯主义者所盼望见到的政治实体。 目前胡塞武装力量占优势，已经在萨那成立了自己的政府，但是沙特阿拉伯也增加了对也门的轰炸。 在“阿拉伯之春”的呼声高涨时，叙利亚先静后乱。2011年夏天，在突尼斯和埃及总统被逐将近半年之后，叙利亚出现了连续多日（主要是青年人）的示威浪潮。此后，西方各国、土耳其和沙特阿拉伯、卡塔尔等国声言要在叙利亚实现“政权更迭”，武装并且协调各个反对派力量。经过几年的惨烈内战，死伤几近百万人，逃亡国外的难民接近八百万；各个城市，甚至是小镇，大都有一群群的建筑残骸和一堆堆的瓦砾。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依靠国内亲政府力量和伊朗、俄罗斯的支持，坚持了四年多，始终没有被替换，而且其间还经过了一次全国大选得到连任。最近“伊斯兰国”（英文缩写先是ISIL，后来称为ISIS；阿拉伯文的缩写是Daesh）的扩张和残暴表现授予俄罗斯直接介入叙利亚内战的理由，也迫使美国和它的盟国不得不打击这支残暴但却对他们一心想要除去的阿萨德政权最有威胁力的武装力量。 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依靠国内亲政府力量和伊朗、俄罗斯的支持，坚持了四年多，始终没有被替换，而且其间还经过了一次全国大选得到连任。最近“伊斯兰国”（英文缩写先是ISIL，后来称为ISIS；阿拉伯文的缩写是Daesh）的扩张和残暴表现授予俄罗斯直接介入叙利亚内战的理由，也迫使美国和它的盟国不得不打击这支残暴但却对他们一心想要除去的阿萨德政权最有威胁力的武装力量。 全球反恐怖主义斗争带入新阶段，也使美国奥巴马（Barack Obama）政府得以修改它的中东政策。近十几年来美国中东政策的明显失误就是没有预见到它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将萨达姆时代的大量军人逼入了死胡同，把他们推向极尽残暴的“伊斯兰国”组织，因而加强了“伊斯兰国”的作战和管理能力。 认为穆斯林国家的多数人会拥抱西方的（也是一部分穆斯林知识分子所认同的）价值观和代议民主制。他们对中东这个历史久远且复杂的地区把错了脉，把阿拉伯社会的一次大痉挛乐观而轻率地称为“阿拉伯之春”。 前苏联阵营中的东欧和中亚各国之中，只有捷克、波兰和波罗的海几个有颇高的文化水平和人均收入的国家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民主社会的轨道，其他的国家都只是披上了民主制的外衣实行威权政治或是宫廷政治。 ，要求穆尔西（Mohamed Morsi）总统下台，让军人轻易地完成了政变。至于也门、叙利亚和伊拉克，无论怎么看都见不到“阿拉伯之春”的好处在哪里。 中东地区未来的社会发展和政治生态必将出现深刻的变化，并且是复杂而不易预见的变化。 不幸的是，大中东地区的国家多数都有民族和宗教冲突，因而，它们民主化的选择空间就颇受限制。 ，然而这不但没有受到西方国家的谴责（美国海军第五舰队的司令部就设在巴林），反而得到沙特阿拉伯的强力支持。就现实力量的对比来看，只要西方不把五年前对付利比亚的卡扎菲和目前对付叙利亚的阿萨德的力量用来对付巴林王室，巴林人民的实际选择就非常有限。 世俗化对大中东边缘区的几个基督教国家固然也是挑战，但是还不至于成为太严重的问题。对于已经非常现代化的以色列来说，“世俗化”指的是以色列的犹太人可以不信犹太教，阿拉伯人可以继续信仰伊斯兰教或是基督教，但是犹太教是国教；犹太教大拉比（Chief Rabbi）这一个法定的职位就说明了以色列不算是世俗化国家。犹太人曾经长期在欧洲遭受迫害，所以今日以色列的宗教特色反而成为西方国家认为它应该被保护的原因。 奥斯曼上层借苏丹兼任哈里发的理由，鼓吹“泛伊斯兰主义”（Pan-Islamism），企图以宗教来维系帝国境内的穆斯林人口，尤其是在英、法鼓动下日益离心的阿拉伯人。奥斯曼帝国崩溃后，土耳其共和国废除苏丹制度，解散苏非教团，由政府管理宗教寺院和财产，以世俗法律替代伊斯兰教法。 强人倒下后，军人集团势必会在新政权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如果新政权选择国家世俗化，必将令参与推倒强人的伊斯兰主义者强烈不满，造成社会进一步分化；如果新政权强调伊斯兰教法，它就很难与一向遭军人集团压制的激进伊斯兰主义者划清界限，不仅会遭到西方国家的疑忌，也会令国内许多受到西方价值观影响的专业人士不满，从而影响经济和社会的发展。 伊朗是由什叶派教士控制的伊斯兰共和国。伊朗的十二伊玛目什叶派相信他们早期的领袖第十二位伊玛目并未死去，只是选择隐遁，日后将会重返人间。在此之前，他的职位由为数极少的阿亚图拉（Ayatollah）暂代，因此阿亚图拉在宗教上的宣示一定正确。这个信仰很类似于天主教认为教宗是耶稣在世上的代表，因此不会犯错的信条。虽然目前伊朗实行的是神权政治，但什叶派的教义比逊尼派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更加重视“公众议决”（Ijma）的法学原则，因此与现代民主概念没有本质的冲突。西方传媒往往忽视一个事实：伊朗在霍梅尼（Ruhollah Khomeini）去世后很平稳地过渡到新的领导团体，而且每四年举行一次有多人参选并且有实质竞争的总统选举和国会选举。 。后穆巴拉克时代的军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五年前所做的预测：埃及军人们不可能真正远离政治。毕竟，埃及历史上的马木留克王朝（13—16世纪）都是由非世袭的军事将领出任苏丹。随后的奥斯曼统治时期也是由军事首长决定大政。 但是它的内部矛盾也不容低估。库尔德人占全国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短期内很难与突厥族裔同心同德。在尊重世俗化的基本原则下，执政的正义与发展党（AKP）在2014年第四度以大比例赢得了国民议会的选举，党魁埃尔多安也第一次由全体国民直选成为总统，并且逐渐引入了许多朝伊斯兰化移动的立法与行政条例。与此相对照，凯末尔亲自创建的政党（CHP，即土耳其共和人民党）已经沦至无足轻重。这当然会引起许多坚决世俗派的惶恐。但是，一股既要伊斯兰也要现代化的新力量也已经在土耳其出现；在专业人士和工商业者之中，用“天助自助”的信念取代传统上许多穆斯林所倾向的宿命论的新价值观正在悄然兴起。这可能是土耳其经过八十年的摸索之后，对大中东其他穆斯林国家的魅力之所在。 不论这个说法是否属实，它背后的逻辑的确代表一种思维的突破，而它的预见已经被近几年的一些事实所证明。 这一点上，霍梅尼的比喻可能比他的原意更加恰当。如前所言，在所有的中东穆斯林中，都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同现代西方的价值观与政治制度，伊朗也不例外。 西方现代文明的确有诱人之处——生活富裕、选择自由、公民权利等，都具有强烈的普适性。假如大多数人民想要与“魔鬼”共舞，当权者大加挞伐也未必能够奏效。那些由于意识形态而拒斥和扬弃西方近代文明的政府，不论是在外交上亲美的沙特阿拉伯，还是反美的伊朗，都有可能在大中东的新格局中被自己的人民摒弃。埃及19世纪末的伊斯兰学者穆罕默德·阿布杜（Muhammad Abduh）是伊斯兰复兴运动的早期鼓吹者。他反对西方的侵略和本国的封建君主制；认为宗教可以和科学合作，信仰可以与理性互补。他主张逊尼派法学家应该改变12世纪以来认为“创制之门”已闭的保守传统，使用早期伊斯兰教法学者所拥有的“独立判断”之权，重启“关闭”的“教法大门”。依我看，“大中东”地区哪个穆斯林国家能够涌现大批“独立判断”、尊重科学的学者，在大众接受的教法范围内找到可行的现代化途径，哪个国家就会成为“大中东”穆斯林国家未来发展的模式。而这一途径最简单的表述方式与中国“五四”时期所提倡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很接近，那就是：“伊斯兰 + 民主 + 科学”。◆ 埃塞俄比亚：人类的起点 科学家们认为人类的远祖大约是一百七十万年前由非洲东部游走到世界各地的。他们某些留在非洲东部的后裔在大约十万年前进化为现代智人（Homo sapiens），并再度“走出非洲”，这就是今日人类的直接祖先。人类基因图谱的研究表明，今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是由十万年前的同一祖先繁衍而来，间接支持了“走出非洲”的理论。我这个“游走于文明之间”的系列文字由埃塞俄比亚写起，可以说是顺理而成章。遂自评曰：既符合科学知识，又带有人文情怀，还兼及国际政治。曲线留学约半个世纪以来，我在世界各个不同文明区域学习、工作、游历和考察，也是从埃塞俄比亚开始的。1962年我从台湾大学毕业，服了一年兵役之后，和当时大多数同学一样，准备到美国留学。 科学家们认为人类的远祖大约是一百七十万年前由非洲东部游走到世界各地的。他们某些留在非洲东部的后裔在大约十万年前进化为现代智人（Homo sapiens），并再度“走出非洲”，这就是今日人类的直接祖先。人类基因图谱的研究表明，今天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是由十万年前的同一祖先繁衍而来，间接支持了“走出非洲”的理论。 ，只因当时美国的移民法给华人的名额很少，要等许多年才能轮到，所以他们就先离开了台湾，到非洲东部的埃塞俄比亚工作；我的弟弟妹妹们也因此都离开台湾到美国念书去了。美国驻台北“领事馆”的一位华人雇员看了我的留学申请表之后跟我说：你只身在台，又有明显的移民倾向，拿不到留学签证的；如果你一旦被拒绝签证，别地方的美国领事馆也不会给你发签证。你父母不是在埃塞俄比亚吗？你不如就到他们那里去办签证。 。为我办票的那位中年职员对我十分照顾，他认为我父母既然要花一笔可观的路费让我“曲线留学”，不如就一路上观光个够，长点见识。 起初文化较为低落的阿拉伯人在7世纪时信奉了兴起于阿拉伯半岛西部的伊斯兰教，增强了民族凝聚力，将信主独一的信仰与仪式传播到全世界，使伊斯兰教成为今日大中东地区的主要宗教。 心中就想到鲁迅对于中国历史时代的评断：“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 由于埃塞俄比亚的卫生条件很落后而国内人才又很短缺，世界卫生组织决定从各国招聘人员，开办一家医学院，我父母因此才有机会到这个遥远的国度工作。而我也因之要绕道埃塞俄比亚前往美国留学，从此改变我的人生道路。◆ 埃塞俄比亚：非洲之角的雄狮 学到，咖啡先是从埃塞俄比亚传到也门，然后传到伊斯兰朝圣之地麦加，再由麦加传播到整个中东地区。16—17世纪时由奥斯曼土耳其人将咖啡传到欧洲各地。今天，除了埃塞俄比亚，全世界都把这种饮料称为咖啡，因为埃塞俄比亚的“卡发”（Kaffa）地区至今仍然漫山遍野都是咖啡树。 青尼罗河，而它的源头就在贡德尔以南一百多公里的塔纳湖。埃塞俄比亚和埃及早在五千年前就有了贸易，但当时的路线可能是沿着红海而不是沿尼罗河来往。埃及人将红海西岸的地区，即今天的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称为“邦特地区”（Land of Punt）。 任何一个文明古国要想经营一家现代化的航空公司，绝不是买些新型客机，再培养一批本国的飞行员就能成功的；以客为尊的服务态度和地勤人员的素质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培养出来。 非洲首脑会议的主会场在中国援建的非洲统一组织大会堂。 人际关系和利益关系确实很复杂。 对比我和妻子1990年从美国回香港参与创建的香港科技大学，如今已是人才济济，枝繁叶茂，不禁感到一个社会的发展总趋势往往是个人事业成就的最主要因素。◆ 厄立特里亚：红海西南的孤立古国 兹文好比是拉丁文，目前除了宗教仪式之外，已经没有人使用；阿姆哈拉语有如意大利语，与吉兹语最为接近，而提格里尼亚语与提格雷语则有如西班牙语与葡萄牙语。◆ 亚丁湾风云：也门 咖啡传遍中东后，人们心中最为正宗的阿拉伯咖啡（Coffea arabica）就是从味浓而颗粒较小的摩卡咖啡豆磨制出来的（后来美国人把一种咖啡、巧克力和奶油的混合饮品称为“Mocha”，与摩卡咖啡豆毫无关系） 一如茶的故乡在中国，茶叶又以中国出产的为最好，但是世界上从“茶经济”赚钱最多的是英国，咖啡是从也门传到世界各地的，也门的咖啡豆也被认为是上品，但是全世界从“咖啡经济”赚钱最多的肯定是美国。 贝鲁特 公元7世纪伊斯兰教兴起，迅速席卷了整个阿拉伯半岛。阿拉伯人由以氏族和部落为基础的社会，正式转变为以伊斯兰教义为指导思想的政教合一的新兴政治实体——国家。照理大家认同的对象也应该由部落转向国家，但其实不然。东征西讨所向披靡的阿拉伯军队仍然主要依部落划分战区和管辖区，又经常以部落为分发战利品的单位。由于中古时期伊斯兰社会的生活方式改变得很缓慢，旧传统根深蒂固，转移认同对象也就十分缓慢。在阿拉伯军队东征西讨的过程中，不少军人都是从也门的部落出去，落籍在大中东许多地区。时至今日，许多北非人仍然会说他的祖先属于也门的某某部落。 坚持只有穆罕默德的堂弟（又是女婿）阿里（Ali）的后裔才能担任伊斯兰政教领袖的人结为阿里党，被称为什叶派（意为“党人”；对什叶派较详细的介绍请见有关伊朗和伊斯兰教的篇章）。 国家对一般也门老百姓来说仍然颇为抽象，氏族和部落才是他们效忠和依附的对象。但是首都萨那和亚丁等城市的居民开始具有现代公民意识，开始逐渐淡化了氏族和部落在他们身上的烙印。 在也门这样的传统穆斯林社会里，从西方兴起的现代思潮与他们自身的社会和文化传统显得很不调和。西方人对穆斯林社会的偏见和做法，包括对以色列的支持，会使一些反对西方又对本身社会制度不满的年轻人容易受人教唆而走向极端。 胡塞武装寄望于得到同属什叶派的伊朗的支◆ 亚丁湾风云：索马里与吉布提 埃塞俄比亚的阿姆哈拉等语言却与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更为接近，属于闪米特语族。 1840年，英国打败了大清帝国，但是此后四次进攻索马里都被击退 索马里之所以支离破碎有其内在和外在的因素。内在因素是索马里社会一直以氏族和部落为基础，分为许多互不从属的政治力量。外在因素则是殖民主义者当初分而治之；近年来埃塞俄比亚又出兵支持一派军阀，而“基地组织”则与另一派关系密切。 由于位处红海口，索马里海域在历史上就经常出现海盗，曾经颇让控制红海商贸的罗马人和奥斯曼人头痛。最近这些年索马里沿海的渔民没有了法律的保障和约束，纷纷下海为寇，据统计每年能收入十亿美元的赎金。更有军阀为海盗购买快艇和卫星定位系统，成了世界海运的一大问题。 法国在19世纪末期把吉布提及其周围的一片半沙漠地带划为法属索马里兰。1960年索马里独立前，吉布提也有要求独立的呼声，当时在法国主持下仓促地举行了一次公民投票，结果反对独立者获胜。不过法国终于在1976年同意允许吉布提独立。 但中国正在为吉布提修建一个规模更大的新海港。看完了海港，他非要带我去看中国大使馆不可。壮观新式的使馆门前挂着一条横幅，欢迎中国护航舰队的官兵到访吉布提 我想到迪拜租用海港每年付出的两亿美元租金，各国军人的花销，以及吉布提与埃塞俄比亚共营的专为后者转运货物的铁路收益，实在很难解释眼前看到的破落景象。在郊区的半沙漠地带，有些牧民似乎还过着和他们几千年前的祖先差不多的生活。 都要摆在大中东地区和阿拉伯世界的现实里观察才有意义。 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吉布提占了两个便宜：第一，地理；第二，还是地理。。 。我去吉布提之后不久，吉布提修订宪法，允许他第三次竞选总统。2011年，他又获得六年的新任期。 。我去吉布提之后不久，吉布提修订宪法，允许他第三次竞选总统。2011年，他又获得六年的新任期。 吉布提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它与亚丁都位于红海的南门曼德海峡之侧，等于是一南一北扼守印度洋和红海之间的交通。这就是为什么19世纪中叶，正当英法合作开凿苏伊士运河的时候，这两个殖民帝国分别占领了亚丁和吉布提，据为自己的殖民地。 但是两国仍然尽力保留它们在亚丁和吉布提的殖民地。我想它们的主要目的是要继续扼守通过红海的交通。 海港建成后将会是中国在海外的第一个军事基地。这一协议的宣布时间，正好是在中国大力推动“一带一路”战略之际，也是中国在非洲大量投资之后不久。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这条铁路还可能会继续向西修建，一直到达非洲西部大西洋之滨。）这些消息传出之后，互联网上的中文表达和美国各方对此的反应十分不同。我认为，国人所表达的兴奋和豪迈未免太过乐观和富于感情；要穿过印度洋补给和支援在吉布提的基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美国人因为怕中国能够就近侦测美国基地的动态而感到不安；这却又似乎和美国军事基地遍布全球的现实颇不相称。真正值得一赞的是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小国吉布提：既然你们都有兴趣来我们家，那么谁肯给钱谁就来。你们都说是为维护和平而来，总不会在我们家里闹腾吧！ 我认为，国人所表达的兴奋和豪迈未免太过乐观和富于感情；要穿过印度洋补给和支援在吉布提的基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美国人因为怕中国能够就近侦测美国基地的动态而感到不安；这却又似乎和美国军事基地遍布全球的现实颇不相称。◆ 苏丹：曾经的非洲第一大国 。苏丹北部（以及今日埃及南部）素称努比亚（Nubia），这地方的人三千年前曾经一度统治过埃及。今天苏丹的北方人以阿拉伯语为母语，居民自认是阿拉伯人，但肤色较北非人要黑，这是近千年来阿拉伯人与努比亚人融合的结果。 马赫迪起义者攻入苏丹首都喀土穆，英国政府的殖民代表戈登被刺死。 统率“常胜军”的戈登和统率淮军的李鸿章是“战友”。后戈登被调往非洲任苏丹总督，1885年被杀。 我这才醒悟到，苏丹和埃塞俄比亚为了尼罗河水的使用权，也为了跨境民族的问题素来不睦，这位国防部长很可能早就知道他将会加入苏丹的高层政治圈，所以根本不想和我这个不相干的外国人谈这些敏感问题。 达尔富尔问题就和它与利比亚、乍得、中非共和国边界附近的跨界民族有关。 第三，苏丹人在19世纪末反抗英国殖民者时，曾依赖他们最有力的社会资源，即中世纪的伊斯兰文化传统；蔓延很广且持续十几年的“马赫迪（Mahdi，即救世主）运动”就是以伊斯兰的神秘主义为号召进行的反英抗争。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年，但当前苏丹社会仍旧弥漫着浓厚的伊斯兰主义思潮。历届苏丹政府，包括现任总统巴希尔本人，都强调伊斯兰教法的重要性，在处理社会冲突时往往不依据苏丹独立时接受的英国留下的普通法。这几个原因使苏丹很难解决它的棘手问题，也使它很难得到西方国家的理解与同情。◆ 北非：貌相似而实不同的四国 在场的人把他送到医院，但两周后不治身亡。小贩自焚当时有人用手机拍下片段，把视频上载到网上。接连两天，小贩的母亲、家人和大批群众到地区政府示威，遭到强行制止，又有人将这些场面拍了下来，放到互联网上。三天之后，示威从地区首府蔓延到首都突尼斯，群众要求在位二十三年的总统本·阿里下台，位于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连续跟踪报道，壮大了示威者的声势。 而也门和叙利亚的情况就更为复杂而令人痛心。 。这就令人在看到现代信息传递手段的威力的同时，意识到阿拉伯世界必然存在着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统称为马格里布（Maghrib），意思是日落的方向。 公元7世纪，阿拉伯穆斯林军队由埃及西进，迅速地征服了整个北非。 对今天的北非四国来说，很重要的两段历史经验是奥斯曼帝国三百年（16—19世纪）的统治和欧洲殖民主义一百多年（19—20世纪）的掠夺。 ：阿尔及尔（Algiers）、突尼斯（Tunis）和的黎波里（Tripoli）。这就是今天阿尔及利亚（Algeria）、突尼斯（Tunisia）和利比亚（Libya）这三个国家的由来。 （Corsairs就是法国政府支持的海盗） 地中海北岸的西班牙、法国和意大利，与南岸的北非四国来往一向频繁。它们在19世纪到20世纪是北非四国的宗主国，而今天却是数以百万计的北非人的寄居地和“阿拉伯之春”之后难民潮的目的地。近年来这几个国家经济发展放缓，高失业率和财政赤字成为长期性问题。因此，许多欧洲人对大量北非移民享用教育、医疗和其他社会福利非常不满。这些理由再加上近来的恐怖袭击，造成了欧洲各国政治上的重要议题。欧洲政客们在选举中的言论传到北非，当然又会引起另一种不满情绪。 卡萨布兰卡的哈桑二世清真寺的宣礼塔 今日北非的社会确实存在着不稳定的因素。 利比亚因为地理位置最接近奥斯曼帝国的本土，受其统治的时间也最久，直到1912年才成为意大利的殖民地；二次大战时它是“沙漠之狐”德国隆美尔将军与英美联军作战的主战场；英、美获胜后，在利比亚成立了军政府。 1962年，阿尔及利亚得以独立是阿尔及利亚人多年游击战的结果。 它既是当年迦太基的所在地，又是罗马帝国非洲部分的首府，并且是中世纪伊斯兰文化的中心。1883年突尼斯正式成为法国的保护国；它的人口欧化程度比较高，今天在社会上和许多家庭里仍然是法语与阿拉伯语并用。 即西北部的的黎波里塔尼亚（Tripolitania）、西南部的费赞（Fezzan）和东部的昔兰尼加， ；他又以非洲人自居，与非阿拉伯、非穆斯林的非洲人十分亲密。这位个性奇特、政策怪异多变的“上校”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的基本政治哲学就是：要保持权力，就得有人效忠，就要与人利益；至于对手，打得过就不手软，否则也可以妥协。 摩洛哥卡萨布兰卡 卡萨布兰卡 其中一个组织暗杀了美国驻利比亚的大使和另外三名外交官，引起美国对中东政策的检讨和辩论。 还有三大片领土和人口分别由三个不同的伊斯兰主义势力占据：从被卡扎菲压制多年的穆斯林兄弟会蜕变而成的政府控制着的黎波里地区之外的西北部，有土耳其、卡塔尔和苏丹的支持； 比穆斯林兄弟会更加原教旨主义的萨拉菲派控制西南部 伊斯兰国”所建立的利比亚省主要控制的黎波里和班加西之间接近地中海的地区。 此后的六十年里，法国很重视突尼斯的教育和基础建设，同时通过了各种征用土地的法律，静悄悄地将突尼斯最好的耕地变为法国人的农庄。 他受限于自己所出身的社会传统，不但倾向个人独裁，也没有设法建立定期更换领导人的制度。1974年，布尔吉巴成为突尼斯的终身总统。1987年，他八十三岁时，由他一手提拔的副总统找了一批医生签字证明总统已经失去判断能力，由副总统接任总统。在“阿拉伯之春”中第一个被逼流亡的突尼斯总统本·阿里，就是当年逼他下台的那位副总统。 与利比亚不同，“阿拉伯之春”的发源地突尼斯是阿拉伯世界里人口素质最高的国家。因此，突尼斯在革命后的变化也与利比亚不同。 突尼斯在革命后所出现的既不是暴民政治，也不是总统一人退任而由他的老部属继续当权的局面。 2014年完成新宪法的制定。宪法规定突尼斯为共和国，以伊斯兰为国教，但不以伊斯兰教法为国家法律的基础；总统由人民直选，五年一任，最多可以两任 但是在同一时段，两位左翼政党的主要人物被暗杀，群众冲击安全部队，恐怖分子针对外国游客发动袭击等屡次发生。 ，而这场游击战得到各国不少左派知识分子的支援。出生于加勒比海法属马提尼克的法农（Frantz Fanon）参与了阿尔及利亚的独立战争，并写了一本对殖民地革命很有影响的书—《全世界受苦的人》（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 戴高乐曾去阿尔及利亚视察，在当地法国人的集会中说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话：“Je vous ai compris! ”（“我理解了你们！”）戴高乐也理解世界大势之所趋，决定让非洲的殖民地选择独立。此后，一百多万被称为“Pieds-Noirs”（黑脚）的法国移民陆续返回法国。 布迈丁 阿尔及利亚是伊斯兰传统很深厚的国家。 1991年底的选举前，军人眼见他们的“民族解放阵线”可能会输给激进的“伊斯兰救世阵线”，就临时取消选举，自此开始历时十余年的内战，大约有二十万人因此丧生。 布迈丁曾说过这样一段有预见性的话：今后几十年，数以百万计的南半球的人将会到北半球去。他们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前往，而是去征服。他们的子孙将会征服你们。我们的妇女的子宫将会带给我们胜利。 近二十万法国人曾在此居住，而法文至今仍然被摩洛哥各界广泛使用。 因此摩洛哥的最大城市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阿拉伯名为Dar el Beida）就成为各国间谍互相刺探底细的好地方。 他们与10世纪时出身于阿尔及利亚的法蒂玛王朝（Fatimids）的创建者一样，都是穆罕默德的女儿法蒂玛和他的堂弟阿里的后裔。单凭这一点，这个“Alaouite”（意为属于Ali）家族就颇有一套能让他们“国祚永续”的自保本领。◆ 北非：马格里布文化速写 食物couscous（库斯库斯）和tagine（塔金汤）。Couscous是用小麦制成的小颗粒，蒸熟后加上煮的羊肉或鸡肉、蔬菜等一起吃；tagine是有锥形陶器盖子的圆形陶锅，有些像中国的砂锅，在tagine锅里煮出来的肉类加上各种蔬菜也叫tagine。 大约三千年前北非从阿拉伯半岛引入了骆驼，两千多年前马匹也进入了北非。此后柏柏尔人从早前小型部落社会演变成若干范围较大的王国，并且发展出颇为广泛的贸易网络。 摩洛哥许多女人的手上或脚上都画着花纹。妻子看她们母女手背上的花纹很漂亮，也就应允了。 可以确认的是中世纪阿拉伯人的文化同化力量很强，一如近代的英国和法国。 工业化的代价是生物多样性的缩减，全球化的代价似乎就是文化多样性的式微。 自此整个北非开始了伊斯兰化和阿拉伯化的过程。今日北非各国的人口是阿拉伯人与柏柏尔人一千三百多年大量混血的结果；此外也有一部分土耳其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法国人和撒哈拉沙漠南部非洲人的血统。 的头脑如此之小，上帝是无穷之大，人脑怎么能装得下上帝“三位一体”的奥妙呢？ 先信仰，再理解”也是中世纪神学家的特征。 有一个与水源有关的传说，而这个传说可谓与麦加的圣泉——渗渗泉（Zamzam）的传说一脉相承，所以在柏柏尔人的心中更加巩固了对伊斯兰的信仰。 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共同祖先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Sara）与妾哈哲尔（Hager）不和，于是亚伯拉罕不得已地把哈哲尔和儿子伊斯玛仪（Ismail）留在麦加附近的沙漠中。小伊斯玛仪口渴极了，就用脚跟在沙上用力击捣，不久水就从他的脚下流了出来，成为所有穆斯林都熟知的渗渗泉，是去麦加朝圣的人都想去饮水的圣泉。 从此凯鲁万不止是阿拉伯人在北非统治的指挥中心，还成为伊斯兰教在北非的传播中心。 依我看来，坐在一杯咖啡后面，去观察那些从咖啡座前面走过的戴着茉莉花的男人，是对这个文化中心和它那独特的节奏所能表现的最大敬意。◆ 摩洛哥：真正日落的地方 在阿拉伯语里马格里布（Maghrib）意为“西方”，即“日落的方向”，泛指北非四国，然而只有面对大西洋的摩洛哥才是“真正日落的地方”。 我站在西班牙最南端的小镇塔利法（Tarifa）的城堡上 就像巴西作家科埃略（Paulo Coelho）的著名小说《炼金术士》（The Alchemist）里那个牧羊童，我立志有一天要从塔利法渡海到丹吉尔。《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 他走得比《炼金术士》里那个牧羊童可远多了，不止去了牧羊童一心向往的金字塔，还在印度和中国住过相当长的时间。 他走得比《炼金术士》里那个牧羊童可远多了，不止去了牧羊童一心向往的金字塔，还在印度和中国住过相当长的时间。 在打地基的过程中，据说挖出来一把重达三十公斤的金斧头。阿拉伯文中斧头叫“非斯”，所以这个都城就以“非斯”为名，至今已经有一千二百年的历史。 最有特色的是包括鞣革、染革、制革三道工序的手工作坊。这些工作既辛苦又肮脏，在印度和日本，只有社会最底层的贱民才从事皮革工作 今日摩洛哥最吸引人的都市是马拉喀什（Marrakech），摩洛哥的名字就是从这个城市的名字演变而来。 这支带有平民主义思想的军事力量逐渐把当时在宗教信仰和修持上已经松弛的柏柏尔人组成了一支坚强的力量，称为“穆拉比特”（Al-Murabit，即“驻扎者”），西班牙人和其他欧洲人以其讹音称之为“Almoravids”。 今天也有十万名欧美各国人散居在摩洛哥各地。。 新城市里的居民都是当地的上层和中上层；旧城里住的主要是工匠、小生意人和一些中下层平民。真正的穷人，多半是新近由乡下进城的，大都住在市郊的棚户区。 新城市里的居民都是当地的上层和中上层；旧城里住的主要是工匠、小生意人和一些中下层平民。真正的穷人，多半是新近由乡下进城的，大都住在市郊的棚户区。 我发现，我越是在发展中国家游历，越觉得离开中国不是很远。◆ 希腊：金融和债务危机中故地重游 ，希腊是现代欧洲文明的发源地。它也是从伊拉克到巴勒斯坦的“肥沃新月”文明的继承者。公元前9世纪，希腊人从米诺斯人或是腓尼基人那里学到使用字母，由此创造了希腊字母。公元前5世纪起，波斯帝国统治小亚细亚（现在土耳其的主体），势力直达爱琴海（Aegean Sea），并且曾经三次进攻希腊。 在希腊有巨大投资和商业利益的德国，坚持要希腊先改革，然后才能用欧盟的钱解救希腊的危机。一年多之后，经过多次谈判以及希腊政府的节约开支计划，希腊的财政危机仍然未能获得缓解。这个危机一直拖了四五年。 但是在心理上以及居民的情绪上，我却清楚地体会到欧盟当前的困境。希腊人对于福利社会的依赖，以及对于工作时间的计较，对我这个常住香港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求自己享受而不顾全大局了。德国、英国、法国人如果有他们的福利和舒适的生活方式，还有他们各自的支撑点。希腊人的要求基本上超过了他们国家的物质条件和经济水平。这样过日子的长期结果会是什么，正是欧盟主要国家既不能不管，却又管不了的困境之所在 祖孙三代人都能担任总理，说明豪门政治、血缘关系在希腊社会还是很重要。社会党联盟多年执政，使公务员系统臃肿，福利政策又过于“慷慨”，今天的财政危机也就其来也有自了。 从人造卫星照片，可以见到雅典近郊有几万个家庭游泳池，而根据希腊政府的税收记录，只有几百个业主申报了自己的游泳池。我想起早前中国媒体上时常提到的“国富民穷”，这回我可是找到了一个“民富国穷”的例子。◆ 希腊：古典希腊文化与西学东渐 几何学（geometry，意为“土地之度量”）达到了高峰。 第五个是公元330年。罗马的君士坦丁皇帝（Emperor Constantine）决定把首都迁到位于黑海口的拜占庭（Byzantium），改名为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五十年之后罗马帝国奉基督教为国教。再不久，在罗马和君士坦丁堡各有一个皇帝。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被属于日耳曼民族的西哥特人灭亡。东罗马帝国（East Roman Empire，即拜占庭帝国）在两个世纪后则完全希腊化，正式用语改为希腊文。 第七个是公元1453年。奥斯曼突厥人攻占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正式灭亡。希腊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第八个是公元1830年。虽然经过近四个世纪的奥斯曼统治，希腊人由于教会自治，始终保持了民族和文化认同。19世纪，西欧的民族主义开始在希腊人中传播。这时欧洲著名的知识分子，如英国诗人拜伦、雪莱，法国作家雨果等，为希腊独立鼓吹并筹款。1830年欧洲列强承认希腊为独立国。。 我常说：“让我回答一个相关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方。”现代科学之所以出现在西方有三个要素：古典希腊文明、中古伊斯兰文明和近代欧洲的文艺复兴及启蒙主义。假如说古典中国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今世和社会伦理，古印度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心灵活动和自然界（包括一切生命）的创生、持续和毁灭的过程，古埃及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神灵与统治者的结合和身后世界，古典希腊文明更多的关切是在寻找自然界的奥秘和发现真理的途径。因此在所有古代文明中，希腊文明更加注重客观真理和理性思维。 现代科学之所以出现在西方有三个要素：古典希腊文明、中古伊斯兰文明和近代欧洲的文艺复兴及启蒙主义。 假如说古典中国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今世和社会伦理，古印度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人的心灵活动和自然界（包括一切生命）的创生、持续和毁灭的过程，古埃及文明的主要关注点在神灵与统治者的结合和身后世界，古典希腊文明更多的关切是在寻找自然界的奥秘和发现真理的途径。因此在所有古代文明中，希腊文明更加注重客观真理和理性思维。 世纪之后，正统伊斯兰趋向保守，失去了思维创新的动力。但是，同时期的欧洲却逐渐从几百年的梦魇中苏醒。通过西班牙、西西里和北非各地的接触，许多欧洲学者把大量阿拉伯文的著作，包括很多早期翻译自希腊文的著作转译成拉丁文。这些著作随着纸和印刷术的应用使欧洲的教育普及起来，学术氛围浓厚起来。15世纪，奥斯曼人占领希腊以后，许多希腊学者流亡到西欧，成为欧洲上层子弟的教师，从而使原先被保存下来的希腊文著作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本主义，启蒙运动的理性主义，都以希腊古典著作为滥觞。这就是现代科学出现在西欧之原因所在。这也是为什么不论今天的希腊陷于何等严重的金融或是政治危机，它将是永远的文化大国。◆ 拜占庭：说希腊语的罗马帝国 从本质上看，“拜占庭帝国”是由罗马政体、希腊语言（与文化）和基督教这三大元素所组成。也就是说，罗马贵族在古希腊文化的领土上与本地人共同生活，大家逐渐皈依了基督教，但仍用罗马的政治结构和法律治理国家。君权、军权、神权、教权 拜占庭皇帝对宗教领袖有很大的影响力，但宗教领袖又要为皇帝加冕和祈祷，所以两者之间有若干制衡。总体而言，大权操在掌握军权的皇帝手中。在西部被日耳曼人占领的地区，罗马帝国已然灭亡，没有了皇帝，因此罗马的拉丁教会成为保存罗马传统的唯一社会力量，罗马教宗自然也就成为西欧社会的最高精神领袖。但精神领袖有时还会被有野心的封建领主挟持，所以罗马教宗自己又和封建领主一样，也拥有领土与军队。耶稣说：“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良有以也！ 耶稣诞生三百多年后，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在梦中受到启示，让罗马士兵作战之前把基督名字的简写画在军旗和盾牌上，第二天战争果然大胜。从此他倾心基督教，并决心把耶稣从犹太教里的一个宗派领袖升格为地中海世界的救世主。君士坦丁以皇帝的身份于325年在尼西亚（Nicaea，即今天土耳其的伊兹尼克[Iznik]）召开了基督教的第一次大公会议，试图解决当时基督教不同领导人对教义的不同见解。其中最难以调和的是对于上帝“三位一体”的理解。在各方争执不下的情况下，君士坦丁皇帝一锤定音，决定独一无二的上帝又分为本质上属于一体但位格不 拜占庭和它的“盟友”威尼斯为了它在意大利南部的领土和威尼斯在东部的贸易特权，时有摩擦。待到占领西欧的日耳曼族渐渐有了自己的力量，代表西欧的拉丁教会和代表拜占庭帝国的希腊正教也就刚好在这个时期产生了不少教义和教规上的龃龉。 东正教认为是圣父化生圣子又化生圣灵；拉丁教会认为，圣父化生圣子之后，圣父和圣子共同化生圣灵。这应该说是神学上的分歧，不是人人关心的问题。其实，双方的歧异是在分裂之后才更为被人注意，说明这个神学问题是东西教会分裂的口实而不是主要的原因。 一直到20世纪末，两位各自被认为是耶稣在世上代表的宗教领袖，即天主教的教宗和东正教的大牧首，才言归于好，互相撤回1054年的决定。一千年来双方信众的亡灵究竟去了哪里，历史也说不清楚。 第11世纪起，又在领土缩小、强敌环伺的情形下继续生存了将近五百年。前后一千年的王统传承和对外统御，超过中国历史上任何朝代。 拜占庭政府经济力量很强，有许多固定收入。第一，所有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的船只都要交纳通航费，只要有力量执行就可以坐地收钱。第二，政府垄断境内的粮食和丝绸贸易。 拜占庭帝国公元4世纪初发行的金币，一直到11世纪中叶在亚欧各地都是通用的货币。它的成色维持八百多年不减，发行量保持稳定，深受各国商人的信任，简直就是“中世纪的美元”！ 那就是可以像近代的火焰喷射器一样，从船上喷射出一种硫黄和硝石的混合物，能够在海面上长时间燃烧而不熄灭。 大部分斯拉夫民族，如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因此才有了文字和民族宗教。斯拉夫教会把这两位希腊兄弟视为圣人，拜占庭的“软实力”不可谓不强矣！ 公元1014年，拜占庭皇帝在马其顿亲自应战保加利亚军队，大获全胜。他把俘虏的保加利亚士兵分为一百五十队，每队一百人，下令将每队中的九十九人的双眼挖掉，将剩下一人的一只眼挖掉。然后命令这个独眼人带领其余九十九个俘虏回家。保加利亚国王见到这个惨状，第二天就一命呜呼！ [插图]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后在黑海南岸的特拉布宗所建的圣智教堂，与伊斯坦布尔的圣智教堂同名有这样的朋友，还需要敌人吗？历史真是充满讽刺！罗马人本是希腊人的亲戚加邻居，他们征服希腊人之后信奉了基督教，不久被一批北方的民族灭亡。罗马的国号要靠希腊人继承，灭掉罗马帝国的北方民族倒成了基督教的捍卫者。1095年，罗马教宗倡议欧洲人组成“十字军” 。罗马的国号要靠希腊人继承，灭掉罗马帝国的北方民族倒成了基督教的捍卫者。 ，对占领圣地的异教徒穆斯林进行圣战。“十字军”前后一共发动了七次大规模的东征。他们的敌人和目标都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占领耶路撒冷和盘踞在巴勒斯坦和今天黎巴嫩、叙利亚一带的穆斯林。怎知“十字军”第四次东征时（1204年），竟然占领了君士坦丁堡，洗劫三日，并且把拜占庭瓜分为若干小公国，其中有拉丁公国，也有希腊人自立的公国。拜占庭在希腊的许多海港和其他岛屿都变为威尼斯所有。此后虽然拜占庭又夺回君士坦丁堡并且恢复了运作，但是元气已伤，难以振作了。“落日照大旗”。此后，拜占庭帝国花了一千余年搭建的舞台，就只等从蒙古高原经过八百年西游而来的奥斯曼突厥人，来展现他们结合突厥、阿拉伯、波斯和希腊文化的奥斯曼风采了。 对占领圣地的异教徒穆斯林进行圣战。“十字军”前后一共发动了七次大规模的东征。他们的敌人和目标都应该很清楚，那就是占领耶路撒冷和盘踞在巴勒斯坦和今天黎巴嫩、叙利亚一带的穆斯林。 拜占庭在希腊的许多海港和其他岛屿都变为威尼斯所有。此后虽然拜占庭又夺回君士坦丁堡并且恢复了运作，但是元气已伤，难以振作了。 拜占庭帝国花了一千余年搭建的舞台，就只等从蒙古高原经过八百年西游而来的奥斯曼突厥人，来展现他们结合突厥、阿拉伯、波斯和希腊文化的奥斯曼风采了。◆ 塞浦路斯：大国博弈下的岛国 12世纪，“十字军”攻入巴勒斯坦后，塞浦路斯先是被英国国王“狮心”理查（Richard the Lionheart）占领，经过几次易手，岛上的“十字军”力量维持将近二百年，是“十字军”的海军基地。从15世纪起，地中海上的贸易强国威尼斯成为塞浦路斯的新主人。 一是占统治地位的“法兰克人”（Franks，这是当时比较文明的拜占庭人和阿拉伯人对西欧人的称呼），另一部分是被统治的本地希腊人。 英、法、俄等新兴强国的鼓励和协助下，希腊人经过十年的革命战争，于1830年自奥斯曼帝国中独立，建立了由丹麦贵族出任国王的君主国。◆ 从罗得岛到马耳他：医院骑士团的故事 公元11世纪末，塞尔柱突厥人（Seljuk Turks）大举进入拜占庭的领土安纳托利亚（即小亚细亚）。尽管希腊正教和拉丁教会业已分裂，拜占庭皇帝还是要求罗马教皇协助抗击穆斯林。 基督教（即天主教）是社会的中坚力量。 大规模的十字军动员和补给促进了各地的生产和贸易，也促使欧洲建立起税收和财政制度。通过十字军运动，西欧与亚洲之间的贸易得到推动，从而造就了威尼斯、热那亚等当时的贸易强国。 13世纪末，埃及的马木留克奴隶军团将十字军势力完全驱逐出巴勒斯坦。圣约翰骑士团退至塞浦路斯，但无法立足，遂于1309年克服罗得岛上居民的抵抗，成为这个著名岛屿的主人，并更名为罗得岛骑士团（Knights of Rhodes）。这个本以照顾病患为宗旨的宗教慈善机构历经二百多年战乱后，蜕变为一个著名岛屿的统治者。 圣约翰骑士团和把他们驱逐出巴勒斯坦的马木留克军人恰恰相反；后者全是从中亚和高加索等地买来的奴隶兵，凭军力取得政权。不过两者之间在组织上有很大的相似处：双方都是以宗教兵团之名进行统治；领袖由上层成员互相推选，属终身职，但不世袭。 由攻下罗得岛的奥斯曼苏丹所建造。在风光旖旎的东部小镇林都斯（Lindos），我一面喝咖啡，一面观看绘有郁金香花纹的瓷器。我问店主，这些纪念品是土耳其瓷器还是希腊瓷器？店东含混其词地说，都是一样的。她也许是搪塞我，但说的确是历史事实。 所以它被迦太基人作为进攻西西里的基地（迦太基位于今天的突尼斯），又成为罗马人进入北非的跳板。今天，它是非洲人前往欧洲最便捷的通道，因为马耳他是欧盟的一员。近年来突尼斯和利比亚发生动乱，许多人都到马耳他寻求庇 马耳他会被卷入利比亚的大动乱，且成为内战双方和北约都想借重的国家。今天，马耳他仍然是不少北非难民进入欧洲的跳板。 这个“主权体”和世界上九十几个国家有外交关系，在八十个国家派有大使或代表，还是联合国大会的永久观察员。 人类所有的政治关系都是由人定出来的；任何国家内部的架构或国际关系的范式都可能有例外，而例外的存在一般都以特殊力量为基础。至今仍能自铸硬币和发行邮票的马耳他骑士团的“主权”是一个不易理解的例外。它的特殊力量来自何处呢？◆ 高加索：欧亚交界线上的东西对峙 2008年8月8日夜晚，我在北京鸟巢观看奥运会开幕式后，沉醉于“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之中。第二天新闻传出，格鲁吉亚向境内的南奥塞梯（South Ossetia）自治州动武，引起俄罗斯立即出兵。这场突然爆发的战争，加上持续多年的车臣战争和北高加索的恐怖袭击事件，都说明高加索地区的形势非常复杂。高加索山脉横亘于黑海与里海之间，自西北向东南绵延约一千公里，海拔多在三千到四千米之间，最高海拔超过五千米。山脉之北的欧洲部分属温带气候，山脉之南的亚洲部分为亚热带气候。山脉两侧有山峰、高原、平原、沙漠，也有湖泊、河流、森林、草原，动植物种类繁多，很适于打猎、畜牧和种植。很多学者认为，高加索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与美索不达米亚（即“两河流域” 高加索山脉横亘于黑海与里海之间，自西北向东南绵延约一千公里，海拔多在三千到四千米之间，最高海拔超过五千米。山脉之北的欧洲部分属温带气候，山脉之南的亚洲部分为亚热带气候。山脉两侧有山峰、高原、平原、沙漠，也有湖泊、河流、森林、草原，动植物种类繁多，很适于打猎、畜牧和种植。 ，欧洲的佛利金人（Phyrigians）、希腊人、罗马人、拜占庭人，亚洲的亚述人、米底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突厥人、蒙古人，先后在高加索地区驻扎军队和建立行政区。由此可见，高加索在历史上一直是一个东西方交接和对峙的地方。 [插图]格鲁吉亚古代的文化中心姆茨赫塔，位于首都第比利斯之北两河交汇处民族、语言博物馆高加索山脉南北两麓的总面积大约是四十万平方公里，约为广东省的两倍，总人口不到三千万人，是广东省人口的三分之一。然而，高加索有超过五十个民族与语言群体。19世纪的人类学家将欧洲、北非、西亚的肤色浅、鼻梁高、体毛多的人统称为“高加索人种” 高加索山脉南北两麓的总面积大约是四十万平方公里，约为广东省的两倍，总人口不到三千万人，是广东省人口的三分之一。然而，高加索有超过五十个民族与语言群体。 欧洲、北非、西亚的肤色浅、鼻梁高、体毛多的人统称为“高加索人种”（Caucasoid），俗称“白种人”。一般“白种人”的语言如不是印欧（Indo-European）语系（如伊朗语、俄语、西班牙语）就是非亚语系中的闪米特语族（如希伯来语、阿拉伯语），但高加索早期居民的语言却属于独特的“高加索语族”。 。俄语是北高加索最主要的语言，俄罗斯东正教和逊尼派伊斯兰教是这里的两大宗教。 今日的亚美尼亚教会和埃塞俄比亚教会一样，独立于罗马天主教与东正教之外，在耶路撒冷旧城里各占一席之地。亚美尼亚的文字创于公元400年前后，比格鲁吉亚文字略早，也一直沿用至今；两者都比俄罗斯字母早六百年。 塞尔柱突厥人大量进入高加索后，伊斯兰在这一地区声势大增，许多本来信仰基督教或其他宗教的高加索原居民逐渐转奉伊斯兰教。 15世纪初，中亚一个突厥化的蒙古军人帖木儿（Timur，西方人称之为Tamerlane）征服整个西亚，包括高加索的主要部分。 俄罗斯人于13—15世纪被草原民族蒙古人和本属突厥裔的鞑靼人统治。15世纪后，俄罗斯人摆脱了蒙古人和鞑靼人的控制，以莫斯科公国为核心，向四周扩张。 19世纪，通过对波斯和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俄罗斯蚕食了大半南高加索，把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纳入其版图。 20世纪初，有一名格鲁吉亚神学院的修士，信仰马克思主义后易名斯大林（Joseph Stalin），并与同伴贝利亚（Lavrentiy Beria）在高加索鼓唱无产阶级革命。十月革命来临时，兴起于欧洲的民族主义浪潮席卷南高加索各民族。1918年，格鲁吉亚、亚美尼亚、阿塞拜疆这三个信仰不同宗教、说写不同语言文字的民族各自成立了独立的共和国。1922年，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压境，取消了这三个共和国，另组成“外高加索社会主义共和国”（Socialist Republic of Transcaucasus）。苏联的第一任民族事务委员会的主任就是斯大林。 1936年，外高加索共和国又分为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三个苏联的加盟共和国；1941年，北高加索的车臣人和印古什人因被指支持德国纳粹而遭集体流放西伯利亚，斯大林死后被赫鲁晓夫批判，他们才获准还乡。清帝国的解体导致了什么问题呢? 历史上任何大帝国的败亡和解体都有后遗症。一次大战前后奥斯曼帝国的颓败与灭亡直接造成今天的中东问题与巴尔干问题，还间接导致了现在的高加索问题。今天高加索问题的基本原因当然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解体； 历史上任何大帝国的败亡和解体都有后遗症。一次大战前后奥斯曼帝国的颓败与灭亡直接造成今天的中东问题与巴尔干问题，还间接导致了现在的高加索问题。今天高加索问题的基本原因当然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解体； 他的家乡已经在一位长期政治异见者、英国文学教授的领导下宣布脱离苏联而独立。 1992年，因苏联解体而失业的谢瓦尔德纳泽被家乡父老推选为格鲁吉亚的新元首。 到了21世纪它仍然只能在欧洲之外盼望，并不比土耳其离欧洲更近。这说明，地理环境对历史的发展确实有莫大的影响。 尤有甚者，民族团结也并不是一般格鲁吉亚族人的中心思想。正像世界许多其他未经现代化洗礼的地区一样，一般格鲁吉亚人仍以家族和家族所在的地区为效忠对象，对国家较少认同感。比如说，斯大林的故乡哥里（Gori）的大部分居民仍以这位同乡为荣，自愿为他守护设在城中的斯大林博物馆。 他们与相邻的伊朗北部两省的居民同种同文同宗教，而伊朗境内的阿塞拜疆人数量远比阿塞拜疆共和国境内要多。这是对民族国家范式的另一种挑战。目前，阿塞拜疆分为不相连接的东西两部分，而东面的主要部分又有六分之一左右的领土被亚美尼亚实际占领，在这片领土上的居民目前已几乎全都是亚美尼亚人。 20世纪初，阿塞拜疆发现石油，吸引了欧美国家不少投资；欧洲财阀罗斯柴尔德（Rothschild）家族和诺贝尔（Nobel）家族就曾在此拥有许多资产。一次大战前，它的石油产量占全世界的一半。近年来，正是因为阿塞拜疆的石油储量很大（据统计可能超过伊朗），国际能源公司大批进入它的首都巴库（Baku），使那里呈现一派繁荣景象。 一次大战时，许多亚美尼亚人支持俄罗斯，因此遭到土耳其人（即信奉伊斯兰、说土耳其语的奥斯曼人）的报复。大批亚美尼亚人在各地被杀害或被驱赶到叙利亚沙漠中。土耳其官方至今仍拒不承认，但亚美尼亚人以及他们在欧美的支持者说这次大屠杀死难人数超过一百万。 亚美尼亚人的确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中世纪以来他们就以长于学识和善于经商知名，与欧洲的犹太人颇有相似之处。在阿拉伯人、波斯人、奥斯曼人和俄罗斯人的统治下，他们曾经几次大规模逃亡以保全性命。 这就酿成了亚、阿两国在独立后的战争和两族人民大量的死伤与逃离家园。这场战争的时间恰巧与巴尔干半岛上波斯尼亚人和科索沃人遭塞尔维亚人“种族清洗”的时间相同，因此没有受到西方传媒的注意。 亲俄的亚美尼亚和亲土的阿塞拜疆 比较愿意与阿塞拜疆人做朋友，不喜欢“自大”的格鲁吉亚人。据说一般格鲁吉亚人也情愿和阿塞拜疆人交往，而不喜欢“狡猾”的亚美尼亚人。 所有高加索人都有沉重的历史包袱，而谁都没有经历过现代化洗礼。极端主义、贪污渎职、有家无国的现象十分普遍，绝不局限于某一民族或国家。 西方国家所实行的民主政体和它们近年来所推行的公民社会，目前在高加索地区还找不到合适的土壤。西方国家从前所奉行的民族主义和民族国家的概念，却在这个古老的民族博物馆里得到了强烈的共鸣。◆ 亚美尼亚：历史的伤痕 他们说一种独特的印欧语，大约两千年前由小亚细亚迁入高加索地区，于公元301年建立世界第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封建王国。亚美尼亚使徒教会（Armenian Apostolic Church）的延续性很强，今天的大牧首是一千七百年中的第一百三十二位。 今日亚美尼亚和土耳其边界（实际在土耳其境内）的亚拉腊峰（Mount Ararat），是《圣经》里的诺亚（Noah）方舟之所在和亚美尼亚民族精神之所系。 有意识的死亡就是永生。 在大牧首座堂的所在地，我看到一百多名神采奕奕的神学院学生列队行走，这在西班牙、意大利等国也是难以见到的。 战略制约亚美尼亚的地理位置使它一向处于东西方冲突的前沿。公元前5世纪，它向波斯称臣；后来成为了罗马的附庸；信奉基督教之后又被波斯人统治；9—11世纪，来自西面的拜占庭吞并了它大部分领土。公元12世纪起，几度亡国，又都重建起亚美尼亚人的地方政权。17世纪，亚美尼亚被奥斯曼帝国和波斯萨法维帝国瓜分。18世纪，俄罗斯势力伸张到高加索地区，亚美尼亚人选择依附于俄罗斯以对抗波斯和奥斯曼帝国。这个策略竟使它的核心部分成了俄罗斯的属地，亚美尼亚人从此分属俄罗斯、奥斯曼和波斯三个帝国。一次大战时，奥斯曼和俄罗斯是交战国，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认为境内的亚美尼亚人普遍有亲俄倾向，因而杀害和驱赶大量亚美尼亚人。 土耳其的保守派民族主义者，包括一些军方与警方的上层，反对这个和解，并担心未来的赔偿代价 阿塞拜疆的石油、天然气储量巨大，又是土耳其的小兄弟。这些条件意味着亚美尼亚目前不想真的和土耳其达成历史性的谅解，也不急于甩掉沉重的历史包袱，以便轻装前进。 不幸的是，这座山峰在今土耳其境内，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圣峰。在亚美尼亚旅游时，无论从什么角度，只要能够瞥见亚拉腊峰，导游总会提醒我们它就在那里庄严地等待我们的注视和摄影。 和这个令人沉痛的纪念馆相对应的是埃里温白兰地公司的酒厂，我用酒厂提供的白兰地，一浇参观种族灭绝纪念馆后胸中的块垒。 另一个是为纪念二次大战时设计米格战斗机的工程师、苏联元老之弟Artyom Mikoyan而建的纪念馆，里面有两架飞机。 文章千古事”, “社稷一戎衣”。◆ 格鲁吉亚：斯大林的故乡 我注意到，格鲁吉亚的边防人员仪容整齐，态度良好，按本子办事。这一点是许多东欧和西亚国家的边防人员比不上的。但他们作业流程的效率，相比北美、西欧和东亚的国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人类只要有交往，冲突和融合皆不可免。但民族融合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四千年来，在中国广大的土地上，许多不同的部族能够融合为人口如此众多的汉民族，是一个罕有的例子。带着这个认知，我踏入了格鲁吉亚。 这段历史最明显的表征是今天所有的格鲁吉亚成年人都能说流利的俄语。 在旧城我看到一家名叫“KGB — still watching you”（克格勃——仍在监视你）的咖啡馆，这是典型的西方式幽默。我还听说前克格勃将军——谢瓦尔德纳泽总统目前在第比利斯安度晚年。◆ 阿塞拜疆：诗人与石油之国 瑞典的诺贝尔兄弟和英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这里都拥有大量资产。 但是由于欧盟至今迟迟不愿接受土耳其入盟，土耳其即使愿意和美国保持友好也不必非要照顾欧洲的需求。它可以和俄罗斯达成协议，让俄罗斯继续控制对德国等的能源供应，自己则可以在俄罗斯、高加索和中东、中亚寻求最佳利益。美国深明此理，所以一再对土耳其表示友好，并支持土耳其加入欧盟。这话对中国也很适用 地理环境（主要地）决定文化的发展，而文化传统会影响历史的进程。 地理环境（主要地）决定文化的发展，而文化传统会影响历史的进程。 我从格鲁吉亚沿着大、小高加索山脉之间的平原进入阿塞拜疆。听说阿塞拜疆视亚美尼亚印制的地图为违禁品。 1915年前后，正当奥斯曼土耳其人在境内杀害和驱赶亚美尼亚人的时候，巴库的亚美尼亚人联通俄罗斯人杀害了大量阿塞拜疆人，因为后者和土耳其人同文同种，非常亲近。 若要修建由阿塞拜疆经亚美尼亚到土耳其的南线能源管道，土耳其和亚美尼亚必须先和解，而这个和解必然牵涉到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领土纷争。这是美国面对的难题，而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之间的僵持以及亚美尼亚和土耳其争拗，基本上都符合俄罗斯的战略利益。 据传就是从巴库附近的一个天然气自燃的洞穴开始的。我在参观这个并不特别起眼的宗教重地时，心里想，地理真是能决定文化啊！ 因此今天伊朗的西北部有东、西两个“阿塞拜疆省”，而这两省之北就是本文谈及的“阿塞拜疆共和国”。俄罗斯占据阿塞拜疆之初，鼓励境内非东正教的波兰裔和德国裔人口以及亚美尼亚人迁居阿塞拜疆，并且大力把巴库建设成为一个繁荣壮观的都市。 若不是胸中燃烧着爱你的情火，为你而流的泪水早已把我淹没；若不是眼中饱含为你而流的泪，忧伤之火熊熊早已把我焚烧成灰。◆ 埃及：尼罗河畔与金字塔下 奥斯曼帝国驻埃及的一位阿尔巴尼亚裔军官穆罕默德·阿里（Muhammad Ali）取得埃及的统治权，开创了一个名义上奉奥斯曼苏丹之名统治埃及，实际上却是独立的王朝。这个王朝一直延续到1952年。 穆罕默德·阿里 美国的奥巴马总统于2009年在开罗发表了一个对穆斯林世界的重要演讲。演讲会由开罗大学与爱资哈尔大学联合主办，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开罗大学一位出色的教授是我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美国南加州大学的博士生。 的学生告诉我，他父亲生前是埃及工程师协会的会员，因而购买到一个由工程师协会筹建的公寓单元。若非如此，以他们夫妻的收入根本无法买到这样的公寓；而两名正在读大学的子女将来更是不太可能过上他们夫妻目前的生活。 他为我介绍了他的好友，一位极有社会意识的物理教授。这位教授是科普特基督徒，自己组织了一个推动公益的基金会。他带我去参观了一个基金会支持的项目：在开罗的中世纪旧区里根据现代环保意识改建了一座旧楼，用来培训家庭妇女从事传统手工业。这位老教授不无感慨地对我说，这些被培训的家庭手工业者的一大困难就是与中国制造的埃及工艺品竞争。 有一次我问她，在埃及人、阿拉伯人和穆斯林这三个身份中，她自己觉得哪一个最重要？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穆斯林！ 而过去一向被执政党分配到不少名额的妇女和科普特基督教徒则席位锐减。这真是一个吊诡的局面：在美国和其他民主力量的压力下，穆巴拉克总统治下的埃及政府终于放开管制，施行选举，朝西方式的民主迈进了一大步；但是埃及选民似乎对激进伊斯兰主义者更为支持，对男女平等和多元文化的价值观却不很认同。选举的结果凸显了两个互为表里的现象：一是埃及一般老百姓在最近这些年更加认同伊斯兰传统和更为坚信伊斯兰；二是以“Islam is the solution”（伊斯兰就是解厄纾困之道）为口号的穆斯林兄弟会在社会上有了更广泛的影响力。在这两个现象的背后是埃及人民对政府高层贪污腐败的不满，以及对全球化之下社会和文化变迁的焦虑。 其他高层军人主持建立了制宪议会，通过临时宪法，选出临时国会；国会议员又组成委员会起草新宪法。 伊斯兰宗教力量组成了至少四个政党参与竞争国会席位：一是理念最清楚、历史最长久、组织最严密的穆斯林兄弟会（大致属于逊尼瓦哈比派）；二是素来专事宣扬先知和四大哈里发时期的典范而极少从事政治活动的萨拉菲派；三是较温和的伊斯兰主义流派；四是受到穆斯林兄弟会排斥的苏非教团和其他穆斯林社团。除伊斯兰教力量和西化世俗派之外，左翼工会、科普特基督教徒、阿拉伯民族主义者等社会力量也各自组成政党或者政团，参加到不同的政治联盟中从事竞选。 第二天，八百年来一直在埃及居于统治地位的军事将领集团向总统穆尔西发出最后通牒：四十八小时之内解决政治纷争，否则军人将被迫采取行动以保卫国家。 这个举动并不令人惊讶，就是一个典型的军事政变。令人惊讶的是，在西方媒体中，很少见到他们往日对其他地方军事政变的严厉谴责，也听不到多少对穆尔西的同情之声。 穆斯林兄弟会的大量会产被没收，并被宣布为非法组织，后来又被定性为“恐怖集团”，因此在埃及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法律基础和社会条件。◆ 埃及：从“蒙昧时期”到“埃及学”。 。他又说，埃及象形文字有三种元素：“phonograms”、“ideograms”和“determinatives”。我一听恍然大悟，告诉他，汉字的构成也有“形声”、“会意”和“假借”等，与埃及象形文字的来源要素不谋而合。 。他又说，埃及象形文字有三种元素：“phonograms”、“ideograms”和“determinatives”。我一听恍然大悟，告诉他，汉字的构成也有“形声”、“会意”和“假借”等，与埃及象形文字的来源要素不谋而合。 在今日埃及的八千多万人口中，大约百分之九十九住在仅占百分之五面积的尼罗河谷和三角洲，只有不到一百万人定居或游牧于广袤荒凉的沙漠里。 从公元前31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共有大约二百余位法老统治过埃及。 原来他们是香港城市大学的校友，参加青年商会的旅行团到埃及。我除了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之外，还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这些学生不只为我“埋单”，还要听我讲述亚历山大在历史上的重要性。 科普特教会特别尊崇圣家（圣约瑟、圣母玛利亚和小耶稣）在埃及居住的经历 近代欧洲人凭借启蒙运动、理性主义和工业革命得到巨大优势，在美、非、亚及大洋洲掠夺剥削。他们当初的罪恶可谓罄竹难书，公正的现代欧美学者对这一点也不再讳言。不过，欧洲社会所崇尚的理性主义和科学精神确实是促进人类进步的重大原因。可憾的是，工业革命所带来的效率观念和欧洲思想家们所揭橥的自由、平等和个人尊严等现代化的标志，在埃及（和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并不易察觉。 哪怕是一个只有一丁点权力的人，也会摆出一副“我是个官”的脸孔；多数做微小服务的人，也经常伸伸手要“bakshish”（小费）。◆ 埃及：阿拉伯世界的中心 鹰神荷鲁斯 20世纪初英国人修建阿斯旺大坝后，这个神庙的底部被淹没了。20世纪中叶埃及人再建阿斯旺高坝时，将整个神庙搬移到附近一个地势较高的岛上，保存了这个重要的文化古迹。 。半个世纪过去了，努比亚人已大多融入各地社会，脱颖而出成为埃及精英分子的努比亚人为数尚少。 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和“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感触。 自此，纳赛尔成为阿拉伯世界无可争议的领袖。 狭长的人工湖边有延绵无际的高压线，尼罗河奔腾而下带来的淤泥日日夜夜沉积湖底。我不免有一丝悲戚：有一天纳赛尔这个名字将会和这个乌泥潭连在一起吗？ 四传之后，阿尤比王朝被手下的“马木留克”奴隶军所灭。这些“马木留克”奴隶军人多数是突厥裔，自成一个封建地主统治集团，互选苏丹，不传子裔。 他又钻研各个民族和王朝的兴衰，著有《历史绪论》，认为历史的发展有其周期性的规律。这个观点影响了20世纪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Arnold Toynbee）。 他还主张在伊斯兰教法中创新，要求穆斯林从只知一味“仿效”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艾哈迈德·爱敏（Ahmed Amin）在开罗大学教授历史学。他从1911年开始，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撰写了共八册的《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参考了多个国家的资料，纠正了许多欧洲东方学者的错误与偏见，成为在阿拉伯国家里流传广泛、影响深远的学术巨著。。历史总有相像的地方 我小时候在台湾读过当时“警备总部”还来不及查禁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感动得几乎不行。马哈福兹（1911—2006）在世的时间和始终与诺贝尔奖无缘的巴金（1904—2005）几乎相同，两个人都生活在受到殖民主义冲击的古老社会，他们也都是始终反对传统大家庭、反对“礼教”的文学巨匠。不同的是，埃及的极端保守者用刀刺伤了马哈福兹，中国的“革命者”却利用年幼无知的红卫兵去羞辱与伤害巴金。 我小时候在台湾读过当时“警备总部”还来不及查禁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感动得几乎不行。马哈福兹（1911—2006）在世的时间和始终与诺贝尔奖无缘的巴金（1904—2005）几乎相同，两个人都生活在受到殖民主义冲击的古老社会，他们也都是始终反对传统大家庭、反对“礼教”的文学巨匠。不同的是，埃及的极端保守者用刀刺伤了马哈福兹，中国的“革命者”却利用年幼无知的红卫兵去羞辱与伤害巴金。 纳赛尔的一生是伴随着阿拉伯民族主义、伊斯兰复兴运动和社会主义这三种思潮的发展与相互竞争而度过的。 。他在国内强力压制属于激进伊斯兰主义的穆斯林兄弟会。在国外，由于美国不支持埃及修建阿斯旺高坝，纳赛尔便从原先的不结盟政策转而接受苏联援助，并在埃及采取许多有社会主义性质的经济和社会政策。 阿拉伯之春”出现之前的2010年，一位在埃及留学两年刚回国的土耳其朋友告诉我，埃及一般人喜欢看的是土耳其电视剧，喜欢听的是美国流行歌曲。阿拉伯世界的文化中心已经在穆巴拉克当政的年代从埃及悄然移开。穆巴拉克下台后的五年也是整个阿拉伯世界（和大中东地区）文化停滞的五年。◆ 伊斯坦布尔：永远的郁金香之都 没有地理，便没有历史。” Eis tan polin! ”。 他们说的突厥语与蒙古语、满语等同属阿尔泰语系，与印欧语系的语言以及闪米特语言很不相同。 他们说的突厥语与蒙古语、满语等同属阿尔泰语系，与印欧语系的语言以及闪米特语言很不相同。 自9世纪起，一部分突厥人皈依了伊斯兰，建立了喀喇汗（Karakhanids）王朝，后来以喀什为基地，自西向东对和田等塔里木盆地的绿洲城池发动圣战，逐渐将新疆伊斯兰化。另一部分突厥人则向西迁移，在里海东岸现在的土库曼斯坦地区发展，并逐渐渗入波斯境内，学习了波斯人的文化。 公元13世纪末，深入拜占庭世界最远的一支突厥人的首领奥斯曼（Osman）在小亚细亚的西北部以伊斯兰拓疆战士加齐（Gazi）的身份建立了奥斯曼小公国。他的儿子奥尔罕·加齐（Orhan Gazi）将势力扩张到欧洲的巴尔干半岛；奥斯曼公国的第七代首领、二十一岁的苏丹麦赫迈德二世（Mehmed II）于1453年攻陷君士坦丁堡，结束了罗马帝国一千五百年的王统。 奥斯曼王室以伊斯兰信仰的保护者自居，把所有臣民划分成“信仰者”（即穆斯林）、“有经者”（指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与“不信者”。奥斯曼帝国范围内各宗教及教派人口被划分成大小不等的“米勒特”，即不同的宗教社区。各“米勒特”的人要穿不同的服装，以易于辨认。穆斯林是一等公民，信仰其他宗教的人走在街上要给穆斯林让路。“有经者”要交纳人丁税，但各“米勒特”内部的宗教、教育、婚姻、遗产继承等事务一律自理，有很高的自治权；他们不能被强迫改宗伊斯兰教。 有人估计，19世纪的伊斯坦布尔人口中，至少有四分之一是犹太人；20世纪以来，即使犹太人逐渐移民到北美洲等地，至今仍有相当数量的犹太人留在伊斯坦布尔。我在伊斯坦布尔就曾受到犹太社群的邀请，给他们作演讲。 他是伊斯坦布尔市亚洲地区的希腊社区领袖，管理大约几千名希腊裔东正教徒的内部事务。这位教授对我很友善，他向来都以土耳其公民自居，还为我解释土耳其的各种制度和风俗。我常想，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一千二百年，这位教授一定可以和当时住在中国长安的粟特人（Sogdians）社区领袖—“萨保”—交换心得，互道在大国中担任少数族裔社区领袖的甘苦。 他如果有机会到中国，就一定能和近年来数目不断增加的“海鸥”派“外籍”投资者交流经验。 郁金香原来生长在中亚和中东的山地，波斯人大约从10世纪开始人工种植，不久就传遍当时的伊斯兰世界。15世纪末的一位奥斯曼苏丹据说曾经一次订购五万个郁金香花苞；从那时起，奥斯曼帝国的“国花”肯定是郁金香。18世纪初，就在帝国开始革新求变的时候，奥斯曼社会的上层人士手中常常拿着一朵郁金香。历史学家称这个时期为“郁金香时代”。就是在这个时代，荷兰等西欧国家开始超越奥斯曼帝国，郁金香也就从那时成为荷兰的外销鲜花之一。◆ 土耳其：正在进行的“文化革命” 他在共和国初期的一系列演说中宣扬他的“建国六原则”，也就是西方人所称的“凯末尔主义”。他主张土耳其要从西方化走向现代化，国家政权应该世俗化，宗教是个人的信仰和行为。 土耳其废止了用阿拉伯字母拼写土耳其语的奥斯曼文字，改用拉丁字母拼写土耳其语，并加入了许多法语和英语的借词。 国民议会通过法案，每个公民都要有一个姓氏；凯末尔也被国会冠以“阿塔图克”（Ataturk）这个姓，意为“土耳其人之父”。 所有宣传伊斯兰主义的政党和政治人物都会受到军方和法院的制止。远的不说，前任总理、现任总统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1998年就曾经因为在一次政治集会时背诵引用《古兰经》的诗句而被判入狱；他所属的政党也曾被解散，后来改名“正义与发展党”重新登记，才获得重生。 1980年之前，平均每十年就有一次军人政变。最近二十多年，国际上和土耳其内部的政治生态都发生了变化，以至于过去曾被查禁的正义与发展党已经连续执政了十四年，靠着在议会里的多数票修改了不少颇具敏感度的法律和宪法条文，又利用媒体讨论、政客发声等手段，逐渐移动了凯末尔主义的世俗化标杆。此外，正义与发展党政府还分批逮捕了多名退休的高级军官、法官、大学教授和新闻记者，以秘密结党、图谋政变的罪名起诉他们，大大地削弱了反对正义与发展党的政治力量。 任何实际上干政的行为都会引起国内伊斯兰主义者的抗议和欧盟的强烈批评，分裂土耳其社会，并减低土耳其加入欧盟的机会。 而加入欧盟是土耳其全国政治、文化精英（包括温和的伊斯兰主义者）和军人的共同愿望。 曾经企图由衰转盛但最终被迫施行君主立宪的阿卜杜·哈米德苏丹。 土耳其的文化革命和中国的五四运动几乎同时出现，现在似乎也遭到了与中国类似的回潮现象。正如当今许多中国人强调儒家思想，没有读过什么古籍的家长要自己的孩子背诵《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土耳其许多自己没有读过《古兰经》的家长现在也希望子女学习阿拉伯文与《古兰经》，重新认识土耳其的伊斯兰文化传统。 土耳其的文化革命和中国的五四运动几乎同时出现，现在似乎也遭到了与中国类似的回潮现象。正如当今许多中国人强调儒家思想，没有读过什么古籍的家长要自己的孩子背诵《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土耳其许多自己没有读过《古兰经》的家长现在也希望子女学习阿拉伯文与《古兰经》，重新认识土耳其的伊斯兰文化传统。 他认为，很多西方国家的谋士们并不希望土耳其真的西方化以后加入欧盟，而是设法把土耳其留在中东的伊斯兰阵营里，以“浅绿”色的穆斯林身份去影响其他“深绿”的穆斯林社会。制止土耳其军方压制当政的正义与发展党（属于温和伊斯兰主义），是这个大战略下的一个布局；鼓励土耳其的电影电视美国化并外销到中东各国，则是另外一个布局。◆ 土耳其：从“脱亚入欧”到“入欧不脱亚” 被称为旋转苏非。（在土耳其不少地方都能看到这样的演出。）苏非诗人经常以醇酒、美人隐喻真主，使伊斯兰文学增加了感染力。但这种神学思想和表现形式不见容于正统伊斯兰学者（思想比较接近现在所说的“原教旨主义”），被批评为“泛神论”，有违“信主独一”的基本教义。 。有人认为这是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社会的未来形态，有人认为它是一个善于包装的秘密宗派，甚至还有人说它是由美国设计、组建和指挥的组织。 可是也有许多土耳其人不喜欢帕慕克，认为他的著作是讨好西方人，更认为他在一次瑞士电视台访问中承认1915年土耳其曾经对亚美尼亚人大屠杀，是大逆不道。为此，帕慕克曾被起诉，说他触犯了损害土耳其人尊严的一条法律；这项起诉后来以技术理由被撤销。帕慕克在土耳其电视上也曾作过解释和表示歉意，算是平息了对他的争议。但是，有关亚美尼亚人的争议还远远没有结束。 能称自己为‘土耳其人’的人是快乐的”（Happy is someone who can call himself a Turk），到了21世纪必须要有一个新的诠释！ 纵观人类文明史，我深信地理影响文化，文化促成历史。土耳其的地理和文化决定了它既属于东方又属于西方。它有着不可否认的中亚、波斯和阿拉伯的文化基因，它的历史经验（包括领土和居民血统）又使它不容置疑地是欧洲的一部分。今后的土耳其将不会在亚、欧两洲之间做出“脱亚入欧”这样的选择，而只能够“入欧而不脱亚”。 他一般表现得坚毅、自信，有时对外国人说话很强硬，符合大部分土耳其人对领袖的期望。此外，他长于笼络盟友，也善于打击对手，是天生的政治人物。 即具有强烈民族主义倾向的军人和信奉近世西方自由主义、反对军人专政的知识分子。另一方面，许多土耳其社会的中下层（大多住在亚洲部分，即安纳托利亚）从来没有真正西方化和世俗化；许多人认为精英们对伊斯兰信仰和奥斯曼文化传统不够重视。在具有伊斯兰信仰的大量人口中，又有主要从事政治活动的正义与发展党和主要从事社会和文化活动的葛兰运动。 几百名高级军官（包括前参谋总长和陆、海、空军司令）、警官、法官被起诉，大多数被判刑，许多现役军官也被迫退休。 作为一个远在中国的观察者，我看到的是，当土耳其的西化世俗派几乎溃不成军时，原来的伊斯兰主义盟友之间出现龃龉，终于变成了对手。不论当事人是否具有相同的宗教信仰，大中东政治上的竞争法则在21世纪的土耳其又一次得到印证。 土耳其在叙利亚内战中采取的态度俨然是要做叙利亚的宗主国。它还为了摧毁阿萨德政权而特意姑息甚至援助叙利亚政府的死敌“伊斯兰国”组织。 政变时，土耳其世俗主义者和正义与发展党的支持者通过手机联系共同上街反对政变。◆ 伊朗：革命之后 二次世界大战时，伊朗虽然保持中立，英国和苏联仍然派兵入侵。 。批判国王最彻底最激烈的是什叶派重地库姆（Qom）的神学院导师霍梅尼。 第一，强大的宗教势力反对他的改革。第二，伊朗自16世纪以来就是由波斯人、土库曼人、库尔德人、阿塞拜疆人、阿拉伯人等构成的多民族共同体，其凝聚力是什叶派伊斯兰教；他以波斯民族为中心，在全国推行波斯语，想要借此统一和团结伊朗，其实却助长了其他几个民族的离心倾向。 首先，由于港口装卸设备不足和官员办事效率低下，运输成为严重瓶颈。其次，土地价格飞涨，导致房价和房租高昂。工人以罢工争取增加工资，国王也支持提高工人收入，借此换取工人的忠心。然而提高工资不等于提高生产效率。第三，技术专才严重不足，政府和企业要用极高的工资聘用数以万计的欧美工程师、经理、顾问等，引起通货膨胀。第四，也是最严重的，是贪污和滥用公帑的情况蔓延全国，既消耗政府财力，更引发人民对政府的不满。 伊朗在革命后，政教合一得到了制度化的保障，教士阶层掌握了大权 现任总统内贾德[Mahmoud Ahmadinejad]是当时的学生领袖之一）占领美国大使馆，扣押近六十名美国外交人员长达四百四十四天！美、伊关系也就不会恶化到完全不可逆转的地步。 在阿拉伯世界持续了将近半年的政治动荡将会传到伊朗；也有人认为，阿拉伯世界的变革将会对伊朗有利而令以色列陷入更为困难的情况。 伊斯兰革命虽然体现了霍梅尼“不要东方，不要西方，只要伊斯兰”的主张，但是如何在什叶派宗教学者所共同理解的伊斯兰教义的指导下进行现代化，还是一个没有清楚答案的问题。◆ 伊朗：波斯文明巡礼 我看到的伊朗是一个既受传统束缚又有现代脉动的国家。伊朗人一方面以本国文化自豪，另一方面又渴望与外国交流。本文将对六个伊朗城市做一个简单的扫描，以此勾勒出伊朗历史与文化的特色。 由此我联想到我们不必过分沉湎于中华帝国旧日的光辉，因为“万国衣冠拜冕旒”这个写作于盛唐时期的名句，完全适用于更早一千多年的波斯帝国。 在不到两百年里，波斯人几乎全部改奉伊斯兰教；波斯语中加入了大量阿拉伯词汇。最终，波斯废弃了原有的巴列维文，开始用稍加改造的阿拉伯字母拼写波斯语言。 阿拉伯文学中最著名的《一千零一夜》，就是以波斯的《一千故事集》为素材写成的。因此，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波斯人的智慧结晶。 13—14世纪时，蒙古人建立的伊儿汗国以大不里士为首都。那时正是亚欧大陆上东西交通最便捷的时代，因此这个城市见证了东亚与西亚多方面的文化交流 由于纸张成为书画的主要载体，细密画作品大量增加。伊儿汗王朝和帖木儿王朝时期，细密画进入繁荣阶段，各种著作抄本的插图都是细密画作品。这时出现的大不里士画派，融合了波斯对动物生活的关注与中国的自然主义。 它们都有反对外族统治的传统，有“江湖规矩”，也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当权者的操控。 The pen 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 毕竟，我不应该滥用他们对我的善意。◆ 伊朗：要东方还是要西方 但是有什么对于欧美各国社会、文化的主要认知是出于中国学者的贡献呢？近几十年，中国人留学和移民海外的人至少一百万，有谁的著作可以和18—19世纪欧洲的“东方学者”相比拟呢？莫利阿在他的书中流露了他本人对波斯的真实感情，但他有时又是带着英国人的优越感去嘲讽波斯社会的某些落后之处。按照20世纪出生于巴勒斯坦的思想家萨义德（Edward Said）的《东方学》（Orientalism）书中的说法，莫利阿可以说是一个令西方人对“东方”产生误解与偏见的“东方主义者”。 近几年我自己在土耳其、埃及和印度都住了一段时间，看到了他们社会中的一些落后面，也经常就我观察到的现象对照中国社会中的落后面。我时常感叹，何以有古老文化的“东方”国家都有这么沉重的包袱与令人扼腕的陋习？何以偏居亚欧大陆一隅的西欧，在历经六七百年的封建割据之后，能够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在三百年里征服全世界六分之五的土地，控制几乎全部的海洋，并且至今仍然以优越的科技和金融手段主导全人类在21世纪的走向？ 东罗马人开始把阿拉伯人视为新的“他者”；西欧社会是从以拉丁人为主转为以北方南下的日耳曼人为主，虽然日耳曼人承袭了拉丁人的遗风。 从18世纪起，“东”“西”双方的强弱已成定局。这也正是“东方主义”在欧洲开始盛行的时期：一方面是商人、教士、外交官和学者对“东方”的知识的积累，另一方面是西方人对作为“他者”的“东方”的轻蔑、歧见与幻想的普遍流传。 波斯因为位于中国和罗马之间，所以在贸易上获利甚丰。波斯人之所以吓阻甘英，其故在此。对中国来说，波斯是“西域”，中国乃“东土”。这个方位观和希腊人有矛盾。 俄罗斯人夺走了大部分高加索，英国人拿走了半个俾路支（Baluchi）省，并使阿富汗于18世纪中叶脱离波斯而独立。。 中国，现在的国民普遍没有宗教信仰，大家的共识似乎是“东方也要，西方也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都要”。依我看，在伊朗掌权的教士们对他们的教义似乎太执著，忽视了经济的发展；中国没有宗教信仰的官员们似乎又过于功利主义，忽略了人的心灵需要。 中国，现在的国民普遍没有宗教信仰，大家的共识似乎是“东方也要，西方也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都要”。依我看，在伊朗掌权的教士们对他们的教义似乎太执著，忽视了经济的发展；中国没有宗教信仰的官员们似乎又过于功利主义，忽略了人的心灵需要。◆ 美索不达米亚：人类文明的摇篮 这种文字在美索不达米亚和波斯一直使用了两千年。◆ 伊拉克：城市文明的源头 美索不达米亚的城市文明比尼罗河谷和印度河谷的城市文明在时间上稍早，但是三者之间的丰富与精致程度相差无几，且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可以认定，这三个古代文明之间曾经有过不少交往。东亚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文明，比这三个古代文明发生得晚；中国周代“小国寡民”的城邦，要比伊拉克的城邦迟一千多年。 16世纪的海外殖民推动了欧洲的商业发展，许多人从农村移居到城市。18世纪后期的工业革命则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生产方式和居住形态。从20世纪开始，城市化的趋势在全球各地都更为迅速。以韩国为例：1910年朝鲜半岛成为日本的殖民地，那时朝鲜半岛的农村和城市人口的比例是九比一；一百年后的今天，韩国农村和城市人口的比例大约是一比九。中国正在进行着本土工业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双重巨变，其中最为基本的改变，就是农村与城市人口的比例从四十年前的八比二降到目前的五比五。 首先，城市居民的安全必须有保障。无论是依赖军队和警察的力量，还是出于公民的自觉，破坏公共秩序的犯罪行为必须受到控制。其次，城市必须要有繁荣的经济作为基本支撑，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就业机会，让它的居民能够自食其力、安居乐业。还有，城市的居民必须有大致相同的认同感和价值观。在过去，这可能来自种族、语言和宗教信仰。近一百年来的全球化过程，使许多大城市的共同价值观成为对多元文化的兼容与对异己人群的尊重。没有共同的认同感和价值观的城市，很难有序地运行。 如果阿拉伯人和库尔德人互相包容和尊重，如果什叶派政客不是为了报复萨达姆·侯赛因当初的暴行而特意边缘化和欺压逊尼派人口，今天的巴格达会有不同的命运。◆ 阿拉伯半岛：伊斯兰文明的诞生地 一部分闪族人口后来从这里迁移到肥沃新月地区，先后成为历史上的巴比伦人、亚述人、腓尼基人和希伯来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基本要素就是从阿拉伯半岛的地理环境中形成的。闪族人虽然曾经大量外移，可是从来没有任何外来人口侵入半岛的内陆而改变了当地居民的特征。 马木留克王朝的首领苏丹不是世袭而是由奴隶兵的上层互选产生。 这个冒充的全球伊斯兰组织，其实是玷污了早期哈里发的名字，也完全无视自从1258年阿拔斯帝国的哈里发被蒙古王公旭烈兀处死之后伊斯兰世界所发生的变化。 伊本·沙特有改变现状、统一半岛的政治抱负。他们两人一拍即合，互娶对方的女儿为妻，通过这种联姻建立了特殊的联盟。 。于是王权和教权在沙特家族与瓦哈布家族的通婚中融为一体。 在近来整个阿拉伯世界进入政治板块大调整的时候，沙特阿拉伯政府的因应之道是一方面用武力支持遭到挑战的巴林等政权，一方面将手中的财富发放一部分给老百姓。这一手段是否长远有效很成疑问。有鉴于沙特阿拉伯地位之重要与石油蕴藏之丰富，它的未来走向一定是各大国极为关心的事，也必然是它们互相角力的重点。 有人说，真主非常照顾穆斯林，因为差不多每一个穆斯林国家/地区的地下都有石油，只要穆斯林一跺脚，就会有石油冒出来。可是真主也很会考验穆斯林，让他们站在石油上面头疼。◆ 波斯湾诸国：购买现代化 东岸的伊朗是文明古国，石油大国，由什叶派教士当家的伊斯兰共和国；它强烈反美反以色列，对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阿富汗和巴基斯坦都有影响。 1968年，英国宣布放弃这些保护国之后，形成了今天的局面：科威特、巴林、卡塔尔和阿曼是独立国家，而阿联酋则是由休战国的七个酋长国联合组成。 人口和巴林相若，但面积要大十余倍的卡塔尔利用石油收入填海造地，创造了阿拉伯世界的发展奇迹；它的下一个大工程是连接巴林的海上堤道，可以避免绕道沙特阿拉伯。卡塔尔锐意提升软实力，不只主办了2001年的WTO大会、2006年的亚运会，前些年还开办卡塔尔大学，准备吸收阿拉伯世界的知识精英。当然，半岛电视台是卡塔尔的招牌：英语台和阿拉伯语台在中东乃至世界各地都有很大的听众群，影响力和这个小国的面积不成比例。 但是阿联酋最大的卖点是迪拜。我四次到这个“购物天堂”都没有买东西，却学到了不少。迪拜的酒店虽然昂贵，但也颇为注意基础建设。它还把港口管理的经验推行到外国：亚丁湾的吉布提港就曾由迪拜承包管理；迪拜曾有意投标管理美国的一个港口，但被美国否决了。 这几个小国各有一批聪明的领袖，肯以石油换来的钱和他们自己的方法购买他们想要的现代化。”◆ 叙利亚和黎巴嫩：游走的文明 腓尼基人善于航海和贸易，在地中海周边也开拓了不少殖民地，最著名的就是位于今天突尼斯的迦太基。 因为中亚的粟特人经常往来于丝绸之路上，他们借用了叙利亚字母来书写属于伊朗语族的粟特语；许多粟特人信奉了摩尼教，于是将摩尼教和它的经文向东传给在丝绸之路上的早期突厥人，以及后来由突厥人分化出来的回鹘人。公元9世纪，回鹘人以粟特文（Sogdian script）和摩尼经文为本创制了回鹘文（Uighur script）。由于回鹘人一向习惯见到的汉字、契丹文、金文都是竖写，所以回鹘文也是竖写，等于是把粟特字母逆时针旋转九十度来书写。“回鹘族”后来在汉语中称为“维吾尔族”；他们在11—15世纪伊斯兰化之前，不论是佛教、摩尼教还是景教的信徒，都使用这种源自粟特文的回鹘文。 还能找到比从地中海游走到长白山的字母更好的范例吗？◆ 叙利亚：从司机到总统的命运 但在其他问题上（如对什叶派的某些教法），他会从个人（逊尼派）的角度表示意见。这位作家对中国颇有认识（可惜我看不懂他那本书），对其他文化传统和宗教信仰也表现出善意和尊重。 二是用阿拉伯语的希腊东方正教（Greek Orthodox Church）；三是用叙利亚语的叙利亚正教（Syrian Orthodox Church）；四是使用希腊语的属于拉丁仪式的天主教的一支（Greek Catholics）；五是用叙利亚语的天主教叙利亚仪式派（Syrian Catholics）；六是亚美尼亚使徒教会。 她告诉我，叙利亚的亚美尼亚人在社会上都讲阿拉伯语；如果不相识，一般人分不出谁是亚美尼亚人。另外，她颇为自豪地用法语告诉我，亚美尼亚人很注重教育，因此多数人也会法语和英语。 他说他亲眼见到一些海湾国家的游客到叙利亚和黎巴嫩之后就饮酒作乐，胡作非为，认为这是伪善，不是穆斯林的行为。至于什叶派教法允许暂时而有期限的婚姻，他就更为不齿。他还说，在穆斯林国家的电视上经常报道什叶派游客到外国娶一星期甚至一天的妻子，他认为这根本是性交易。他还说，伊朗女游客也经常一落地就换装打扮，招蜂引蝶。 一则佩服他的本事（本行是眼科医生），二则觉得他开明灵活，肯为老百姓着想。 自从“阿拉伯之春”兴起之后，又把阿萨德作为实现“政权更迭”的首要目标。这位坦率热情的年轻司机的看法倒是给我提供了另一个视角。 2月中，叙利亚就传出了群众示威的消息。叙利亚政府的初步反应是立即放宽对手机短信和互联网的限制，以自由开放换取人民的接受 由于少数教派和少数民族对逊尼派的恐惧，小阿萨德对这些人的态度应该可以赢得他们的中立。他也拥有一部分城市中产者和年轻人的衷心支持，比如给我驾车的那位导游司机。然而，复兴党的信条是阿拉伯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这个打了六十年的旗号今天已经不再吸引人。只有做出真成绩，让老百姓感到生活愈来愈富裕，心情愈来愈宽松，继承父位的小阿萨德才能得到他自己的“天命”（mandate），也就是现代政治语汇中的“正当性”（legitimacy）。但是，2011年的国际局势推着叙利亚国内形势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 [插图]叙利亚公路边的咖啡店即使在烽烟四起，小阿萨德和他的谋士们越来越难以应付的时候，他们想做的似乎仍然是争取库尔德族、其他少数民族和城市中产者的支持，打击逊尼派激进势力和亲西方分子，并用军队和安全部门的力量保持大马士革和阿勒颇这两个大城市的稳定。2012年的选举让小阿萨德通过了一次考验，信心更为增强。 当初高呼“政权更迭”的人明显错估了形势，对叙利亚局势的认识连给我导游的那位叙利亚司机都不如。 在这几年的人间惨剧里，那些想要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建立一个哈里发政权的圣战者，大多来自被美军在伊拉克战争中缴械解散的前萨达姆的军队；他们近来在世界各地视西方国家为仇敌，也被西方国家认为是必须歼灭的“恐怖分子”；但是在叙利亚，这些必须被歼灭的“恐怖分子”集团却是与西方国家（以及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卡塔尔等国）有共同敌人的力量。 分工合作地大规模轰炸几乎已经只剩下瓦砾但是还能容得下一些圣战者士兵藏身的叙利亚国土。 叙利亚内战之初，在联合国安理会因为阿萨德政府有违反人权的记录而辩论应该如何对其制裁时，中国代表坚定地主张由有关各方进行谈判，寻求政治解决的方案。回想我六年前见到的叙利亚和今天电视画面传过来的惨状，不知当初不愿接受中国建议的人现在有什么话要说？◆ 黎巴嫩：再度近距离观察 司机收费时把一路上的咖啡、可乐、水蜜桃和Arak都算在内，又加收额外路程的汽油费，每人再付十五美元。我们这才知道被这个嘻嘻哈哈的家伙给宰了。天下真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领土是大叙利亚（包括今天的叙利亚，及黎巴嫩、巴勒斯坦和土耳其的一小部分），费萨尔担任国王；他的哥哥阿卜杜拉（Abdullah）被推为伊拉克国王。 法国在托管的二十多年里，基本上是利用各派的矛盾，实行分而治之。1943年，正当法国被德国占领之际，黎巴嫩的各方势力达成一项不成文的协议：未来独立后，总统由马龙派基督徒担任，总理由逊尼派穆斯林出任；国民议会的席次由基督教徒与穆斯林按1932年的六比五的人口比例分配，议长由什叶派穆斯林担任；军队总司令是马龙派人，参谋长是德鲁兹派。这个协议看起来是寻求权力的平衡，实际上是固化不同的身份。黎巴嫩1946年独立后，内部有不同的身份认同，外部又有以色列建国与几次以、阿战争，这些外部因素无一不凸显黎巴嫩国内不同派别之间的分歧。虽然黎巴嫩举行了多次选举，但是在任上被暗杀的高官为数众多，而各派之间兵戎相见的事件更是屡见不鲜。 未来独立后，总统由马龙派基督徒担任，总理由逊尼派穆斯林出任；国民议会的席次由基督教徒与穆斯林按1932年的六比五的人口比例分配，议长由什叶派穆斯林担任；军队总司令是马龙派人，参谋长是德鲁兹派。这个协议看起来是寻求权力的平衡，实际上是固化不同的身份。 自杀袭击、汽车炸弹、劫持人质、屠杀难民营，马龙派的长枪党（Phalangists）与什叶派的真主党（Hezbollah）的军事力量，使黎巴嫩从1975年开始陷入了十五年的全面内战。我1963年住过的腓尼基酒店被战火摧毁，那位主动为我买水蜜桃的司机命运难测。 叙利亚、以色列和伊朗分别有自己的代理人，并且时而指挥代理人为他们火中取栗。又是十五年后，致力于战后重建、深受民众拥戴的前任总理哈里里（Rafik Hariri）死于汽车炸弹。这次事件引起强烈反响。从那以后，属于什叶派并受到伊朗支持的真主党在黎巴嫩南部与以色列长期交火。以色列曾经连续轰炸三十三天，也没能消灭真主党的武装力量。相反，由于真主党是阿拉伯人第一次和以色列对垒而没有以失败告终，它在伊斯兰世界的声誉隆起；在国内，它又加强在贫困社区的服务工作，获得了下层老百姓的拥护。以色列撤兵和停止轰炸后，黎巴嫩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外资开始进入，政府大力推动社会和解，发展旅游业。再度近距离观察 19世纪美国（主要是基督教会的力量）在黎巴嫩建立了一个享誉中东的贝鲁特美国大学（American University of Beirut），它培养出好几代阿拉伯知识分子的精英，也有若干参加以色列建国的犹太知识分子在这里受过教育。◆ 约旦：谁说命运可以自己掌握 在中学时学过一首美国黑人灵歌《轻摇！甜蜜的马车！》（Swing Low!Sweet Chariot!），里面有一句“I looked over Jordan,and what did I see? ”（我朝约旦河对岸望去，我看见了什么呢？）十年前，我和妻子在以色列和约旦游览了十余天，那时以色列和阿拉伯邻国关系缓和，我们两度乘车通过以色列占领的约旦河“西岸地区”与约旦王国的边境，跨越约旦河上的两座桥梁。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朝约旦河对岸望去，我看见了什么呢？新建的国家首先看到的是民族的兴衰与帝王的更迭。从1516年到1918年，阿拉伯地区属于奥斯曼帝国。虽然奥斯曼帝国早已式微，但它在一次世界大战时仍然对伊斯兰圣地所在的汉志地区实行统治，在肥沃新月地区（包括今伊拉克、科威特、叙利亚、黎巴嫩、约旦、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驻有大军。 驱逐占领他们家园的土耳其人，建立阿拉伯人的国家。 次大战时，英国人尽力劝说阿拉伯人与英国合作，以期战后可以独立；阿拉伯学者兼情报官员T. E. Lawrence（“阿拉伯的劳伦斯”）就担任这项工作。◆ 以色列：犹太人的国家 他说“犹太人”严格的学术和法律界定素来有争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母亲是犹太人，孩子就是犹太人，外教人改信犹太教之后也算犹太人。他又说，今天的犹太人是古时以色列人的后裔，也就是希伯来人的后裔。前面一个社会学的定义无可非议，后面一个血统上的定义就未必正确。 这个思想以及不同的风俗习惯，使犹太人经常受到当地多数居民的歧视。因此犹太人的自我认同有一部分是来自非犹太人对他们的看法，也就是说，犹太人心中的“我”有一部分是由“他”那里得来的。开封的犹太人当初不但没有受到歧视，反而有不少人经由科举而入朝廷为官，他们的自我认同也就逐渐弱化，最后同化于汉族之中，这在犹太人历史中是极罕见的例子。 摩西坚持比早先希伯来人更为严格的“一神崇拜”，并且以上帝和人订立契约的形式，首次把人的社会责任和道德与人对神的崇拜结合起来，使“一神崇拜”成为“一神教”。 最直接的原因当然是巴勒斯坦人受到的严重伤害以及阿拉伯国家四次战败的挫折感，间接原因则是阿拉伯国家（及其他穆斯林国家，如伊朗）对殖民主义的憎恨和对基督教徒的怨怼。◆ 巴勒斯坦：耶路撒冷的归属 其中最与众不同的是由乌尔迁来的亚伯拉罕和他的子孙们，因为他们尊奉独一的神；亚伯拉罕甚至为了敬奉这唯一的神而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以撒（Isaac），神在最后决定用羔羊替代了以撒。现在世界上所有说闪米特语言的民族（主要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都认为他们是亚伯拉罕的子孙。亚伯拉罕的部落后来自称以色列人，因为饥荒而南下埃及，受到当时统治埃及的希克索斯人的欢迎。 。他的儿子所罗门王扩张领土，在耶路撒冷修建圣殿，将摩西的约柜放在殿里。但后来所罗门王的国家分裂为南北两部分，北部称为以色列，南部仍称犹大国。 今天，犹太人以他们的古老历史和被毁的神庙地基（temple mount）为主权的理由。阿拉伯人则以在同一地点的两座清真寺和《古兰经》里记载穆罕默德被真主在夜间由耶路撒冷召上天（“登霄”）为理据，声称耶路撒冷是穆斯林的圣地。以此类推，基督教徒一样可以用耶稣的被钉十字架与复活，以及现在被维修得很好的耶稣圣墓（Holy Sepulchre）都在耶路撒冷为依据，主张对耶路撒冷有控制权。事实上，在伊斯兰世界恶名昭彰的“十字军”正是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并且以耶路撒冷为首都建立了持续一个世纪的拉丁王国。 耶稣圣墓大教堂那把古旧的大钥匙多个世纪以来一直由一个住在附近的穆斯林家族保管。 这时一位已经融入当地社会，并不信奉犹太教的奥地利犹太裔记者赫茨尔（Theodor Herzl）提出了犹太人建国的理论，称为“Zionism”（汉译“犹太复国主义”），希望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这个理念得到许多犹太殷商的资助。 结果阿拉伯国家的军队“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让以色列这个新国家在巴勒斯坦站稳脚跟。◆ 以巴之间：一块土地，两个民族，三种宗教 以色列公民、阿拉伯人和基督教徒。 三十年前，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alestine Liberation Organization）的高层里有基督教徒，领导人阿拉法特（Yasser Arafat）的妻子便是一位基督教徒。今天，且不说控制加沙、属于激进伊斯兰主义派的哈马斯，就连阿拉法特所创的控制“西岸”的法塔赫的领导层中也没有基督教徒了。 。以色列人一般不仇恨巴勒斯坦人，但巴勒斯坦人多数都仇视以色列人。目前双方谁都消灭不了对方，但是要他们在目前情况下和平共处却是非常困难。 美国犹太人必将继续支持以色列。但是美国犹太人的出生率非常低，而阿拉伯裔、伊朗裔、土耳其裔美国人已经开始在美国主流社会崭露头角，因此美国犹太人的总影响力将来有可能会缓慢下滑。以色列想继续依赖“以色列游说团”来影响美国的中东政策将会越来越困难。而最为关键的是，美国犹太人作为忠诚的美国公民，有可能在中东问题上会由于视角不同而做出有异于以色列当权者的判断。 我很相信心理决定行为，地理决定文化，人口决定政治。◆ 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 他们时常“胡马南牧”，把农田改为马场；而当中原政权能够“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时候，又把马场再改为农田。如果我们把视角放宽，这种拉锯战其实只限于农业和牧业的边缘地区。当游牧民族迁移到气候温暖、雨量充足的地区时，会改为种田；农业人口如果迁移到寒冷的草原区，也会改以放牧为生。 就会发现在公元250—550年这三个世纪里，亚欧大陆上东部、中部和西部的古典文明纷纷受到来自北方的游牧或半游牧民族的冲击。 印度的笈多王朝（Gupta Dynasty）受来自中亚的嚈哒人（Hephthalites，据说是匈奴人的后代，所以又称白匈奴）攻击而崩溃。印度原有的文化中心向南迁移，一如中国的南朝。在北方，也一如中国的北朝，有人数众多的移民迁入，但经过若干世纪，这些外来民族大都融入了印度教文化中 因此不可避免地表现出对游牧人口的偏见。 Togan教授不同意农耕文明高于游牧文明的观点，认为它们是在不同地理环境下平行发展起来的互有借鉴的两种生活方式。 大批人类赖以生存的兽群因为不适于温热气候而逐渐向北迁移，一部分人也跟随野牛和驯鹿等动物向寒带移动。约八千年前，有人驯化了牛、羊、鹿等，并开始人工养育这些动物；后来，又逐渐发展到以动物的多少计算私有财产。正如农业标志着人类从采集食物进步到生产食物，牧业则是从捕猎动物进步到畜养动物。不同的是，农业人口必须择地定居，靠土壤和水养活作物，而牧业人口必须经常迁移，让牧草和水养活牲畜。农耕人口不能随处定居，必须找到土壤肥沃和水源充足的地方；游牧人口也不能随处漂泊，必须事先拣选条件适合的地点进行放牧。 有一片东起大兴安岭西迄匈牙利平原的亚欧大草原。这片横贯亚欧两大洲的草原是早期游牧民族繁衍的地区，也是数千年来亚欧之间人口、物资、信息、思想交流最为方便的通道。相对于北方大草原这条通道，我们所熟悉的“丝绸之路”是通过气候相对温暖而人口比较稠密的地区，由许多城市和沙漠中的绿洲串联起来的。 早期在东部的主要说阿尔泰语系的语言，种族上早期属于蒙古人种；在西部的主要说印欧语系的语言，属于高加索人种。 战国时期在中国河西走廊的乌孙人、大月氏人和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楼兰人都是源自今天乌克兰和俄罗斯南部草原的印欧种族，他们所说的吐火罗语也属于西部印欧语。 这和汉时匈奴、乌孙等国的国君以父亲的妃为后不是很相似吗？◆ 游牧民族与亚欧大陆历史 他们有两张军事王牌：骑兵和铁箭镞。通过与美索不达米亚的交往，斯基泰人学习到集权王国的组织形式，建立起了自己的草原帝国。他们的踪迹西起多瑙河，东至蒙古草原。盛产美玉、自汉代以来和中原政权关系一向良好的绿洲之国于阗（今新疆和田），就是由斯基泰人所建立。 Turkic peoples”是指“说突厥语的诸民族”。这些民族由于都说属于阿尔泰语系的突厥语族中的某种语言而联结在一起，这是很自然的事。但“说突厥语诸民族”目前定居的范围从中国青海的东部，一直到巴尔干半岛的西部，还包括俄罗斯的中部和南部。所以，这个庞大的群体包含了许多不同体形特征和不同生活习惯的人。 是指在蒙古草原西北部、叶尼塞河（Yenisei）上游一带放牧的部落群，被当时很强盛的柔然人所奴役。他们因为锻铁娴熟而被称为“锻奴”。6世纪时，突厥诸部落灭柔然，于公元552年建立领土广阔的突厥汗国。但因草原民族没有一定的继承制度，不久即分裂为东、西两个汗国。东突厥被隋、唐所灭，内附于中原。◆ 国王与僧侣 他既是“耶稣在世上的代表”，又是一个地方政权的君王。教皇国（Papal State）与它周边的封建公国常有战争，所以领土时大时小。这个历史残留至今：地占罗马市一角的梵蒂冈既是天主教教廷（Holy See）之所在，又是一个与许多国家都有外交关系的独立主权国。 其结果是欧洲的宗教版图与古代历史上曾经存在的三个政治区域大致吻合：天主教（Catholic Church）区就是当年罗马帝国直接控制的地区，新教（Protestant）主要在当初不受罗马帝国控制的莱茵河以北，英国国教（Church of England）地区则是在被罗马帝国征服但未能完全威慑的海岛上。这个局面是地理决定历史的极佳例证。 经过18世纪理性主义及启蒙运动的洗礼，19世纪出现了一个君权与教权同时下降的民主化和世俗化的欧洲。 有人说，中国社会的上层什么都不信，下层什么都信。 希望这些当代的“士大夫”们，能够针对当前全社会的虚妄和浮躁，起振聋发聩之效，尽劝化引导之责，帮助普通百姓在面对生活压力的同时，找到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心灵家园。◆ 伊斯兰源起略谈 许多人支持对他忠心耿耿的堂弟兼女婿阿里（穆罕默德长女法蒂玛的丈夫）。但是前三任哈里发先后是阿布·伯克尔（Abu Bakr，穆罕默德的老友和岳父）、欧麦尔（Omar，穆罕默德另一位妻子之父）、奥斯曼（Osman，麦加最有权势的倭马亚家族中唯一早年就支持穆罕默德的人）。 这次惨剧使忠于阿里的人结为“什叶派”（意为“党人”），他们主张只有先知穆罕默德的后人才有资格担任哈里发。此后，什叶派在教理、教法、教仪上发展出一套与多数派（即逊尼派）不同的理论与制度。 因此什叶派有三大支派。一是相信第五任伊玛目宰德只是在隐遁状态的“宰德派”，或称第五伊玛目派；他们不承认第六任及以后的伊玛目，今天主要在北也门；近年来在也门内战中的胡塞武装就是宰德派的信众。二是相信第七任伊玛目伊斯玛仪乃是处于隐遁中的伊斯玛仪派，或称第七伊玛目派，不承认第八任及以后的伊玛目，目前在巴基斯坦等地尚有不少信众；此派于10世纪初建立法蒂玛王朝，统治北非近三百年。三是占伊朗和伊拉克大多数人口的十二伊玛目派，今天一般人所说的什叶派就是指这一支派。 为“遵奉传统者”。今天，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五的穆斯林都属于逊尼派。◆ 突厥语民族与伊斯兰教 撒拉族都是穆斯林，许多人和回族通婚，家里说汉语。友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位以保存撒拉语为志向的先生，他送给我一张他自己制作的撒拉语谚语光碟。在餐馆里，他随机找了两三位客人，邀请他们和他用撒拉语对谈。有一个从乡下来的年轻人能和他流畅交谈。一位妇女带着女儿从西安回家探亲，也能说撒拉语；她七岁的小女儿能说一点撒拉语，但是也在她妈妈的鼓励下跟我用英语谈了几句。 今日裕固族总共约一万五千人，一半说突厥语，另一半说蒙古语，都信仰藏传佛教。裕固族人数虽少，由于是信仰藏传佛教的突厥语民族，受到不少国际学者的重视。 今天的突厥语族粗略可以分成三类：一是克普恰克（Kipchak）类，包括哈萨克语、鞑靼语、金帐汗国西部的语言等；二是察合台突厥语（Chagatai-Turki）类，包括乌兹别克语、维吾尔语、撒拉语、金帐汗国东部的语言等；三是乌古斯（Oghuz）类，包括土耳其语、阿塞拜疆语、土库曼语等。这个简单分类很有用但是不全面，比如说吉尔吉斯语就介于一类和二类之间，而裕固族的语言又因为是直接从古时的回鹘语演变而来，无法列入以上任何一类。 突厥语民族在信奉伊斯兰教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萨满教传统带入了伊斯兰教，因此许多苏非的仪式都有萨满教的痕迹。 征服者信仰被征服者的宗教，即伊斯兰化的过程；被征服者接受征服者的语言，即突厥化的过程。在这个双向过程中，部落和民族逐渐分化、融合及重组。 百年灾难之后，在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的蒙古人几乎全部转而使用当地的突厥语，在伊儿汗国的蒙古人则转用波斯语；几乎所有在大汗统治区之外的蒙古人都皈依了伊斯兰。这大大地增加了突厥语族在伊斯兰世界中的力量。 今天巴基斯坦、孟加拉的全部人口和印度百分之十五左右的人口都是穆斯林，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莫卧儿帝国统治印度长达三百年。 尽管此时期奥斯曼帝国、萨法维王朝、莫卧儿帝国彼此屡有冲突，但是它们领土相连，文化基因相同。在这个阶段中，创教的阿拉伯民族已处于被统治状态。而赋予统治者文化底蕴并且使他们彼此之间产生文化联系的，是早期参与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建设的波斯民族。无怪乎有一句谚语：“没有波斯人的头，哪里有突厥人的帽子？”◆ 蒙古帝国与现代世界 随行者还有德高望重的道士丘处机和曾入仕于金的辽国皇裔耶律楚材（字晋卿，寓意“楚才晋用”）。丘处机的弟子撰写的《长春真人西游记》及耶律楚材写的《西游录》，都是很有分量的报告文学。 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 成吉思汗赞曰：“天下的父亲谁不想有这样的儿子！”决定不再续追。札兰丁后来在中亚和西亚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事迹传颂至今。 那时波斯有许多反对哈里发的伊斯玛仪派中的一个异端小派盘踞在各地深山中，经常派敢死队暗杀高级官员。暗杀者受严格训练，食用大麻（阿拉伯语称hashish），坚信死后必升天堂。“食大麻者”一字的讹音为“阿萨辛”（assassins），英语里“暗杀者”一词就是由此而来。（今日信仰瓦哈比教派的“基地组织”以及“伊斯兰国”极端组织，与八百年前的“阿萨辛”颇为相似！） 旭烈兀被大汗册封为伊儿汗；“伊儿”意为“从属”，表示它是蒙古汗国的一个宗藩政权。伊儿汗国统治阿姆河至地中海的领土，覆盖今天的阿富汗、土库曼斯坦、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和南 还有军队的组织。蒙古军每十人设一个“十夫长”，每十个“十夫长”设一个“百夫长”，层层负责一直到总指挥。如此在战场上能够有效地传达命令，战后也易于行赏和治罪。更主要的，是它打破了部落制各自为政，由世袭的部落首领兼任作战指挥的旧习俗旧制度。◆ 点评点评:★★★★☆非常棒的游记作品，外出可以带印刷宽疏的纸版做札记，补充融会贯通。